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山城朗櫟的大老師最后是餓死的咯?”
軌道沿著地下的源線建立,使用靈力作為動力的奧爾菲納68號列車是除了隨商隊行外非魔法使的平民最普遍的交通方式。源線遍布世界各地,因此68號列車在大部分區(qū)域都有特定的站點。
“所以說啊,臨海那樣犄角旮旯里的小鎮(zhèn)子怎么可能會被奧爾菲納這種大集團看在眼里?!?p> 奧爾菲納是由現任鉆石魔法使放下臉面親自拜訪希頓爾達找到黑之首領,在原“天父”的出面調和下兩方簽訂了融合靈力的契約也是合同,共同建立了102位祖母綠以上魔法使組成的大集團。新生集團運用了102項新項目為生活在世界各地的普通人服務,不被允許歧視等不公平的行為存在,但實際上他們管轄的范圍也幾乎與68號列車通行的范圍劃了等號,稍微偏遠一些的領地他們是管不著的。
“吶吶老大,最后那把劍你怎么處置了?我好想看見它掉下來的模樣??!”
釋放出去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由于額外記憶的并入而一時不穩(wěn)定起來,若是落下來不出意外整座白金布魯都會成為地獄。
“然后那群還沒有反應過來情況就沖上來打架的救濟者,看見都市要被毀了全部跑出去處理那把劍了?!?p> 坐在奧爾菲納68號列車專門為各個陣營大人物準備的車廂里,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少年將頭探出車外,運用魔法穩(wěn)固住的側窗無需固定物也不會突然落下形成什么悲劇,他可以隨心所欲地違反列車上的安全守則。
“接下來去哪里?”
與一直都處于亢奮狀態(tài)的孩子不一樣,作為監(jiān)護人的杰塔不但沒有可以提出“這回我們可是功臣”這個事實,還任勞任怨地扛著搭檔上了列車并肩負起為二人服務的職責。他趕跑了出于責任心過來看熱鬧的原服務員,自己在整節(jié)車廂里跑上跑下,穿過幾節(jié)列車忙忙碌碌。
“你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嗎?你知道我們并不需要如此詳細和認真的服務——”
“列托需要?!?p> 枯樓轉過頭翻了個白眼,從床鋪上跳下來走到側窗前。被點名了的小小仍舊注視著窗外,右手豎起一只手指,像在耍雜技一樣頂著裝滿液體的紙杯,那是先前杰塔遞給他的。
“唉?!笨輼菦]心情叨擾小小的興致,躡手躡腳地離開窗邊回到了自己的床鋪前,高個子的同行者倚在門口,等待著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主動找上門。
“大老師確實是被餓死的沒錯?!?p> 救濟者們從山城朗櫟中押出他們的俘虜,沒等研究好神圣之門的作用就把可憐的俘虜扔了進去,然后在好死不死地一把將門關上,于是就再也打不開了。畢竟救濟者雖說是被拋棄了的戰(zhàn)士,但他們可沒有所謂的“黑之意志”,看過《創(chuàng)世紀》殘本的戰(zhàn)士不多,也鮮少有救濟者會不信“純白”跑去當異類。
打不開門他們也就拿里頭的背叛者沒轍了,不管不顧不吃不喝里面的人想必當然不可能活著,原本生命就在強弩之末的老頭兒在里面沒呆滿幾天……或許連一天都沒有,兩眼一翻便斷了氣。
“我沒有讀取遺體的記憶,只是接受了它的贈與?!笔种泄饷⒄КF,被精靈小姐修復完整的地圖再次浮現在他的手上,原本瞅著窗外的小小和倚在門口的杰塔頓時跑到枯樓身邊,他們的注意力全被這張“秘密”吸引住了。
“你也要去追尋‘貪婪之獸’?”
杰塔想起了商人卓洛,他眉頭一皺,盯著枯樓。
“不?!碑斒氯藫u了搖頭,“我要找的只是……”他放下側窗下的小桌板,將布滿黑影的地圖平鋪在桌上,“世界鏈接點而已。”
“入口”遍布世界,光是有地圖也不夠,枯樓如此想著,還要憑“運氣”,地圖大半部分被精靈小姐涂出來,那就證明了世界鏈接點的數量十分巨大,他頓了頓,繼續(xù)解釋道:“其中也許只有唯一一個?!?p> 通向庫勞德和米諾的世界的,“入口”,意識海洋里傳來精靈小姐認同般的“嗯”聲,承認了他的判斷,要在數目龐大的“點”中尋找“唯一”,能用上的只有運氣和耐心。
“總比以前好?!敝辽佻F在有明確的位置,他想。
“但是啊老大,你說他們都失去記憶的時候,我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呢!為什么呢?為什么會失憶呢老大?”小小伸手卷起地圖,扔進枯樓懷中,再“噠”一聲扣住桌子,讓這張車廂配套的小桌板重新貼在墻上立了起來。他自己也順勢靠在床鋪上扒住側窗,想要繼續(xù)先前的行為。
“我把他們平安送回了山城朗櫟,只是最后他們也沒能擁抱新的‘信仰’?!薄谶@個世界上沒有信仰的人就是行尸走肉,失蹤了的好友如此告誡過自己,“雖然不包括你啦,枯樓?!庇洃浝锏目崛襞牧伺淖约旱募绨?,兩眼冒著星星,一副羨慕不已的模樣。
“首領在卓洛大腦里寫進了‘原罪神’的信仰,我現在做的也只是為首領處理爛攤子……”那位神龍不見首的首領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原初魔法使都放棄尋找了的神明他卻讓祂作為信仰進入了不知情者的心里,并沒有承認自己是本尊的枯樓在意識海洋中得到了精靈小姐“我也不知道”的回答,又回到了現實世界中與兩個自說自話跟上來的同行者大眼瞪小眼。
“接下來的目的地——”枯樓扶了扶額,他想起了之前杰塔的問題,“我覺得把這趟列車坐到底應該就到了吧,那兒是比山城朗櫟和白金布魯要大得多的繁華都市,而且……”他從懷中掏出地圖,展開并指著其中一個黑點說道,“是在‘白’的領地?!?p> 從南極點跨越半個大陸跑到白之陣營去?杰塔挑了挑眉,小小依舊賴在窗邊壓根沒顧上聽“大人之間的話題”。
“為什么?”地圖上分明也標識著不少68號列車會經過以及停站的區(qū)域,其中也不乏“黑”一側的——“那些地方被他圈起來了,被首領?!倍咽忠荒槦o可奈何地將一綹頭發(fā)撩到后面,運用周身的靈力將它們綁了起來,“都是除了首領和影衛(wèi)外禁止進入的地方,我手下的戰(zhàn)斗員也派不上用場?!睕r且他其實還一個都不認識,枯樓心想。
“純白之城,2123號,標碼2000起,常用名是‘款蘭’。這是一種花的名字,不過是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花。”杰塔瞟了眼地圖,作為原本“純白”的居民,他們也對這樣一座城市有過了解,“是書中的原創(chuàng)品種,假想有著淡黃色的花瓣,據說很漂亮?!?p> “我也不認識,因為不存在于世界上啊。”枯樓收起地圖,68號列車的終點設立在純白之城“款蘭”,參照意識海洋云層上刻的字枯樓有了“這是一座文學之城”的第一印象。
“對……小小你有聽說過‘酷若’這個名字嗎?”二把手忽地想起了似乎很重要的事情,探過身詢問靠在側窗玻璃上欣賞風景的少年。
在得到“沒有”這個答案后,枯樓頂著身后監(jiān)護人陰森的眼神嘆著氣坐會了自己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