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沒有走了多遠就被一個老和尚給攔住了。
老和尚穿著一身橙紅色的袈裟,手中拿著一個碩大的禪杖,身材不高挺瘦弱的,湖旁的風(fēng)也是挺大的,看在路邊感覺身子就和胡須一樣,隨風(fēng)一吹要飄起來。
起初蘇婉并沒有去搭理老和尚,她從小對和尚就不感興趣,尤其是老和尚,迂腐。對她來說唯一不算討厭的恐怕就是癡戒吧。
老和尚在這不知等了多久,自然沒有空手而歸的道理,說道:“兩位施主,老衲已經(jīng)在院中備好了茶水,希望賞臉去品賞?!?p> 蘇婉沒有停下腳步,邊走邊說也沒有去管后面的老和尚說道:“我又不認識你,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p> “蘇施主,這就過分了,老僧一性命相保,只是喝茶并無他意?!?p> 蘇婉的意志還是很堅硬的,說道:“不去!”
老和尚在那里,看著蘇婉他們兩個越走越遠,自己仍然在風(fēng)中吹拂。忽然間,老和尚說道:“那就得罪了。”
蕭遙的反應(yīng)很快,他對這事已經(jīng)早有準(zhǔn)備,手一直都放在劍柄上,只聽老和尚的話音剛落,蕭遙轉(zhuǎn)身就要抽劍。
等到蕭遙轉(zhuǎn)過身時,老和尚身影已經(jīng)不見,就像是風(fēng)一般看不見。突然,只感到本來吹面的風(fēng)變得罡正幾分,還沒有等到蕭遙的劍抽出,空中的風(fēng)早已恢復(fù)平靜。
蕭遙突然肩膀一疼,這疼痛感隨便遍及全身,自己緊握的劍連同劍鞘,落到地上。蕭遙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用上,仿佛都被這疼痛感給壓住,有一會肌肉傳出酸痛感。
不知是蕭遙,老和尚這次出手竟是一下兩人,蘇婉也在控制住,蘇婉起初是想跑的,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沒有力氣去邁腿,就像是一個有思維的殘疾人完全不能動。
老和尚說道:“兩位施主應(yīng)該沒有意見了吧,老衲相保不會傷害兩位的?!崩虾蜕泻苁?,臉瘦的皺紋很深,這一笑仿佛將臉上所有的皮都扯動。
隨后老和尚將手松開,兩個人就像橡皮人倒在地上,蕭遙等到肌肉剛剛恢復(fù)力量,迅疾的拾起地上的劍,抽劍,轉(zhuǎn)身,刺去。蕭遙這一連貫的動作很快,一氣呵成,蕭遙相信老和尚沒有絲毫的準(zhǔn)備,即使意識到了,也是在劍如喉嚨的那一刻。
劍的速度的確很快,一道白光只在一眨眼的功夫閃出,隨后就不見了仿佛就是以光的速度前行,就連周圍的風(fēng)都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過來流動。
蕭遙這劍已經(jīng)預(yù)判到老和尚的喉嚨,他不需要去浪費時間和速度去看老和尚,所以他看不到老和尚臉上泰然的神情,也不知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是對此波瀾不驚。
只見老和尚伸出自己的手,衣袖隨著重力的作用滑落下去,露出一只枯瘦的手,配上深色的皮膚,簡直就是干尸的手臂。
就是這個看似無力干癟的手,用食指和中指就輕松就將飛來的劍以及上面的力道為給擋住。
中用了兩個手指就將這劍給夾的死死地,蕭遙像要刺去,可是無論怎么使勁都是無濟于事。
老和尚的臉上又露出笑容,帶著無限的嘲諷,只是忽然這笑容消失了。老和尚用另一只同樣干枯的手指,彈了下劍身,本來輕松的臉色瞬間凝重起來。
蕭遙不知道老和尚為什么表情變化,他只是感受到順著劍身傳來一陣陣力量,這力量將蕭遙的手從劍柄上震開,然后摔在地上,至于那把劍還仍然在老和尚兩只手指間。
正是這點使的老和尚驚奇,他剛才那一彈指的結(jié)果他只猜到了一半,就是蕭遙被無情震飛,而沒有料想到的是這個劍還完好無損。
他大聲喊道:“好劍,真是好劍??!”
