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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拭風雨

第四章 十年一覺拼生死

且拭風雨 魏青蚨 3185 2019-07-09 22:24:18

  杜世閑慢慢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竟擋倒在一只大椅子上,杜世閑忙掙扎著扶住茶幾坐直身子,正看到前方一個男人正看著自己發(fā)笑。

  這男人體態(tài)均勻,白面無須,身著黑色長袍,袍子上繡著一朵金色的大牡丹花,頭頂頭發(fā)已然花白,但梳得整整齊齊,中分,斜髻,還戴著黑色的不知什么材質的發(fā)冠。

  杜世閑還未開口,這男人先說道:“杜世閑,醒啦?!?p>  杜世閑晃了晃腦袋,看到這男人手邊有一杯茶,也不在意,順手拿了來,一口飲盡后這才說道:“你是花間會的會長?”

  這男人“呵呵”一笑,又給杜世閑倒上一杯,這才說道:“會長?這稱呼倒是不常見。我是花間會的花王?!?p>  杜世閑看著這男人,又開口道:“花王,那你叫什么?”

  這男人又笑了笑:“禹無羊。你可不能告訴別人哦,所有人,都只能稱呼我為花王。”

  杜世閑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你的花使叫什么啊?”

  禹無羊笑出聲來:“你倒了解的挺多了,別問這些了,問點正常的。”

  杜世閑也“嘿嘿”一笑,說道:“我是誰?”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竟像是戳到了禹無羊的笑點似的,樂得禹無羊笑了半晌,這才開口道:“你是我新的花使!”

  十年后。

  百里村后有座山,山上平時只有些打獵的、拾柴火的村民,此時正是晌午,也沒人這時候勞作。

  山腰上,杜世閑光著膀子站在一棵樹下喘著粗氣,正要動作,忽然,前方一只雛鷹直沖面門而來!

  杜世閑向后一仰頭,堪堪躲過這次突襲,然后笑道:“我還沒準備好呢,你就偷襲我,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p>  話音剛落,從前方走來一個一身明黃色華服的十八九歲少年,那少年背著手,說道:“你這十年都干什么去了?當年爹本來準備收你回家,卻找不到你的蹤跡,前幾年才宣判你已身亡,還給你立了衣冠冢,誰知你卻回來了?!?p>  華服少年面容俊朗,不是彭家少爺彭浩然還能是誰。

  杜世閑忙回道:“我當年被抓走后,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逃跑,也不知身在何地,只得先想怎么不餓死啊,這不,我好不容易才攢了點錢,流浪了這么久才回來,第一時間就約你出來了啊。”

  彭浩然看著身子健碩的杜世閑,怎么也不像流浪之人,但兄弟重逢的心情太過激蕩,彭浩然也不疑惑,一把挽住杜世閑道:“不想這么多了,咱們回家吧,爹肯定想你了?!?p>  杜世閑忙說道:“他可不是我爹,我姓杜了?!彪m說話是如此,但杜世閑還是跟著彭浩然跑向彭家大院的方向。

  這邊兩少年還在聊笑,那邊百里村卻遭了劫。

  百里村和村旁的回車村久有間隙,如今回車村不知受何人相助,勾搭上了一幫雇傭軍前來襲村。

  兩村爭斗已久,可誰也奈何不了誰,一直都未傷及根骨,百里村也把和回車村的斗爭當做練兵,一直互有賠賺??蛇@次回車村有人相助,加上有心算無心,竟是殺盡百里村的探子,直入村口了。

  村口,村長之子聽譙身著亮銀盔甲,頭頂束發(fā)鐵冠,手持兩把宣花板斧,嚎叫著沖向來襲之人。

  之前聽譙作為百里村警備處管事,和回車村的人也都戰(zhàn)斗過,可這次對面是一個不認識的生面孔。

  聽譙也不知來人深淺,仗著自己力勝常人,還修得金剛不壞的硬氣功,準備收著勁先去試探一波,卻裝作魯莽之人,一路大開大合,想要讓人輕敵。

  來襲之人只有一個,頭戴斗笠,斗笠垂下的黑布遮住了整張臉,也不知還能否看清東西。這人手拿一柄長矛,矛間透出藍紫色。

  兩人短兵相接,聽譙左手一斧先砸向來人,卻被人架著長矛用巧勁振到了一旁,而后矛尖一擰,直沖聽譙刺來。

  聽譙旁時打斗,仗著自身硬氣功支撐,全都實打實的硬抗,可這次發(fā)覺對面用毒,不知是如何毒發(fā),也不敢用身體去抗,只能右手拿斧去擋。

  斧面一觸及長矛,聽譙便發(fā)覺對方力氣大不如自己,兩手便不收回來,猛然側身用身體直撞向來人。

  只聽得一聲悶響,來人被撞出尺許有余,斜斜把手中長矛插在地上,才擋住了退勢。

  聽譙得了先機,大踏步向前奔來,未及來人身旁,左手板斧已高高舉起,右手還藏在腰前,以防后手。

  可來人看見聽譙奔來,卻不慌不忙把手中長矛向背后斜插,似要背回背上。

  奔來的聽譙正納悶,忽然雙腿一軟,“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剛跪下,身子還未撲倒,七竅便已流出黑紅色的血來,然后直楞楞地趴向前去!

