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
1.
2016年的夏末我遇到了兩個女孩子。
后來才得知她們安靜溫和的另一面竟然是傻子,是瘋子。
不,簡直就是神經(jīng)??!
高中軍訓結束后,我迫不及待的就去了走讀班,接著非常倒霉的遇到了她們倆,從此走上了一條經(jīng)常被打被罵被追著跑被扯壞書包被嘲笑的道路。
我們互相折磨,互相怒懟,又互相鼓勵,互相依靠。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條路一走就走過了三年,然而這一路走過收獲了太多,心里總有細數(shù)不完的感動和無以言表的話語。
高中就那樣結束了,揮揮手就道了句再見。
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懷舊的人那些從未說出口的話,今天卻要選擇這樣的方式像她們訴說,不,或許這更像是對那段青春的一個交代,然而卻不能去詮釋那份成長。
直到高考倉促的結束后,我們各自散了場,也許行色匆匆,不斷告別又不斷遇見才是青春該有的模樣。
有些離散,或許相逢可待,有些告別,竟成了永訣。
或許那次的告別就是我們之間的最后一面。
是啊,時間再走,一分一秒的再過去,真是一刻都不愿停下來,轉(zhuǎn)眼就入了冬,已經(jīng)下了兩場雪了。
在那滿天飛舞的雪花里,我趴在窗戶邊數(shù)著那一片片的雪花,卻忽然憶起了那年深冬,那我們最初相識后的第一個冬天,每一場大雪紛飛里我們曾一起挽著胳膊走過的那幾條街。
如今熟悉的街道仍然在那里,而熟悉的我們又在哪里的街道里行走匆忙?
也許每個人都是彼此的匆匆過客,有些短如春花,長久些的也只不過是多了幾程山水,最后的結局,也只不過是南北東西吧?
2.
記得剛開學老師讓我給同學們發(fā)書,瘦小的我抱著厚厚的書本一個一個的發(fā)。
“謝謝。”那時候她倆還懂點禮貌,對我客客氣氣。
果然人和人剛認識的時候最好,不,那時候我們還不認識。
“……沒事沒事?!北孔镜奈?,還愣了愣。
接著那個夏末,為了迎接十一國慶,學校舉辦了校運動會。
某位小仙女因為身體原因,在家養(yǎng)病休息呢!呸!小仙女,反正她是這樣讓我們稱呼她的。
我……我不……我們不!
馬路殺手因為沒有了小仙女的陪伴,所以決定每天和我搭個伴兒。
或許這只是個借口,真正目地是為了和我做朋友吧!我只能說她有眼光,會交朋友。
一兩天的運動會我和馬哥干什么都一塊兒,感情好到不行。
一塊兒去學校小賣部,一塊兒回班放書包,一塊兒看《撒哈拉沙漠的故事》,一塊兒出校門口回家……那時小仙女還不知道她的朋友快要被拐走,我……這算乘人之危嘛?
忘不了和我在觀眾臺上一塊兒看書的馬哥,班主任為了紀念這一次活動,就為我們集體拍照。
回去看班群消息的時候,發(fā)現(xiàn)幾張照片里的馬哥是嚼泡泡糖吹泡泡瞬間的連拍,大家都散發(fā)著青春活力的氣息,只有她身上展現(xiàn)著傻里傻氣還沒長大的搞怪模樣。
我……這樣寫,真的不怕挨打?怕是怕,但能不能見到是另一回事兒了。
3.
過了個把月,某位小仙女回來了。和她成為朋友,是我那句主動的:“你們吃巧克力嘛?”
“吃啊!”馬哥。
“你這還是進口的?!备】漶R哥上線。
馬哥家距離學校不到一公里的距離,有時候上體育課的時候,在操場就可以看到離學校不遠處有個電線桿子,那個電線桿子旁邊就是馬哥家。
我每天放學都回麻麻的火鍋店里,然而緣分就是這樣。
小仙女家的商行就在我家火鍋店的后一條街。
我生命里要遇到她的這一劫怕是躲不掉了,那就遇見吧,一切看緣分。
命運就是這樣待我,讓我遇上個祖宗,從此就是奴隸的命??!
……………
后來直到現(xiàn)在的日子,我依然覺得自己足夠幸運,能遇到她這樣的女孩子。
雖然一起相處的三年里有過兩三次長達幾個月的冷戰(zhàn),但到了真正考驗友誼的時候我們總像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家人一樣。
她身體好些了,回學校上課了。
在慢慢熟悉的過程里,我們各自了解到每天的回家路線驚人的一致時,從此一塊兒起早貪黑的去學校然后又一起回家。
我們每天騎著自行車穿梭在那座小城的街道里,看過凌晨8點多的街景,聽過人車混雜的喧囂聲,賞過月亮升空的夜月,跑過一條條交錯相通的道兒,逛過人潮擁擠的夜市,吃過美味十足的小吃,買過一樣模樣的小皮筋,玩過聊過不堪回首的從前,觸過莫名其妙的悲情,追過懵懂無知而又遙遠的夢想,說過以后一塊周游遠方的胡話,夢過望不到邊的未來,也鬧過長達幾個月的冷戰(zhàn)。
每天早晨一句:
“我放手機出門了?!?p> “好,我也開始出了。”
一人騎著自行車便在路口碰面了,一路慢慢騎到學校,一路歡聲笑語在某種程度上緩解了剛步入高中的壓力和膽怯。
4.
相比起我的簡單粗糙,小仙女真是個甜甜的女孩。
我們在夏末相識,在深秋里成為朋友,是整天粘在一塊兒舍不得分開的朋友。
我初到那里,什么地兒也不知道,是她帶著我穿梭在那一個個看似陌生的街道,直到我熟悉了那座小城。
寫到這里竟有些想念一起騎車上學的日子。
風里來雨里去,回到家時頭發(fā)濕漉漉的粘到頭發(fā)上,樣子搞笑極了。
我們有時候牽著手走路去學校,一路說說笑笑,追追打打,吵吵鬧鬧,倒也沒覺得路途太長。
記得我和小仙女剛玩熟那會兒已經(jīng)入了冬,有次周五的下午放完學我們一塊兒回家。這次她帶著我走了一條我從未走過的路,嗯,是的,她帶著我繞遠路回家。
那天下午她帶了手機,于是整個路上她的手沒有碰過手機,我玩的很自然,就像手機是我的一樣,絲毫沒覺的拿她的手機一直狂拍是我的不對。至于我們倆的合照,為何她的眼睛斜了歪了閉了,也絲毫與我的拍照技術沒有任何關系。
冬天整個小鎮(zhèn)銀裝素裹,穿上了冬裝,路面結了冰,我拉著她的胳膊使勁滑。
空氣中飄來烤紅薯的香氣,路邊那一串串顏色好看的冰糖葫蘆,還有推著小木車的叔叔的糖炒栗子……真是冬天該有的模樣。
我們倆買了冰糖葫蘆,攥在手上,完全沒有高中生的樣子,呸!我們才升入高中,之前還是初中的呢!
我們路過她的初中學校,她跟我使勁介紹那個有她三年青春的地方。
我們在她過去常去的奶茶鋪子里買了杯奶茶,是她熟悉的味道。
我們一路拍照,那時候的快樂全讓不顧形象的哈哈大笑代替了,我從路人們的眼神里讀懂了他們無法體會的快樂和自在。
那天,那條路我們走了很久很久,等到了那個要分別的十字路口時,路燈已經(jīng)亮了不知多久,天兒黑了,我們抓著對方的手,朝著各自的方向拽,最后又不得不放手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