蕭遙迅速的爬起來,道:“既然喜歡這劍就送給你了,放我們走可好?!?p> 老和尚將劍向上一拋,拋的老高,蕭遙驚慌的仰頭看去,突然一道殘影從蕭遙眼前閃過,一把劍插在地上“嗡嗡”作響,劍離蕭遙的腳只有很細小的距離。
老和尚拍了怕手上的泥土,說道:“劍是好劍,還是要物歸原主的,今天我是要請二位喝茶的,不是搶劍的?!?p> 蘇婉向前走了兩步說到:“那就請吧,別一會茶涼了。”
老和尚看到后很欣慰,對蘇婉行禮說話也恭敬幾分,道:“請。”
若是再動手也不是老和尚的對手,再說老和尚的脾氣性子也不知,若是他耐心沒了后果也不知怎么樣。
而且他還說了會保證他們安全,雖然說的話不太能信,但是和尚的話基本上還是可以信的,去看看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老和尚在前面帶路,沒喲走了多久就看到一個院落,看上像是那個地主家的房子,很大,而且院落里還有各種的裝飾,假山、花卉、蒼竹應(yīng)有盡有。
蘇婉快玩笑說道:“沒想到一個和尚家的還有這般土豪的地方啊,真不知得騙多少香油錢?!?p> 老和尚也迎合蘇婉笑起來,說道:“這是一個朋友的住處,朋友出門我便小住幾天。”
蘇婉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老和尚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老和尚也沒有帶著他們在里面逛逛,他徑直的帶他們來到了一間小亭,亭子中間放著一個火爐,火爐上放著一個小壺,小壺中的水早就燒開,在從壺嘴處冒著滾燙的煙霧和帶出的氣泡,氣泡隨后爆炸落到火炭上激起一陣白煙,發(fā)出“噼里啪啦”地聲音。
在火爐的旁邊放著三把竹椅和一個桌子,桌子使用檀香做的,雖然不大看的看起很敦實,渾身一種誘人暗紅色,還散發(fā)著特殊的檀香的香氣。
桌子上的紫砂壺也是挺講究的,整整齊齊擺在上面。
蘇婉不屑地笑著說道:“這場面挺大啊,真不是這桌椅和這茶壺是不是真的啊?!?p> 老和尚說道:“自然是真的啊?!?p> 蘇婉臉上嘲諷地笑道:“沒想到和一個和尚還挺識的場面啊?!?p> 老和尚沒有說話,也沒有招待他們,他走到火爐錢,徒手將燒很久茶壺拿開,然后搓了搓手,想必這燒的時間應(yīng)該不會太短。
老和尚小心翼翼從小盒中用小勺取出些茶葉,又特別謹慎地放進茶壺里,倒入很燙的熱水,看著茶葉在水中翻滾,隨后蓋上蓋子,輕盈盈的搖這茶壺,過了片刻,老和尚倒入小茶杯,一共到了兩杯,然后向前一推,說道:“你們也不用一直站著,坐下品品這茶?!?p> 他們端起茶杯也不客氣喝到,畢竟這是人家辛辛苦苦的泡制的,假的客道對這不知見過多少世面老人來說是沒有必要的,反倒會討人不喜歡,畢竟人家都已經(jīng)說了要請喝茶,說不喝就是不給主人面子。
蘇婉放下茶杯說道:“你這茶沒有味道啊。
蕭遙也說道:”若是我?guī)煾岛炔?,定是用大茶壺放進大半茶葉,然后細細煮上一番。然后從廚房取出大碗,一碗一碗的喝,這才帶勁?!?p> 老和尚的臉色有些難看,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兩位竟如此不懂風(fēng)雅,若不是之前練過定禪,此刻都要出手教育他們一番。
老和尚一直沒有在說話,他這次直接講所有茶葉倒進燒水壺里,用力搖了搖,盡量將茶葉搖開,然后又放到火爐上煮著,直到壺口又開始“咕嘟咕嘟”冒氣泡。只不過這次沒有茶碗,還是將茶水倒進之前的小茶杯中。
茶杯不到,里面的茶水看上去的確比之前顏色要深了好幾分。
蕭遙用嘴吹了幾口,然后一口飲盡,說道:“這次不錯,好歹茶味濃了。”
老和尚聽到了蕭遙的話,忽然大笑出來,他說道:“原來這才是風(fēng)雅之事啊。”
若是平常有人看到有人這樣的和這個茶一定會瘋的,這看似不起眼的茶葉,卻是價值連城。
老和尚說道:“你們可知這茶葉是誰炒的?”喝茶葉這個問題也是很奇怪的,一般沒有人會在乎誰炒的。
見兩人搖頭,老和尚又說道:“這是陸阜親自炒制的上等的毛尖。”毛尖也算是茶葉中的精品,最重要的是陸阜這個人,陸阜被世人成為“茶仙”據(jù)說喝過他的一杯茶就能羽化成仙,這人很神秘,雖然世上有他的《仙茶錄》,但是很少有人見過他,就連當(dāng)今天子也未能喝過他的茶。
“要按這么說我這一口濃茶應(yīng)該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在天上嘍!”蕭遙從未聽說過陸阜,也不信他會有如此神秘。
老和尚也沒有虧待自己,他騰出一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不由得咳嗽起來。
常年風(fēng)雅喝茶的人士,自然不喜歡這樣粗鄙的方式,就像一個天天吃清淡的,忽然有一天吃起川菜,自然不是滋味。
老和尚說道:“沒想到你喝茶和你師傅挺像的,他老人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