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秦羽沒有踏出自己的院子。
而這三天里,也沒有人來打擾他。
17年的厄運生活,足以讓玄氣宗的人對秦羽避而遠之。
因為越是與秦羽親密的人,越容易倒霉。
沒有誰會給自己找不自在。
而太過親密的人,早就不在了。
想到埋骨后山的張伯,這個不懼自己厄運執(zhí)意撫養(yǎng)自己的可憐老者,他嘆了口氣,準(zhǔn)備了一壺酒,在臨行前又去祭掃了一番。
……
三天之后的清晨,秦羽與此次被抽中的宗門弟子匯集來到了宗門前的大廣場上。
此時的大廣場,人數(shù)不少,但是十分安靜,絕大多數(shù)弟子臉上都十分凝重。
長宣秘府,這個數(shù)十萬年前長宣道人的安眠之地,隱藏著無數(shù)的秘密,更是傳說有著太一境大能長宣半仙畢生傳承的秘府,但是這數(shù)百年來,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探秘,依然不能找到秘府的終極傳承之地。
盡管如此,很多已經(jīng)在仙盡大陸找不到的奇珍異寶,在秘府中,卻并不鮮見。
這樣看得見的利益,也值得各大宗門派遣弟子爭奪。
只是長宣秘府,筑基以上修士無法進入,超過的人,在入口處就會被抹殺,能夠容忍的最高等級上限是凝氣期九層。
秦羽的到來讓不少弟子都扭頭看去。
這三天來,厄運星秦羽走大運中大獎的消息傳得很快,羨慕嫉妒恨的人不在少數(shù)。
“真是浪費啊,那樣一把下品靈器要是給我們多好。給他,進去恐怕也就是給其他門派送禮的命?!庇忻茏涌戳丝葱北吃谇赜鸨澈蟮拈L虹劍,酸溜溜地說道。
“哼,凝氣期五層配一柄下品靈器,這是典型的茅坑里打燈籠——找死!我敢肯定,就算有下品靈器,他恐怕也活不過第一天!”
一名凝氣期八層的年輕弟子恨恨地看了看秦羽背上的長虹劍,妒忌道:“這把劍我覺得宗門就應(yīng)該收上來發(fā)給我們這些有潛力的弟子。這次秘府之行,我們雖然比不上徐師兄張師姐兩人被宗門寄予厚望,但也是中堅。這把劍給我們,必然能夠發(fā)揮更大作用!”
“是啊,你看他的樣子,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張連師兄,要不我去提醒一下?”旁邊一個凝氣五層的弟子諂媚道。
張連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可是門規(guī)有規(guī)定,不得欺壓同門。何師弟,這事不太好辦啊?!?p> 何忠嘿嘿笑道:“張師兄放心,師弟不會欺負他,只是給他講講道理?!?p> 張連輕輕頷首,“不得欺壓同門?!?p> “秦師弟好運道啊。”秦羽一個人站在角落等待的時間,一個有些居高臨下的聲音從左側(cè)傳來。
秦羽看向他,皺眉道:“有事嗎?”
“呵呵,是交好運的事?!?p> 秦羽大概猜到這人的來意,見他如此說,便不順著接話,“秦某素來運氣都不好,不知道有什么好運?!?p> 何忠看了看秦羽背上的長虹劍,眼中閃過貪婪,“我是代張連師兄給秦師弟當(dāng)個說客。這次秘府之行,秦師弟應(yīng)該也知道對我們這種修為低微的弟子而言堪稱危機重重,只有與更強大的人結(jié)伴,才能夠增加一點生還的幾率。只要你能夠?qū)㈤L虹劍暫借給張師兄使用,張師兄在秘府中自然會對秦師弟多多照看一分。待出了秘府,張師兄說了,長虹劍定當(dāng)?shù)谝粫r間歸還!”
秦羽呵呵笑了,并不理會何忠,反而直接沖著不遠處的張連拱拱手,朗聲說道:“張連師兄庇護師弟的好意,師弟感激不盡,只是張師兄不擔(dān)心我的厄運會影響到眾位師兄嗎?要是發(fā)生一些不幸的事情,師弟自然是認命了,可如果還連累了眾位師兄發(fā)生一些不忍言之事,師弟心中過意不去啊……”
握草!
何忠臉色一變,想到秦羽出了名的掃把星的名聲,臉都有點白了。
如果要跟秦羽一起組隊探索秘境,他覺得還不如自己單干更保險點,因為那樣,即便死了,也不至于死不瞑目。
有了秦羽這個災(zāi)星的加入,恐怕就算是有張連在,也是絲毫不保險。這樣的隊伍,自己萬萬不敢同行。
張連臉色難看,既生氣何忠辦事不力,也怨恨秦羽的不識抬舉,自己派人跟你搭話已經(jīng)是夠看得起你了,你還敢拒絕?
難道何忠說得不夠清楚嗎?自己只是借,并沒有說借了之后就帶你混秘府——你以為我不怕死的么?
此時大部分弟子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這讓張連憤恨不已。
他覺得秦羽必然是故意的,這是將自己的軍。
他面無表情道:“若是師弟愿意,我可以拿些丹藥和寶符與師弟交換,都是十分實用的東西。而且若是在秘府中恰好遇到師弟有危險,做師兄的也定會全力為師弟解圍。”
秦羽感激道:“多謝師兄好意,只是我輩修士既然走上修道一途,當(dāng)不懼危險,這次秘府雖然危機重重,師弟自知生還不易,但師弟不自量力,還是想全力一搏!”
張連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既然秦師弟看不上我們,那師兄我也沒什么好說的,秘府之中,祝師弟好運!”
“好運”兩個字,他咬得極重。
一方面是諷刺秦羽出了名的厄運,另一方面,更是帶著隱隱的威脅之意。
一旦進入秘府,就沒了門規(guī)的約束,即便發(fā)生了些什么,外人也無從得知。
自認為討了個沒趣十分丟面子,何忠威脅般地瞪了秦羽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此時隨著廣場上弟子匯集,眾人很自然地組成了一個個隊伍。
這些隊伍中,往往都有一兩個凝氣期七八層的高等級弟子帶領(lǐng),或者是強弱相輔,或者是強強聯(lián)合,但是幾乎無一例外,每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小團體。
秘府之中危機無盡,只有抱團,才能夠增加一些對抗風(fēng)險和其他門派威脅的底氣。
廣場上唯一例外只有秦羽。
他一個人站在角落,顯得十分孤單,也十分顯眼。
縱然有人覺得他可憐,但是也知道如今不是同情別人的時候。帶上這樣一個出名的掃把星,秘府中面對危險的可能性將憑空增加數(shù)倍不止。
秦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作為一個有良心的人,自從張伯不幸去世后,他再也不愿意因為自己連累別人,習(xí)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
所以此刻的情景看在別人眼中稱得上可憐無比,他心中卻是十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