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見你的姐姐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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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他,他是我的……戰(zhàn)友,來自其他的隊伍,亦是那支隊伍中最優(yōu)秀、最特殊的戰(zhàn)士?!?p> “都什么年代了……你以前入過伍?”正在逃避考試的大學生踩著前面探路的人留下的腳印,跟著B-4348一同抵達了城堡跟前。
乍一眼抬頭望過去,實際上這并非一幢高大、宏偉的建筑物,給予人一種落后于時代的衰敗感,或許還會有人以為它是什么廉價電影的遺留物。
“你參與過什么戰(zhàn)爭嗎?不對,也就是說,你出過國?”
“我說的有可能和你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盉-4348頗感頭痛地產(chǎn)生了些許悔意,他真不該在不知情的普通人類面前討論唯有救濟者之間才知曉的這部分信息。
“切?!卑⒐爬v在石門邊上,“你有認識的人在這里面?”
“今天會進入這里的,除了我們外就只有y能量研究室的預備成員們了。”他這么說著,一臉期待地等待著同行者幫忙試探眼前的石門。
作為一位業(yè)余的冒險者兼旅游愛好者,阿古拉深諳他不能輕易地觸碰或嘗試開啟某些事物。
B-4348抬頭看向方才有人影閃過的那扇窗戶,很可惜,從他們的角度現(xiàn)在什么也瞧不見,樓上也靜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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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朋友來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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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樓向斯卡羅提議換他來擔任自己的代步工具,但被這位老實的水管工婉言拒絕了。
目送B-4348和阿古拉不情不愿地一前一后離去、消失在層層密林之內(nèi)后,他們回到了斯卡羅的小木屋內(nèi),和之前一樣,插上了木制的門栓。
“我把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過你了?”
靈魂分身間的記憶并不共享,枯樓只能通過親自確認從而判斷出他同水管工進展到了哪一個步驟——斯卡羅究竟是被牽扯進這些棘手事情里的無關者、很容易就能讓他平安脫身;還是在某些方面需要攜手共進的同伴,即類似于他和某位救濟者之間的關系。
“你?”斯卡羅是一個比較木訥的人,他沒能及時反應過來、沒能將兩個長相一致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他?!笨輼怯醚凵袷疽庹稍诖蹭伾闲菹⒌乃约?。
“他說,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水管工回答說。
“嗯?!彼c了下頭,“我有幸聆聽了這段‘漫長’的故事,僅管,只有其中的一部分?!?p> 失去行動能力的枯樓在通往古堡的半途要求折返,自那以后他也全然失去了講述自身經(jīng)歷的興趣,只是偶爾提醒斯卡羅要去關注頭頂?shù)暮谏枴?p> “畢竟,”枯樓沉默了半晌,“那時候的我認為……”他將視線轉(zhuǎn)向床上的自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雷澤爾和精靈小姐興許都被自己丟在了“第四世界”——至少當時很多事情都處于懵懂狀態(tài)的自己是這么以為的。
“他……”斯卡羅感覺自己有些明白了,“你,打算依靠我?”
“你看起來比較好騙?!蹦Ч砺冻隽诵θ荨?p> “猜猜看?!笨輼墙又f道,“太陽上還有什么?”
一個通道,聯(lián)系著兩個不同的世界——斯卡羅心不在焉地回答說著,此時的他正于心里琢磨起了既像魔鬼又似神明的“變色龍先生”的真實身份與真實來歷。
面前剛認識的男人同魔鬼有著相同的長相,幾乎相同的語氣以及說話方式。
而且他們同樣都執(zhí)著于天空中變黑的恒星。
“這樣啊……”像魔鬼的那個男人說道。
“是我這么告訴你的嗎?”他如是問道。
斯卡羅再度點了點頭,你告訴我你來自那里,他回答說,如果床上的他和你真的是同一個存在的話。
枯樓嘴角微微上翹,可是神情中的笑意卻不知不覺地消失了,他突然間嚴肅了起來,似乎正在重新考量自己和水管工之間的合作關系。
“我們算同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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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應該一直強調(diào)人與人之間的合作關系?!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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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黑暗環(huán)境卻不似先前在面見天仙99號時那般令他深感奇妙,并沉浸其中。
洛桑很容易就脫離出了這種詭異的狀態(tài),他的眼前重見光明,不過也僅僅是微弱的暗芒。
洛桑環(huán)顧四周,發(fā)覺自己仿佛被困在了某個體積并不廣闊的球體之中,再仔細根據(jù)自己掌握的知識考慮了一番,他意識到自己正處于兩個世界的交界處。
換句話說,他正在被“世界鏈接點”所庇護著。
一旦跨出了這片帶有弧度的區(qū)域他便不得不承受穿越世界的考驗,在這件事上,魔法使和魔法師之間的差距便顯露出來了。
但是,洛桑轉(zhuǎn)念一想,交界處里又為什么會有光呢?
