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醫(yī)者的修養(yǎng)
什么話從他嘴里說出來,星辰便只覺得那如簌簌落雪一樣好聽的聲音就是她的,便覺得什么都好聽了,隨即笑道,“雖然是書上看的,但貧道可就當真了?!?p> “阿辭,你別鬧了,讓他離開府里?!北恍浅酱騻直粌蓚€人忽略的怪大夫忽然說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云辭沒理他,自然的牽著星辰的手帶她到床邊坐下,又伸出手給她看,“勞煩道長給我治病了?!?p> 星辰挑了挑眉,在他面前就怎么也懶洋洋不起來了,就差收拾好東西精神飽滿的撲上去咬他一口,她努力歇了咬他一口的心思,認真的給他切脈,過了許久,似乎故意說給旁邊的怪大夫聽的,“有人給你下毒。”
小元嚇了一跳,立刻瞪著怪大夫,“你給我們質(zhì)子爺下毒了?”
怪大夫的眸子明顯沉了一下,云辭的另一只手一直握著星辰的手,此時握的微微重了一些,星辰面不改色,繼續(xù)笑道,“那是不可能的?!?p> 云辭對她笑了一下,小元反應了半天,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小道長你別說一半話,嚇死奴才了?!?p> 怪大夫的眸子也漸漸平靜下來,星辰看的分明,心里微微沉了一下,面上卻不露聲色,“確實是發(fā)燒了,有些嚴重,阿辭,我住在這里給你調(diào)養(yǎng)吧好嗎?”
星辰眨眨眼,云辭看著她,笑道,“道長真的不認識我?”
星辰也摸了摸自己臉,說道,“道士趨吉避兇,我見阿辭貌若天人,覺得大吉,所以想留下?!?p> “那就留下吧?!痹妻o說道。
星辰點點頭,“那就謝謝阿辭了,貧道治病不收銀子,有吃有喝就是了?!?p> “沒打算給你?!痹妻o笑了一下。
星辰不在乎給不給銀子,她心里高興,從云辭的手腕滑到手上捏了一下,隨即放開,說道,“躺下休息吧,病要好好養(yǎng)著?!?p> “好,”云辭非常乖巧的點點頭,二話不說的回到床上躺下,小元從來沒見過他們家質(zhì)子爺這么聽怪大夫的話,一時懷疑自己不是帶回來個道士,而是帶回來個什么狐貍精。
怪大夫臉色也很難看,星辰轉(zhuǎn)身出去給云辭配藥,剛走到門口怪大夫便跟了上來,叫住她說道,“在下潮海生,道長到底是什么人?”
星辰只是頓了下腳步,冷冷笑了一下,頭都沒有回,便轉(zhuǎn)身離開。
潮海生追上去,銀針比他更先到,星辰卻伸手截下銀針,停下腳步說道,“醫(yī)者濟世救人,殺人就配不上做醫(yī)者了。”
潮海生不理她,繼續(xù)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星辰忽然回過頭,笑道,“我想殺你?!?p> “你……”潮海生愣了一下,星辰的眼眼眸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可那冰冷的笑意里殺氣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他只好放低了聲音,又問,“你來給阿辭治病到底是什么意思?”
星辰轉(zhuǎn)過頭,冷嗤,“只是不想讓好好一個美人被你當做工具?!?p> “你是針對我的?”潮海生有些不敢相信,這些年他卻是得罪過很多人,但知道他名字,有能力找到他報仇的真的不多,更沒有如此年輕的道士。
星辰?jīng)]有回答他,破爛的道袍翻飛,人已經(jīng)走了很遠,心道,“道爺不是針對你,是針對你們?!?p> 星辰來質(zhì)子府一天,就已經(jīng)認全了這里所有人,質(zhì)子府人很少,小元算是管家了,另外還有兩個婢女兩個小廝,飛別叫小鶯小燕和小歌和小舞,這幾個人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早些年被云辭撿回來的,在質(zhì)子府活也不多,主子心善貌美,仆人還能住在府里,幾個人都對云辭忠心耿耿,便也對給云辭治病的小道士星辰懷了些敬意。
小鶯小燕兩個婢女喜歡說話,總講些外面聽到的故事逗人開心,連星辰這種懶得笑的人一下午都被她們逗笑了好幾次,忽然問道,“你們平時逗你們主子笑嗎?”
小鶯小燕愣了一下,說道,“小道長你不知道,以前我們總是和質(zhì)子爺說話,他也喜歡聽些故事,自從前些日子質(zhì)子爺病了,那個怪大夫來了之后,不許質(zhì)子爺和我們多說話,我們就再也沒有講過了?!?p> “他為什么不許質(zhì)子和你們說話?”
小鶯道,“我們也不知道,許是這次質(zhì)子爺病的嚴重,怕他累著吧?!?p> “才不是,”小燕打斷,憤憤不平的說道,“那怪大夫是怕我們說什么,警告過我們不要亂說話,我們能對質(zhì)子爺說什么,真是神經(jīng)病。”
小燕性子潑辣,倒是一點兒也不客氣,把之前的事全部都說了出來。
不許亂說話,星辰心里冷哼,洗去了他的記憶,怕這些從小在他身邊的人說出什么,便不許他再和這些過去的人接觸,不過還沒有殺了這么些個過去的人,這怪大夫倒還算是心慈手軟了。
星辰又道,“對了,貧道還沒問過你們質(zhì)子爺什么時候得病的?”
婢女道,“估計要有半個月了?!?p> “當時就是發(fā)燒?”
婢女回想起當時,似乎有些后怕,想著這人是給主子治病的,便沒有多加防備,把病情全部告訴她,“質(zhì)子爺是半個月前要出去用膳的時候忽然暈倒的,臉色很不好,那時候自然沒當是發(fā)燒,府里住了幾個大夫,給質(zhì)子爺切了脈,才說是發(fā)燒嚴重了,沒什么大事?!?p> 另一個婢女補充道,“質(zhì)子爺當時燒的很嚴重,一連昏迷了五天,把奴才們嚇壞了,不過醒來時質(zhì)子爺有些奇怪,那時候那個怪大夫已經(jīng)來了,奴才們沒敢細看,但卻看見質(zhì)子爺好像有些頭疼,有些不太認識這地方了,可是后來沒幾天,質(zhì)子爺又好了,雖然還總是病到昏迷,卻沒再頭疼了,想來也是那怪大夫的功勞?!?p> 星辰心道,“怕是他頭疼才是這怪大夫的功勞?!?p> 見星辰不說話,小婢女提高了聲音問道,“小道長,你到底能不能治好質(zhì)子爺?shù)牟?”
星辰回過神,點點頭,“能?!?p> “那就好,”小婢女高興極了,“好了質(zhì)子爺就又能和奴才們說話了,質(zhì)子爺太苦了,這么多年都沒有出過門……”
“別說了,胡說什么?”一旁的小廝打斷她的話,對星辰笑笑,“小道長不要介意……”
“貧道怎么會介意?”星辰半瞇著眼,挪了挪靠在了墻角,又是一副沒骨頭的樣子,也讓幾個下人放心了不少,各自散去干活。
“美人啊,果然什么都藏著掖著,”星辰微微笑了一下,這仆人們看似什么都說了,卻一句真正有用的也沒說到,甚至連半個月之前他根本就不在京城也不知道。
星辰這天沒有出去算卦,在質(zhì)子府安靜的待了一整天,夜深之后,星辰忽然起身,經(jīng)過潮海生的房間,他受了傷還在療傷,沒發(fā)現(xiàn)星辰的經(jīng)過,星辰便錯過他悄悄進入了云辭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