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打的回到家里,也不管父母的詢問和擔憂,氣沖沖地開上父親的破五菱就上路了,徒留下方父方母那擔憂且又無奈的目光,他們最多以為這是兒子這幾日來遭遇的不忿和不開心,卻怎么也不可能想到兒子此刻心中的殺意。
破爛的五菱開過大橋,即將開往郊外卻又開了回來,就在橋頭的一家粉店停了下來。
方奕打包了一碗米粉一邊走一邊吃,三兩口吃完隨手扔進了路邊的垃圾箱。
他此行要去踩個點,別等到機器人造了出來卻找不到仇家。
他雖然沒做過賊,但怎么去踩點的流程很清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不要把自己的真面目暴露在附近的攝像頭下,甚至最好不要讓可能路過的熟人認出自己。
再者,自己此次的目標是刀疤這樣的大佬,誰知道他會不會在自家住宅附近安放眼線什么的。
為此他干脆連車子都遠遠地停在路邊,還特地進粉店打了份米粉。
最后他翻出車內(nèi)父親一直放著的愛國電器發(fā)放的廣告T恤,穿著他父親做事穿的膠鞋,把自己打扮成一農(nóng)民工的形象,并且戴上一頂大草帽遮住了整張臉。
這樣,想來即使是熟悉自己的人,只要不是近看也認不出來了吧。
這條街是整個縣城最為繁華的街,縣城的幾家主要行政單位就并排在這條街上,周圍環(huán)繞著許多的商品房,這里人口集中,地段好,隨便一個二三十平門店的租金就要價5000起。
但偏偏在這條寸土寸金的街道,兩棟占地分別不足二百平的豪華別墅相鄰坐落。
方奕上學的時候打這經(jīng)過,常常感嘆這兩座才是真正的豪宅。
別墅雖然占地面積不大,但門前的小花園假山,造型和裝飾,無處不是精工細雕的痕跡,打眼望去,開發(fā)商建造的那些別墅在這兩棟面前就是狗屎。
方奕兄弟三人每次從這經(jīng)過都打趣著以后要買一棟這樣的別墅,也直到最近幾天方奕才知道,左邊那棟居然是刀疤所有。
這也是方奕知曉的唯一一處刀疤的住宅,所以必須先來踩個點,萬一人家今天不在這處卻要烏龍了。
還好,運氣不錯,連續(xù)幾天的倒霉,今天終于轉(zhuǎn)了好運。
如今已是下午五點多,夏日的太陽還老高,別墅二樓大大的躍層大廳窗簾大開著,隱隱能看到里面的人影走動。
別墅下面一樓有兩名男子正坐著下棋,不遠處還有兩名婦女正在清理活雞。
“很好!刀疤準在里面!”
