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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容晴

第五十四章 無妄山

一世容晴 犀讓 3129 2020-02-09 16:00:27

  有些字,在修界中的遺跡出現(xiàn)過。來歷莫名,似也找不到一條演變的路徑。就比如滄流洲天上那塊巨大石碑上寫的“滄流”二字。又比如,眼前巖壁上,散亂的巨大文字。

  修界與俗世相通的一點(diǎn),便是語言。修士能與凡人交流無礙,就連文字都使用的是同一種。但實(shí)際上,從在流光劍宗由虹非教導(dǎo)的另一種文字開始,容晴還是有些察覺出,一種隔閡,一直存在,且逐漸顯化。

  俗世的有些文字,修界已經(jīng)用不到了。比如吃睡、飯菜等等。而有些修行上的文字,俗世卻沒有創(chuàng)造。就如,十三主經(jīng)二十四副脈……鋪玉主經(jīng)其稱呼上是兩個字的音節(jié),但在容晴所學(xué)的文字里,已經(jīng)簡化成了另一個字。至于這個字是否還念“鋪玉”,或是有了新的發(fā)音,容晴就不得而知了。至少,就她接觸的這些散修里,連那文字都不夠資格知曉。

  容晴眼前的文字,散亂無序。她只好自己組詞去猜測其中的含義。

  “……天道……無主。”她默念著,“贈我……姬氏,無妄?!?p>  姬氏無妄?容晴有些茫然。說實(shí)話,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姬氏皇朝,已經(jīng)覆滅了不短的歲月了。天引司逐漸壯大,一直代替姬氏皇朝統(tǒng)領(lǐng)北地至今日。

  她沒有經(jīng)歷過姬氏皇朝霸據(jù)北地的歲月,所以對于姬氏皇朝的了解,實(shí)在不多。更何況,姬氏在北地,近乎成了禁詞。而這一切的源頭……容晴回想起那個美若神子的人,臉色微變。

  劍主,棘銘。

  若說,有一個人能讓容晴想起來都緊張甚至警惕的話,那個人非棘銘劍主莫屬。

  性情暴戾,偏生實(shí)力又強(qiáng)大到無人可與之匹敵。敢于挑釁棘銘劍主的,如姬氏皇朝,早已湮沒在歷史當(dāng)中。

  要知道,當(dāng)年棘銘劍主一劍覆滅姬氏皇朝,這舉動帶給修界地龍翻身般的震動。他將株連的手段用到極致……所有帶有姬氏血統(tǒng)的,不論老幼,盡數(shù)死于那一日。曾經(jīng)輝煌至極的大皇朝,轉(zhuǎn)眼間,就煙消云散了。

  原本修界就敬畏流光劍宗,此役過后,修界中人對劍宗更多的,是恐懼。

  直到重宇和重霽突破化神成為劍主接掌劍宗后,棘銘劍主近乎隱退,這讓修界的許多大能前輩都松了口氣。至少重宇劍主和重霽劍主性子都相對清冷淡漠,輕易不會動怒甚至出劍。

  我該慶幸么……容晴不由苦笑,至少,棘銘劍主還沒有真對她如何。

  她必須,再快一些。萬一,除淵比她更快抵達(dá)化神,她若是還敢抵抗,引動的,就是棘銘親自前來了。

  “姬氏無妄……”容晴回想著她對姬氏皇朝的粗淺了解?!按松郊让麩o妄,想來制作海圖的人,也是看懂了這山壁上所寫的文字。可若是此山與姬氏皇朝有關(guān),怎么會跑到了這來?!?p>  若說地脈遷移,這也太夸張了吧?

  “還是說……”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笆悄澄桓唠A修士,有移山倒海之能,將其挪移到了此處。”

  這得是什么階別的修士,至少以她當(dāng)初半步化神修為,如此龐大的山峰,她敢想,也要有足夠的資源和時間來完成。但是,很明顯,移山之事修界中乃至劍宗毫無動靜,可見,若真的是有修士將其移動,其修為必定不限于化神。

  化神,甚至更高?

  容晴直覺自己似乎觸碰到了某種隱秘。

  她默然了一會兒,才自嘲地?fù)u搖頭:“想太多了??v有隱秘,就我這修為,簡直就是送菜?!?p>  不再多想,容晴御劍四處查看著巖壁,除了巨大無比又分布散亂的文字外,她并沒有發(fā)覺任何隱藏的禁制或者陣法。

  是鬼面修士一行人沒做準(zhǔn)備,還是這山壁根本就沒有辦法刻畫陣法?

  前者,以容晴對鬼面修士一伙人的推斷,不覺得他們是這樣的粗心之人。而后者……她輕拍儲物袋,從中取出一張威力極弱的符箓,將其擲出。符箓輕飄飄地黏在了山壁上。

  一朵細(xì)微的火花,猛然竄出,這點(diǎn)明亮,只是展露了一瞬,下一刻,便驟然消失了蹤影。

  只見,貼在巖壁上的符紙破敗得極快,短短數(shù)息,就化為飛灰。

  “看來是這山壁上浸染死氣不知多久歲月,竟然都有了如此驚人的腐力。”

  符紙說是紙,并非俗世的那種紙,可以是礦物、獸皮等所制作,或者是特定的某種植物纖維。其本身能承載靈力、釋放術(shù)法,算不上脆弱??蛇@巖壁上的腐力,能在這么短暫的時間里將其腐化,由不得容晴不感嘆其腐力驚人。