“世界鏈接點”類似于一枚小型的黑洞,這從它成形的緣由中就能分析出一二。巨額的能量被釋放出來,在靈力線的牽引下匯聚并被壓縮成唯一的一個小點,它強烈的吸引力將存在于周圍的一切都吸納了進去,包括光線。
“光來自哪里?”
洛桑摘下從99號那里取得的晶片,這讓他能夠更清晰地看見周圍的景象,盡管一切在弱光的環(huán)境下都顯得那么模糊。
他嘗試著跟隨眼前的光前行,然而環(huán)繞在他周圍的漆黑球體卻限制住了他的行動,令他處處碰壁。
【發(fā)生的次數(shù)越少越好?!俊腥苏f,【萬一下次我們誰都沒能趕上……】
洛桑立即往人聲傳來的方向奔去,可還是受到了“世界鏈接點保護膜”的阻隔,甚至他根本無從判斷出聲源的方向。
【你今天不用去上學嗎,小朋友?】這次的聲音令他感到格外熟悉,洛桑又嘗試著往心里潦草判斷出的位置走了幾步,受到阻攔后便再次停了下來。
【他忘記了我們!雖然,我們同他的交情并不算深……】先前的男聲繼續(xù)說道,【他和我認識的其他家伙們都不一樣,呵呵,別人是傻,他是呆。】
這是盧格的聲音,洛桑愣了一瞬,那時候他們正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事情展開討論,商量是借助魔法師小紅的力量回歸原世界,還是留在這個世界中等待他們的二把手恢復記憶。
【我想要留下來照顧他。】仍舊是盧格的聲音,【但是,我不可能關照得很好,我可沒這份閑心?!?p> 聲音來自哪里?洛桑的眼睛逐漸紅了起來,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心態(tài)正在逐漸趨向失控。
它們都源于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對話。
【我也打算去圣尤諾大教堂,我們可以一起走?!?p> ……
【喂,你想不想演一場戲?】
【唯一的觀眾是喜歡躲在幕后操縱傀儡的賽德涅斯?!?p> ……
【他的名字是諾艾,繼承了抵達永恒盡頭的純白戰(zhàn)士的編號,傳奇的N-01,他很快離開了救濟者隊伍,沒有人能再阻擾他向更上層發(fā)展?!?p> ……
【你為什么要一直介意人與人之間的合作關系?你們可以成為單純的同伴,相互進步,同時取得各自的目標?!?p> “這不現(xiàn)實?!绷钊烁械绞煜さ穆曇羧缡钦f,“萬一我們的目標是相背的呢?”
【那就……】
唰!——
一柄巨大的血鐮擦著保護膜的邊界徑直掃了過去,做這種事情的人壓根就沒有考慮過這樣做的后果。
洛桑已經(jīng)被冗雜而且令人費解、給予人煩躁感甚至窒息感的聲音消磨去了幾乎全部的耐心,外衣上紅色的毛領無需醞釀直接變幻為了能制造致命打擊的武器。
他用蠻力破壞了“世界鏈接點”對他的保護,將自己暴露在了兩個世界邊界的沖擊之中。
而后,他也成功地看見了煩瑣聲音的發(fā)源處。
“是你在……旁觀已經(jīng)發(fā)生、亦或是正在發(fā)生的這些事情嗎?”
洛桑瞪著血紅的眼眸,手持沾染暗紅光澤的鎖鐮,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不耐煩的戾氣,哪怕站在眼前的是他潛在信仰的那位神明,也許他也會在被徹底激怒后毫不猶豫地斬上去。
面前的人在洛桑眼中只是一團模糊的光影,可對方仍舊擁有獨一無二的臉龐以及強大的辨識度。
“你被困在了這里?”
洛桑幾步來到了對方面前,紅色的鎖鐮萎縮回去固定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的嘴角向上裂開,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他認識到自己居然開始漸漸地看清了神明的相貌。
同他臉上猙獰的裂紋一樣,對方的面龐上也爬滿了金色的紋路。
對方的雙眼無神地半睜著,兩條手臂張開,有如被固定在了一個無形的十字架上,手上金色的戒指們便如同釘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