方奕露出了笑容,往回走的腳步都變輕快不少。
在這個小縣城里面有個共識,越是有錢人在家請客吃飯,越是喜歡自己去弄些難得的活物來吃,吃雞就要兩年以上真正的農(nóng)村土養(yǎng)雞,吃蛇就要三斤以上剛從山上捉來的野味,等等。
所以雖然方奕沒有親眼看到刀疤在里面,他也不可能找得到機會親自進去別墅里面確認,但他有九成的把握肯定刀疤就在家里。
至于剩下的一成,就看天意吧。
方奕走了近十分鐘才回到了路口,他摘下了草帽,這里已經(jīng)不擔心有熟人碰到了。
這里雖是個三叉路口,卻是即將出了城區(qū)的位置,并沒有設置紅綠燈,也沒有攝像頭,這也是方奕放心把車子停在這里的原因。
“方奕?!?p> 左方傳來一道非常熟悉的叫喚。
方奕轉(zhuǎn)頭望去,是老班大人,縣城只有這么大,路上碰見熟人的機率實在是太高了,幸好這里已經(jīng)不在別墅所在的街道。
“陳老師?!狈睫纫残χ袉玖艘宦?。
“不錯啊,看這身打扮是在幫家里做事吧?是個勤快的小伙啊?!?p> 今天的老班沒有了平時的嚴肅,顯得和藹可親。
“嗯,幫我爸送點貨。”方奕順著老班的話撒起了小謊。
“讀書并不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徑,勤勞和踏實才是,也許四年后你那些大學畢業(yè)的同學就需要到你那找工作了?!?p> “嗯?!?p> 和老班扯了幾句方奕開上破五菱繼續(xù)去往郊外。
只是在車上還獨自吐槽著:老班欺負人,用網(wǎng)上的段子敷衍自己。
同時卻又不由感嘆,四年后太遠了,眼下都不知道能不能度過,如果失敗了或是被發(fā)現(xiàn)了,明天都不知道有沒有,更別說四年后了。
如今只能默默期待,期待念界出產(chǎn)的機器人,即便只是工程用,戰(zhàn)斗力也能爆表。
方奕來到一處附近無人煙的山腳下停好車,從馬路上跳到下面的農(nóng)田里。
他打算就用農(nóng)田里的爛泥制作一個等高的泥人出來。
農(nóng)田里的爛泥不干不稀倒是剛剛好,主體很快就被制作了出來。
只是粗糙得一匹,泥人的手腳就是長長地泥柱子,手指腳趾這些同樣如此。
什么關(guān)節(jié)粗細統(tǒng)統(tǒng)沒有,腦袋也只是個圓滾滾的球形,方奕本想給它做一只好看點的五官什么的,卻怎么也做不好。
沒法,方奕別說是泥塑了,連美術(shù)都沒學過。
“他乃乃地,做個泥人也這么難,算了去,就這樣吧,反正念界介紹是任何材質(zhì)任何造型,咱要的是它的戰(zhàn)斗力,又不是需要它來制作精工產(chǎn)品。”
方奕聯(lián)系腦海中的念界:
“注靈!”
農(nóng)田里的劣質(zhì)泥胚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下站了起來,并慢慢地改變著,有了五官有了手指和腳趾,慢慢地越來越精細逼真。
“沒想到念界還有這功能,或許念界所謂的不限材質(zhì)和造型根本就是不用造型,虧我辛辛苦苦一個多小時給它造型?!?p> 方奕忍不住吐槽。
泥胚還在改變著,慢慢地現(xiàn)出了陶瓷般的堅硬光澤,不僅如此,泥胚的身高也在變化著,最終達到了近兩米的身高。
“工程一號向領(lǐng)路人報到,周圍無可用材料,請領(lǐng)路人提供材料?!?p> 隨著念界中莫名力量的停止注入,泥胚活動了幾下,一道意念直接在方奕腦海中響起。
“不虧是念界出品,不但能自己塑型,還能意念對話?!?p> “不過得先試一下這個泥巴作成的機器人堅硬度如何,可不要真是陶瓷就完蛋了。”
方奕來到工程一號身邊四下捏了捏,冰冷堅硬的質(zhì)感非常不錯,試著抱了一下,好重,紋絲不動,至少二百多斤往上。
“看來注靈以后材質(zhì)已經(jīng)改變了。”
“周圍無可用材料,請領(lǐng)路人提供材料?!惫こ虣C器人重復著。
“你需要什么材料?”
方奕有些疑惑了,看樣子這機器人怕是并沒有智商,很是出乎方奕的意料之外。這可是念界出品,難道是因為念界本身靈性消散的緣故?
“各種金屬物質(zhì),各種金屬物質(zhì)?!?p> “我命都快沒有了,怎么給你提供金屬?”
“保護領(lǐng)路人性命為第一序列,請領(lǐng)路人保護好自己的性命?!惫こ桃惶栍终f話了。
“你能保護我嗎?”