  在山壁上刻畫禁制或者陣法,單是刻畫所損耗的靈石就極其驚人了。而等陣法運(yùn)轉(zhuǎn)起來,要在這么個靈氣稀缺的環(huán)境下維持運(yùn)行,所耗費(fèi)的靈石,更是難以計(jì)算。

  “看來外圍是不可能有任何埋伏了?!比萸绠?dāng)即做了判斷。既做出了判斷,她不再遲疑,取出了子螺,對著它說話。

  子螺里軟軟的生物縮在殼里瑟瑟發(fā)抖。但子母螺被修士馴養(yǎng)已久,以其簡單的靈智也知道,這時候應(yīng)該努力溝通母螺,將這傳入螺中的話語傳遞過去。

  “真人,我這邊已探察完畢,并沒有任何隱藏的陣法等物。”

  那邊很快就傳來了回答。

  “余道友,還請速速下來匯合?!甭葜袀鱽碓仆穆曇?,是罕見的焦急。

  只這一句,便沒了下文。似是,那邊遇到了什么緊急情況,只來得及傳訊這十萬火急的一句話。

  遇上了麻煩?容晴瞇了瞇眼,視線好似要穿透下方彌漫的大量死氣。以其散修身份,又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秘境了,怎會犯下如此蹩腳的錯誤。

  最大的可能,是遇上了鬼面修士??删退阒荒苷f一句話,也該將對方是哪一位說清楚了才是。

  罷了。容晴眼中帶著凝重,本就是要下去的。她收回了飛劍,整個人如同流星迅速墜落。

  下方死氣凝聚,墨色粘稠,容晴瞬間就墜入其中,仿佛置身在濃濃黑霧中。

  修士目力極佳,可更多的是使用靈識探察環(huán)境。奈何,這些死氣仿佛能將靈識死死克制住般,以容晴的靈識強(qiáng)度,也不過“看”清周身十丈左右范圍罷了。

  這樣的限制,讓她很不舒服。

  而死氣若是有靈智的話,只怕比她更難受。隨著容晴的下落之勢,在她落下的路徑上的死氣,紛紛化開,扭曲著,潰散著。

  容晴識海中,仿佛有一陣陣尖叫聲響起。這尖叫聲,并未對她的識海形成有效的傷害,可不時傳來的陣陣刺痛之意,也足以令人煩躁。

  她所使用的,雖是法衣分身,可這識海卻是共通的。法衣崩滅并不可怕,萬一敵人傷及她的神魂,這樣的后果,才是她承受不起的。

  “識海雖有劍意和禁制保護(hù),但那都是十萬火急的最后保命之法??磥砦疫€需尋找靈器或者秘術(shù),專門保護(hù)我的識海?!?p>  容晴默默忍受著刺痛,心里是這么想的,但也知道,這事急不來。

  以她在劍宗的身份,每年到手的資源補(bǔ)給并不少,可那些都是靈石丹藥等物。專門保護(hù)識海的靈器極為稀罕難尋,即使有,也幾乎不對外出售。再來,便是秘術(shù),以劍宗之收藏,或許也是有的。可這般重要的秘術(shù),幾乎都是師徒親授,容晴沒有那天賦和實(shí)力,自然不可能得到傳授。

  所以,容晴自己也知道,若是沒有機(jī)緣,想想也就是想想而已。

  此山內(nèi)部呈漏斗狀,可因?yàn)闃O為龐大,即使容晴已經(jīng)下落到極深的地方,也不覺得有多狹窄。只是死氣的濃度,驟然攀升。

  她仰仗的是法衣之利,這些死氣傷害再大,只要傷不了法衣,那么于她而言,便沒什么威脅。

  “就是不知道,云瞳他們怎么解決。按理說,他們應(yīng)該有所準(zhǔn)備才是。”

  到了!

  下方傳出劇烈的靈氣波動,在這死氣彌漫的地方,更是明顯。

  容晴單手掐訣,一手取出飛劍,朝下方狠狠擲去……

  “你們的幫手來了?”焰雙一身紅裙,在如墨死氣的包圍中,愈發(fā)明艷動人?!暗拐媸潜┢??!彼p笑著,身姿如燕,飄然后退。飛劍就在她面前擦過。

  容晴與飛劍之間,似有一條無形的線聯(lián)系。原本極快的下落速度,猛然止住,足尖落在放大的劍身上。

  “兩個金丹。難怪……”她偏頭看向云瞳和嶺扶二人。

  容晴此時才算是親眼見到了焰雙此人,與回影符中所見最大的不同,應(yīng)當(dāng)就是她不需要御使飛行法器,便能凌空而立。這是金丹期的標(biāo)志。

  鬼面修士這一群人,來歷不明,手段莫測。再加上,焰雙也在短短時日結(jié)丹……那眼前的勝負(fù),恐怕都很難說。

  云瞳和嶺扶想來也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面色蒼白,嘴角俱是有血跡溢出。兩人周身都環(huán)繞著一面白色小旗,轉(zhuǎn)速極快,每一轉(zhuǎn),都打散不少纏繞過來的死氣。

  不過,以容晴的眼力,也能看出,這白色小旗支撐不了多久了。

  更糟糕的是,對面的一男一女。鐘丘的臉被面具擋著,看不出神情,可是姿態(tài)閑適,和焰雙兩人在死氣的包圍中,不覺有任何不妥,反而,隱隱在吸收那些死氣……氣息以常人難以察覺的速度穩(wěn)步攀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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