  聞名十數(shù)年的“百里村戰(zhàn)神”,這一個照面便死在了來人手里。

  來襲之人背好長矛,好整以暇地從聽譙身側走向村子。死去的聽譙就在這幾步時間,便從肩膀開始腐爛。

  原來,剛才那一下撞擊,肩膀在盔甲縫隙處裸露的一絲皮膚碰到了敵人的身上,而敵人全身,竟都是淬了毒的。

  來襲之人還未走進村子,背后已跑來千百個手持武器的人,上至五六十歲的老叟,下至十余歲的少年,都嗚呀亂叫著跑來,都是回車村的來犯之人。

  他們率先沖進村子,逮人就砍,見人就剁,打得一個措手不及,不到一炷香時間,就已殺得村口血流成河。

  村子正中間村長的屋頂,村長正和師爺并排站著,身后還有一個躬著身子倒水的下人。

  村長先說道:“這次回車村來襲,不止是有備而來,更像是勝券在握,不知借了何人的勢?!?p>  師爺也開口了:“彭家雕神帶二房一家探親,現(xiàn)在家中是浩影大少主事,我已經(jīng)飛鴿傳書通知救援了。彭家莊園離村子不過二十余里,援軍應是轉瞬即至?!?p>  村長聽聞,張了張嘴,還未開口,一塊巨石直楞楞地沖幾人飛來。

  此時屋頂?shù)娜苏诮徽?,誰也不知竟有敵襲。不過村長和師爺二人都是村中主干,值此電光火石之際,竟還能反應得及。

  師爺后退兩步,猛地一腳踢起,直踢在巨石之上,一下把巨石踢得四分五裂。

  巨石剛被阻住,村長便開口了:“于村長不在回車村坐鎮(zhèn),來我百里村做客,真是有失遠迎啊。”

  話音未落,樓下猛地跳上來一個身著灰藍色短打,手持一根狼牙棒的光頭老者。

  那老者哼哼一笑,說道:“我這不是來會會友,送老哥最后一程,再來照看著點,別讓我回車村以后的地界被那些小崽子們糟踐了?!?p>  村長笑著搖了搖頭,好整以暇地把手中竹杖從中間握碎,裂紋處顯出了玄鐵的反光,左手搭在破碎的竹杖上往左一捋,竹杖表皮脫落,才顯出了它的本體——一根玄鐵齊眉棍!

  這時村長說道:“阿財,你不通武藝,先回屋里吧,師爺壓陣,我來會會老友?!?p>  倒水的下人聽見這話,勾了勾頭,反身走下樓梯,未及拐角,便見一個矛尖從脖頸處透出,而后矛收,這下人一聲未吭便跌下了樓梯,驚得村長師爺二人聞聲回首,發(fā)現(xiàn)阿財被刺死的位置站了一個頭戴斗笠,身披板甲的人。

  正是剛才毒殺聽譙之人!

  那人也不上來,就靠在樓梯旁看向場中三人,沖著光頭老者一開口,嗓音就像是金鐵交碰的聲音:“開始吧?!?p>  那光頭老者撇了撇嘴,小聲嘀咕了句:“裝神弄鬼?!甭暵洌种械睦茄腊粢堰f了出來,直沖村長胸口。

  村長也應聲而動,手中齊眉棍先舞了個花,隨后棍尖點向光頭老者的狼牙棒。

  棍尖剛觸到棒頭,便好像被周邊的風擠著,顫抖不止!村長忙收棍回退,邊退邊說道:“老于,你這棒技精妙,應是大海寺的‘披風棍法’吧?!?p>  這時師爺才注意到,那光頭老者出手間上半身晃動不已,下半身卻堅如磐石,正是大海寺功夫的特點。。

  這時那光頭老者也回了一句:“正是你想入門能不得的大海寺功夫,如何?”

  說著話,那老者右手舉起,狠狠砸向村長面門,村長只能兩手持棍硬抗,兵器剛一相接,村長握棍的掌心已然滑出了幾道口子。

  兵器一架,那老者一拳已從下至上,直搗村長腰腹!

  村長也不回手,手中長棍猛地甩出,直砸向那老者肩背!

  二人同時后退幾步,一口血噴了出來,只是那老者一個擰身便止住的退勢,村長把齊眉棍插在地上又拖了幾步在堪堪停住。

  兩人稍緩口氣,樓梯處的長矛客已站直了身子,未取下長矛,但參戰(zhàn)的想法昭然若揭,村長回頭和師爺交換了下眼色,一腳把立在地上的齊眉棍踢橫,然后看似雜亂地往光頭老者身上亂揮。

  師爺見村長使出了年輕時創(chuàng)“亂披風棍法”,知道村長想快速解決戰(zhàn)斗救援村子了,自己也要想個辦法解決掉后面這個神秘人。

  村長一套亂披風揮過,打得屋頂漏磚漏洞,那光頭老者也打出了火氣,一把狼牙棒舞得是水泄不通,兩人都是一村之長,年輕時也是殺敵無數(shù)的人,現(xiàn)在雖說都年事已高,但手底下招招奪命,比之年輕人只強不弱。

  忽得,那光頭老者像似體力不支,轉身時賣了個破綻,村長下意識的反手使棍點出,一下點在光頭老者的腹部,接著棍子橫推向上,直取光頭老者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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