“保護領(lǐng)路人是我的義務,但工程機器人沒有戰(zhàn)斗設計,請領(lǐng)路人保護好自己的生命?!?p> 工程機器人的回答相當機械,不過方奕還是很滿意的。
比起全無反應的念界,工程機器人卻是好太多了,可以交流,還能保護自己。
現(xiàn)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確定工程機器人的戰(zhàn)力如何,雖然它自己說沒有戰(zhàn)斗設計,但也要看是和什么人做對比,至少方奕就感覺自己不可能是這具機器人的對手。
“你的力量最大是多少?”方奕問。
“一千公斤。”
“可以啊,力量不錯?!狈睫扔行┟奸_眼笑了。
“看到山上那棵大樹了沒了?用你的拳頭把它打倒?!?p> 工程一號很聽話,越過馬路靈活地跑到了方奕指的那棵大樹旁邊,真正地砂鍋般大的拳頭很是輕松地一拳就把那棵大腿粗的松樹擊倒,甚至能看到大塊大塊的木屑飛出老遠。
方奕趕忙抓過工程一號的拳頭察看,發(fā)現(xiàn)上面一點擦痕都不見有。
“NICE!身逾金剛,力大無窮,刀疤,這次看你怎么死?!?p> 方奕高興壞了,有了這樣的身體和力量,沒有戰(zhàn)斗技巧又如何。
“O扌!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方奕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哎,工程一號,我問你,當初制造你的時候是不是不用事先給你造型,只要提供原材料就可以的?”
“是的,領(lǐng)路人。”
工程一號回答完畢,再次發(fā)送一道意念過來:
“工程一號未發(fā)現(xiàn)威脅,請領(lǐng)路人盡快提供金屬材料,工程一號能量有限?!?p> “O扌!你好煩呢,說了有危險就是有危險,怎么我的話不管用了?”
“請領(lǐng)路人盡快提供金屬材料,工程一號能量有限?!惫こ虣C器人還在重復著。
“提供個屁的材料???就是把我賣了也換不來多少金屬,現(xiàn)在你的任務就是先幫我把我的仇人干掉!”
方奕很是不耐煩了,這白癡機器人太不聰明了,還不夠聽話。
“未發(fā)現(xiàn)威脅,請領(lǐng)路人盡快提供金屬材料,工程一號能量有限。”
“O扌!還沒完沒了了?”
“這么跟你說,我的生命安全正在別人的威脅下,需要你幫我把他干掉才能解除對我的威脅,我才有能力給你提供材料,明白?”
方奕費力地給工程一號解釋著,好不容易才讓工程一號安靜了下來,然后他找來父親一直放在車上的工裝衣物給工程一號穿上。
但方父和方奕都不過一米七多的樣子,相對工程機器人的個子卻是相差太多了。
衣服倒還好點,T恤的拉伸能力強大,但褲子卻不太好了,穿在身上短了一大截,不過也只能這么將就著,鞋子更是一點都穿不了。
卻也只能這樣子了,方奕現(xiàn)在口袋空空,想去給它買身合適的衣服都不可能,想著反正要天黑才會行動,在光線不怎么強的地方想來也不會有人注意到這并是個真人吧。
上車把車子發(fā)動起來,方奕這才想起好像有什么事情給忘記了,剛剛都被這個沒有智能的機器人給氣糊涂了。
方奕調(diào)整下自己的情緒又問:“工程一號,如果當時我用金屬材料來制造你,你會不會比現(xiàn)在更加厲害?”
“物質(zhì)的結(jié)構(gòu)越緊密制造出來的機器人強度越高,相應需要消耗的能量越多?!?p> “O扌!還真虧了,早知道不用自己造型,直接用鐵多好,這樣今晚的行動也可以更加萬無一失了。”
方奕雖然不大明白能量與機器人有何重要的關(guān)系,但此時卻是有些后悔了,當然更多的是怨念念界描述的不夠明確,才讓自己理解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