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接機
祁旻坐地鐵去首都機場,結(jié)果比航班預(yù)計到達的時間早了一個小時。
她坐在首都機場T3航站樓的一家快餐店里,一邊等著一邊蹭這里的WIFI。這個點兒WIFI的速度還不錯,她打開吃雞,發(fā)現(xiàn)華瑞銘也在線。
趕上熟人在線肯定要組隊一波,組隊后祁旻在語音里對華瑞銘問道:“大周末的,怎么還這兒玩兒手機?”
“哪有周末,還在實驗室呢。”華瑞銘笑道,“你實驗做完了?”
“我今天都沒怎么排實驗?!逼顣F回答道。聽了張智涌的抱怨之后,她也覺得又當PI又當博后是有點兒慘??磥硭院蟮煤煤冒才乓幌聞游飳嶒灥臅r間計劃了,在這么總是錯過午飯,別說是柯櫟一直處于高強度工作中,連她這個輔助加摸魚的也受不了。
“你們可真幸?!,F(xiàn)在我們做藥物驗證,只要有人用鼠,我就得在動物房看著。”華瑞銘笑著說,“選哪張圖?”
“嗯……沙漠吧?!逼顣F隨便選道,“就跳個垃圾場算了?!?p> 玩吃雞如果是單排或者雙排兩黑,祁旻一般都傾向于先跳人少的地方找裝備,然后找個地方茍著,減少不必要的移動。華瑞銘也沒有非要拉她去硬剛,他們找了輛車來到一片小房區(qū),把車藏在房子后面,而后到隔壁另一座房子在二樓茍了起來。
“這有個六倍鏡,你要么?”華瑞銘對祁旻問道。
“不用,我有六倍鏡了?!逼顣F一邊拖動視野觀察窗外一邊說道。
“那你有八倍鏡么?”華瑞銘又問道。
“沒?!逼顣F問,“怎么,你有多出來的?”
“給你吧,我狙玩得一般?!比A瑞銘把八倍鏡丟了出來。
祁旻自動撿了起來,卻又再次丟給了他:“就這么茍在房子里也不用找點,咱倆用狙沒啥區(qū)別?!?p> 華瑞銘沒說什么,重新把八倍鏡撿起來了。過了一會兒縮圈了,他們?nèi)匀辉谌?nèi)??雌饋磉@回運氣倒是不錯。
“哎,你現(xiàn)在干嘛呢?”華瑞銘突然問道。
“我在機場……等我男朋友?!逼顣F回答道,“但是到早了?!?p> “你男朋友來BJ了?”華瑞銘仿佛是隨口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的么?祁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是啊。”
“怎么這么晚到,而且還要你去接。”華瑞銘笑著說道。
要是一般情況下男朋友買大半夜到的機票還要去接,姑娘聽了估計會覺得有點兒不爽。但是安東和米米的機票是祁旻買的,她也知道如果不去接,就沖安東這認漢字不過關(guān)的情況,光靠谷歌翻譯和口語問路估計是沒法找到她家的。這大半夜地鐵都停運了,還得在機場接人,這不是她自找的么?
“這也沒辦法,來都來了,總不能再回去吧?!逼顣F半開玩笑地說道,“有載具從這邊過去——別開槍,讓他過吧?!?p> ——
也許是周末這個點兒玩的多是網(wǎng)癮少年,祁旻跟華瑞銘雙排只是進了前五。他倆都是在最后跑圈時被從遠處爆頭的,看得出來對方是個高手。
因為這局茍的時間長,玩完之后祁旻看看表也快到安東和米米的航班落地時間了,于是說道:“到點兒了,我先下了。”
“嗯,回見吧?!比A瑞銘也說道。
而后祁旻下了游戲,用手機內(nèi)置的郵件APP打開她的郵箱界面,看了一會兒她訂閱的SCIENCE新聞。
差不多到點兒之后,祁旻走到出口處等著,無聊地隨便翻了翻朋友圈,沒過一會兒就看到一群拎著大包小包拖著行李的人從里面走了出來。
安東帶著米米,多半兒不會是第一批下來的人。祁旻耐心地等著,果然在人都差不多走出來了之后,才看到一個黑色卷發(fā)的高個年輕男子背著一個大登山包,右手抱著一坨粉藍色的米米,左手拉著一件巨大得無與倫比的行李,頗有些艱難地從里面走出來。
祁旻沒想到他竟然帶了這么大件的行李,看上去應(yīng)該是把一個最大號的行李箱和一個撐得滿滿的行李袋綁在了一起。果然是“不差那幾個托運的錢兒”么,這也太不差錢兒了吧?
祁旻迎上去,頗為詫異地說道:“你怎么帶了這么多東西?”
“噓,Mimi睡著了?!卑矕|連忙壓低聲音警告,順帶瞪了她一眼。
祁旻原本還想做機場大巴,看這樣子也只能打車了。
她接過安東左手拖著的行李,而后往標著出租車站的方向走,卻被安東拉?。骸叭ツ膬??地鐵不在那邊兒么——那兒寫著SUBWAY?!?p> 機場的標識上還有英文,他這看得倒不費勁。
“地鐵已經(jīng)下班了,咱們得打車回去。”祁旻解釋道。
“打車多貴呀。”安東有些遲疑。
“出得起錢?!逼顣F淡定地說,“快走吧,我都困了。”
航班剛落地,出租車站還是有不少人等著的。碰巧這波乘客里多半兒是回國的,大半夜在機場等車回家,都有些迫不及待地聊個不停。
所以沒一會兒米米就醒了,看到祁旻又特別興奮地吵著要媽媽抱。祁旻只得抱過米米,讓小姑娘自由地用她的頭發(fā)編辮子玩兒。
“媽媽,你的頭發(fā)長長了?!泵酌滓贿呁嫫顣F的頭發(fā)一邊用英語說道,“我給你編個辮子。”
“好……啊。”祁旻被拽著頭發(fā),有些勉強地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
她余光看到安東在旁邊看著她笑。然而當發(fā)現(xiàn)她看過來時,他卻又收起了笑容,繼續(xù)做出一副冷漠而不信任的模樣。
這個細節(jié)讓祁旻意識到,其實安東也沒有他表現(xiàn)得那么對她失望。
畢竟客觀地講人多少都是要考慮自身利益的。從進化心理學(xué)和經(jīng)濟學(xué)的角度,安東已經(jīng)在她這個合作伙伴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東西。好不容易等到她有了課題申了經(jīng)費終于能夠正產(chǎn)出了,這時候撤離可就太虧了。
而且——祁旻不無自戀地想到——她是這樣一個有趣而有原則、合群又不失獨創(chuàng)思想、認真工作快樂生活的布爾什維克,難道能就因為一次錯誤而否定她整個人么?
農(nóng)桿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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