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氣鼓鼓地回到大夫人劉氏的住處,卻聽見夫人小聲地喊著要喝水的聲音。
翠竹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馬倒出一杯水,碎步走到床榻前,枕住夫人的頭,細(xì)聲說道,“夫人,喝水。”
劉氏漸漸張開雙眼,剛想說些什么,只感到一陣惡心之感襲來之后,喉嚨一甜,居然吐出一口血來。
“夫人!”翠竹見夫人昏死了過去,立馬慌了神,情急之中大喊:“快來人,快去請李大夫!”
門口的一名家丁,聽到里面的動靜,立馬跑了進來,當(dāng)他看見地面上的那片血跡,頓時感到大事不妙了,轉(zhuǎn)頭便跑了出去。
“夫人……”翠竹又急又驚,李大夫今天早上不是說,只是一場尋常的發(fā)燒而已嗎?怎么突然吐血了?
見家丁快要消失在門口,翠竹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出聲叫道,“等等!”
那名家丁聽到翠竹的聲音,很快便跑了回來,“翠竹姑娘有什么吩咐?”
“不要張揚,對外只說夫人需要復(fù)診即可,快去!”
“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大夫人吐血的事情很快就傳入了溫兒婉的耳朵。
溫兒婉今天一早上醒來,就聽見樹上的喜鵲叫個不停,原來是有喜事上門呀!先是聽到了那個賤人拒絕看母親的消息,現(xiàn)在又聽到了劉氏吐血的消息,叫她如何不興奮呢?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找人分享了。
“娘親!”溫兒婉遠(yuǎn)遠(yuǎn)看見葉氏便開了口。
此前葉氏正在涼亭之中喝著茶水,吃著糕點,見女兒來了,嘴角彎了彎。
待女兒坐了下來,葉氏才開口言,“腿腳可有好些?”
溫兒婉笑了笑,“現(xiàn)在基本不疼了,母親給的藥可真是好用!”
“娘親聽說了么,那賤人今天早上吐血了呢!”溫兒婉顯得十分的高興,一聽到消息便過來與母親分享。
但是顯然葉氏早就聽到了風(fēng)聲,臉上并無半分的驚訝,反而多看了女兒幾眼,一言不發(fā),期望她說點什么。
溫兒婉被她看得有些發(fā)怵,弱弱的問了一句,“娘親為何這樣看我?”
半響,葉氏嘆了一口氣,微微有些失望了,女兒終究太過稚嫩些,“你難道不想干點什么?”
溫兒婉有些不解,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母親所指的是什么東西。
溫兒婉目光有些躲閃,“婉兒愚鈍,還請母親指點…”
罷了,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在她看來,女兒有時候的手段是實在是稚嫩了些,不過有些事情還是自己體會過才深有感觸,所以她才回對那個小賤人的事情不會有太多的干涉,權(quán)當(dāng)是給女兒練手而已。
不過偶爾指點一下,她還是很樂意的。
“作為溫家大小姐,要是落得個不孝的罪名,那么父親那邊…呵呵”葉氏覺得自己已經(jīng)說得很明白了,要是女兒還是不懂的話,真的是無藥可救了。
溫兒婉思慮了片刻,馬上喜上眉梢,“還是母親有辦法!”
葉氏見狀,沉默不語,總算沒有蠢到家,不然她都要開始懷疑,這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了。
“綠葫,你這樣…快去!”溫兒婉招了招手,一臉興奮。
綠葫聽完,應(yīng)答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劉氏的住處,云翳閣。
“翠竹姑娘,我回來了!”家丁跑的滿頭大汗。
翠竹左看右看都不見李大夫的身影,當(dāng)場急了,“不是叫你去叫李大夫了嗎?人呢?”
家丁大口喘氣道,“翠竹姑娘不必?fù)?dān)心,李大夫說了,這是正常現(xiàn)象。”
翠竹不解,“都吐血了還正常?”
家丁解釋道,“大夫人這幾天情緒波動過大,虛火攻心,吐了這口血就好了!”
家丁把自己聽到的再復(fù)述了一遍。
“真的?”翠竹有些懷疑。
家丁繼續(xù)說了下去,“李大夫說了,他故意隱瞞了這點,是避免我們擔(dān)心。”
翠竹對李大夫的人品還是肯定的,一顆懸著的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過了不久,仿佛是驗證的李大夫的話一般,劉氏幽幽地睜開了眼睛。
“翠竹…”
“夫人,你醒了?”翠竹喜出望外,看樣子一切都像李大夫所言,夫人的額頭也不燙了。
劉氏吐了一口血,胸口反而順暢了許多,醒來第一句話是,“雅兒現(xiàn)在可還安好?”
翠竹嘟著嘴道,“大小姐現(xiàn)在好的很!”
察覺到翠竹的異樣,劉氏斜靠在床邊好奇問道,“誰又惹到你了?”
“夫人,我覺得大小姐好像變了一個人?!?p> 劉氏看了一眼翠竹,頓時明了,“你是不是跟她說些什么了?”
“我只是想讓大小姐看看夫人,誰知…”翠竹只能承認(rèn)了。
“她沒有來,所以你就生氣了?”劉氏笑了笑,這丫頭怎么那么可愛呢?
“夫人,你還笑得出來,你不覺得大小姐不近人情嗎?以前的大小姐可不會是這樣!”翠竹越說越氣。
劉氏一臉淡然,“你都說是以前了,現(xiàn)在她失憶了,我們對她來說,都是陌生人?!?p> “可是,就算怎么樣,夫人都是大小姐名義上的女兒呀,而且夫人病倒了她不來看看不是很過分嗎?”翠竹還是不能釋然。
“慢慢來吧,這種事情只能順其自然了,只要她活著就好!”
“夫人,你太過仁慈了?!?p> 劉氏笑了笑,“如果哪天你有自己的孩子了,你就會體會到我的心情了”
翠竹憋嘴道,“我才不回嫁人呢,我要伺候夫人,終生不嫁!嘻嘻…”
“這是說的什么話,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不準(zhǔn)你嫁人呢,到時候我的罪名豈不是又多加了一條?”
翠竹聽完做了一個鬼臉,“夫人,我去給你做點粥過來,想來你是餓了?!?p> “嗯,去吧!”待翠竹走后,劉氏來到窗前,心有擔(dān)憂。
“難道是你忍不住出手了嗎?”劉氏目光炯炯。
深夜,溫爾雅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找來一件披風(fēng),確定窗外沒有人把手,便小心翼翼的從窗口跳了下去…
她到底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