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的同學(xué)聚會依舊熱火朝天,門外也依舊只有兩個人。
“當(dāng)年那場架打得真值啊?!鳖佡Z東莫名的說道。
劉濱疑惑的看著他,實(shí)在不明白他今天是怎么了,總是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
還有“莫邪”和“干將”呢,顏賈東微微一笑,心里雖然這么想著,但是手上卻給劉濱遞了支煙。
那是在一個周末,顏賈東和李世宏兩人在街上閑逛,一盆烏龜卻突然映入眼簾。
顏賈東停下了腳步,“我們買只烏龜吧?”
“不要?!崩钍篮昊卮鸬?。
“那我自己買?!?p> 于是,顏賈東就買了兩只烏龜回了學(xué)校,一公一母,公的叫莫邪,母的叫干將。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而當(dāng)顏賈東把烏龜帶到教室了之后,蘋依瞬間就激動了。
“好可愛的小烏龜啊,能給我養(yǎng)一只嗎?”蘋依雙眼放光的看著烏龜。
“好啊?!鳖佡Z東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給它們?nèi)∶至藛???p> “取了,干將莫邪?!鳖佡Z東有些想笑。
“好的,那把莫邪給我養(yǎng)吧?!?p> 于是顏賈東就把那只公的莫邪給了蘋依。
待到上課之后,顏賈東才傳了張紙條給她,上面寫著:忘了告訴你了,莫邪是公的,干將才是母的。
顏賈東把紙條傳了出去之后,也沒管她會不會回話,一個人在位置上偷偷地笑。
“干將啊干將,你說她是不是傻?!鳖佡Z東摸著烏龜?shù)凝敋?,口中輕輕的說道。
這番操作愣是讓李世宏看得翻了好幾個白眼。
而蘋依在看了顏賈東的紙條之后,楞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莫邪,頗有些無語,卻沒回給他張紙條。
下課后,蘋依帶著莫邪來到顏賈東身旁:“你不知道莫邪是女的,干將才是男的嗎?”
“知道啊?!鳖佡Z東的神情有些玩味。
“你故意的!”蘋依看著顏賈東的表情瞬間明白了一切。
她早該料到的,眼前這個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那你養(yǎng)公的,我養(yǎng)母的不是剛好嗎?而且還是你自己要選的莫邪,怪我咯。你總不能因?yàn)槟笆枪木筒幌胍税??!鳖佡Z東哈哈一笑。
蘋依看著這個十分得意的男人,心中突然有些怪異,自己就喜歡了這么個玩意?
蘋依終于還是無語的捧著莫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將莫邪放在了桌子上,看著它在桌子上爬來爬去的,內(nèi)心突然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是一起養(yǎng)寵物嗎?
她回頭看了看他,他很認(rèn)真的陪著干將玩耍,那動作極致的溫柔。
那么溫柔,蘋依感覺自己的心要被融化了。
“一起——嗎?”她突然輕聲說道。
沒有人回答她,因?yàn)闆]有人聽到她的自語。
蘋依轉(zhuǎn)回頭,撫摸著莫邪,眼中卻盡是迷茫。
第二天,在某一節(jié)課下了之后,顏賈東突然帶著干將去了蘋依的旁側(cè)。
“它們是一家人,不能時(shí)刻分開?!鳖佡Z東說著將干將放在了莫邪的旁邊。
“那就都拿來我養(yǎng)?!碧O依說道。
“不行,我舍不得我那可愛的干將。”顏賈東搖了搖頭。
“那你說怎么辦?”
“總要讓它們在一起的?!鳖佡Z東說這句話的時(shí)候一直看著蘋依,蘋依沒有任何的異常。
“對啊?!碧O依一時(shí)間沒有聽出這句話中別的意義,脫口而出道。
“所以每隔一段時(shí)間就讓它們見上一面?!?p> “嗯?!碧O依輕輕應(yīng)了一聲,卻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剛剛那句話中隱藏的意思。
我們總是要在一起的嗎?蘋依心想道。
“還有,龜糧在我這,記得每天喂它兩次。”顏賈東指了指龜糧的位置。
蘋依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有說話。
顏賈東也沒有在意,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多一個找她的理由,呃,讓烏龜在一起。
“劉濱,快樂總是短暫的,對吧?”聚會中的顏賈東突然對劉濱說道。
“是啊,美好的事物總是如此短暫,快樂也是如此,而快樂之后或許便是悲傷吧?!眲I有些感慨。
顏賈東聞言,眼神一暗,一陣夜風(fēng)吹過,他突然覺得有點(diǎn)冷,同學(xué)們還在狂歡,他第一次感覺自己與別人格格不入,所幸的是,他還有兄弟。
顏賈東依舊每天去找蘋依,本來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直到快要放假的那一天晚上。
那一天,在宿舍里,張統(tǒng)對顏賈東說:“我覺得你可以表白了,不出意外的話,你一定會成功的?!?p> 這么一句話,到了顏賈東的耳朵里,仿佛激起了驚濤駭浪,他從未如此急切的想要表白。
也是在那一天,晚自習(xí)下了之后,他約蘋依去操場上散步。
“蘋依,我們?nèi)ゲ賵鲎咦甙伞!鳖佡Z東這一刻突然有點(diǎn)緊張。
蘋依好似預(yù)料到了什么。想要拒絕,可還是答應(yīng)了。
兩個人走在路上,一時(shí)間竟誰也說不出話來。
突然,顏賈東止住了行走的步伐,蘋依察覺到后也停住了腳步。
顏賈東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望著蘋依的眼睛,輕聲開口:“我們在一起吧?!?p> 蘋依怔怔的站在那里,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一刻竟似擁有了無窮的魅力。
顏賈東緊張的看著蘋依,沒有說話,他在等她的回答。
蘋依低下頭,移開了目光,幾乎囁嚅著道:“我們,是不可能的。”
顏賈東渾身一震,柔情似水的目光也充滿了震驚,她不是喜歡自己的嗎?他忽然覺得自己竟是如此的可笑,好像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為什么?”
沒有歇斯底里,卻是心如死灰。
蘋依雙手緊緊握住,上齒死死的咬著下唇,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沒有說話,她怕她開口就是哭腔,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淚水。
此時(shí)的顏賈東卻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現(xiàn)在又能注意到什么呢?
半晌都等不到蘋依的回答,他喃喃一句:“我明白了?!鞭D(zhuǎn)身就走。
行尸走肉,不過爾爾。
待到顏賈東走遠(yuǎn),蘋依再也忍耐不住,蹲在地上,埋頭抽泣。
她又何嘗不喜歡他,見他如此痛苦,她又怎能不難受呢?
她突然感覺好冷,卻沒有人丟給他外衣了,也不會再有人為她打傘了。
顏賈東沒有哭,只是莫名的去買了一盒牛奶和一個面包,回到宿舍之后卻毫無胃口。
這一夜,他一根煙接著一根煙,從未斷過,只是有那么一刻,那架打火機(jī)怎么都打不出火來,他將火機(jī)一扔,淚水卻流了下來。
這個火機(jī),為什么就是點(diǎn)不起啊。
沒人看到他的淚水,他們只知道他一直抽煙,他是驕傲的,不允許別人看到他的懦弱。
也沒有人看到她的淚水,只看到她紅紅的眼眶。
聚會中的顏賈東突然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看得旁邊的劉濱一愣。
“我與她相遇本來就是一個錯誤吧?!鳖佡Z東忘不了那一晚他究竟有多痛。
劉濱自然知道他說的是誰。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只是陪著他喝酒。
干將莫邪,這是注定的離別,而我與她也是注定了不能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