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也許，從來還沒有得到過，但是卻已在失去
張娜娜跟王小雅說下午她想先回去。王小雅說好，你回去休息，這些手尾我和賀老師沒問題的。
她沒回家，倒了兩趟地鐵來到丁自如公司樓下，掐著下班時間給丁自如發(fā)了微信：“丁丁，我在你公司樓下?！?p> 丁自如剛下班，一看手機，驚叫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同事問他怎么了，他說太陽真的方了。他瘋了一般往電梯間跑。
剛出電梯他立馬打張娜娜電話：“寶貝，在哪呢？”
“在大堂沙發(fā)這。”
丁自如幾乎是沖過來的?！皩氊?，怎么來了？也不提前說的，我有心臟病的你知道不？心臟快跳出來了?！?p> “不歡迎啊，那我走了。”張娜娜笑了笑。
“不歡迎你個頭啊?！倍∽匀鐮科鹚氖郑白?，哥帶你去吃飯?！?p> “隨便吃點，別太吵就行?！?p> “好?！倍∽匀绲皖^親了她一下。
“不要了啦?！睆埬饶扔悬c小煩燥，也不愿意在人來人往的大廈大堂里這樣秀恩愛。
丁自如看了看她，一絲不高興也在他眼神里滑過。
丁自如在附近找了家安靜的簡餐店坐下，隨便點了兩個套餐。
“怎么了，說？”丁自如看了看張娜娜，聽她說完他也有話想說。
“說什么嘛?！睆埬饶认胫鴱哪恼f起呢。
“你突然跑來找我，肯定有什么相思之情要傾訴啊?！?p> “貧吧你。你今晚不用加班？”
“我老婆過來找我，我還加什么班?！?p> “喂，什么老婆，別瞎講好不好？”張娜娜語氣真的煩燥起來，自從上次在客戶那被說什么私德有問題，她現(xiàn)在特別反感這種玩笑。
丁自如看著她，也不哄她別煩別生氣，神色也陰沉起來。
套餐倒是上得挺快的，張娜娜一邊吃一邊想怎么跟丁自如描述上午林依佳大鬧公司這事。
丁自如一邊吃一邊頻繁看著手機，回復(fù)著什么。
“忙？”張娜娜看著他，他回復(fù)微信時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并不像在回復(fù)公務(wù)，那是種回復(fù)特定女生才有的表情。
“也不是。沒事，你說嘛?！倍∽匀缤崎_手機，臉上神情還是不太自然。他想著再見面一定要攤牌，要么好好拍拖，要么就算了，他想等張娜娜先說說過來找他什么事再說他們的事。
“也沒什么，就是過來看看你?！睆埬饶瓤此@樣心不在焉臉帶桃花笑的，感覺好像沒什么說的必要，她加快了吃飯的節(jié)奏。
丁自如看了看她，他明白女人詭異的第六感，簡直是超級無敵。
他既想攤牌，又不知怎么說效果才更好，慌亂中用了一個詭異的開頭，“測試組新來的一個女的，人挺簡單，挺不錯的，比較聊得來，本來說好了一塊吃飯。”
張娜娜點點頭，她知道丁自如的意思了，她也知道挺簡單的這三個字什么意思，他想表達他更適合簡單的女生，她太復(fù)雜了唄。他想表達他有了新的對像，或者還不是對像，至少是新的目標(biāo)了吧。嗯，她過來找他問建議，可是他已不是她的丁丁了，也是，她最近忙著報復(fù)林依佳忙著業(yè)務(wù)的事，把他晾太久了，跑掉也是正常的。
她是有點悵然若失，心慢慢跌入深谷，丁自如再也不是丁丁了。
但也不至于當(dāng)場情緒失控，哭鼻子抹鼻涕的，她什么話也沒說，繼續(xù)大口吃著飯，吃完回家吧，娜娜，林依佳鬧完她回家還是和胡小海一家人圍著孩子相親相愛，丁自如也有新的目標(biāo)了，你什么也沒有。她莫名的很失落。
“喂，別誤會啊，我不是說你復(fù)雜?？浚f錯話了?！倍∽匀缬悬c懊惱。
“沒有啊。”張娜娜淡淡的回應(yīng)，這種解釋難道不是越描越黑么？丁自如之前的一個男友也說她身上有太多前男友愛的痕跡，復(fù)雜嗎？她？男人都喜歡傻白甜，她好像以前也是，只是越來越不是了。丁自如，你喜歡挺簡單的女孩子，又何必糾纏我那么久。讓她誤以為真的被喜歡了，她眼圈有點發(fā)紅，猛咽著飯，一大盤香煎鱈魚飯基本被她搞定了。
“吃那么快干什么？給你叫個雪糕或甜點？”
“不要了。”張娜娜喝著湯。
兩人都沉默了。
“一直確定不下來，最近更是這樣，上次一個月多才見上一面，見了你也根本不在狀態(tài)，我完全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倍∽匀绲椭^看著自己的意面，有點吃不下去，整盤仿佛還沒動過。
張娜娜不說話，一口接一口的喝著湯。
丁自如莫名其妙的又接了一句：“最近你又那么忙?！?p> 再解釋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意思。她只是淡淡的說：“是啊，是很忙。”
丁自如發(fā)現(xiàn)自己又說錯了，今天特么的就沒一句說對，“靠，我不是說忙我就怎么了，你確定下來，你就是365天忙，我苦守寒窯十八年都沒問題?！?p> “啊，我搞定了，好好吃哦，你怎么沒吃，快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睆埬饶壬炝藗€懶腰，看著丁自如，示意他快點消滅掉盤里的意面。
丁自如知道張娜娜是根本不會回應(yīng)，不會和他聊這個話題的了。
丁自如看了看她，“你真沒其他事跟我說？”
“沒有啊，就是過來這邊拜訪個客戶，順便看看你，沒有提前跟你說，害你放了別人飛機，真是不好意思呢。”
“不好意思你個頭啊，這樣說話就沒意思了吧?！?p> 張娜娜不太自然的朝他笑了笑。
兩人心里都有種悲傷感，他們仿佛在失去對方。
也許，從來還沒有得到過，但是卻已在失去。
“那、那就這樣吧，你意思我明白了。時間還早，天還沒暗呢，我自己坐地鐵回去，不用送我了?！睆埬饶瘸c點頭，背起包包。
“你……”丁自如看著她，心里刺痛了起來。
什么那就這樣？什么明白？娜娜，你根本不明白我……，丁自如有點慌，有點方。他買完單出來，張娜娜走進地鐵入口了。
他不是想和她說有個女孩的，事實他和那個女孩并沒開始，只是比別人多聊聊天。
他是想說……，他發(fā)現(xiàn)，他的攤牌開場白犯了一個巨型錯誤。
張娜娜甩甩頭發(fā)，抱著手臂，慢慢穿過擁擠的人流，卻覺得四周安靜極了。
一個人，也沒什么不好，和胡小海分手后，她只拍了一個短拖，然后就是丁自如，又回到過去了。
天色漸暗，這個城市入秋入冬都反反復(fù)復(fù)，但是早晚還是有些冷意的，心更冷。
丁自如總說冬天要帶她去看雪，冬天還沒到呢，那個要陪她看雪的人去陪別人了。
張娜娜抹了下眼角，那個陽光的大男孩，不是她的了，不會在她樓下等她下來，牽著她去散步，不會給她分析一二三四了，不會用寬大的胸膛給她男性的壓迫感了，不會在晚上給她來電話、跟她視頻聊天，逗她笑，逗她開心，不會來照顧她了，跟胡小海一樣，屬于另一個女人了。經(jīng)人介紹的相親關(guān)系就是這樣嘍，要么就確定下來，要么就去找別人了。
她又抹了下眼角。她的生活里，沒有那個高大陽光的，丁自如了。
今天真是黑暗的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