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秋末的陽光暖暖鋪滿了一地,汽車就在門口,林天宇和妻子許尚婕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就等凌曄出來作以最后道別。
可凌曄偏偏像是故整著裝以示隆重,遲遲不見人出來,許尚婕翻轉(zhuǎn)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一臉懊惱嘟囔道:“凌曄在干嗎呢,這么久還不下來?”
“她說是找寶貝。”林天宇卻鎮(zhèn)定地搭上一句話后就轉(zhuǎn)向了一邊的木熠誠,“小木,這小區(qū)治安雖然不錯,但你們也別掉以輕心,睡前一定要檢查門窗!”
“來!”說著林天宇就指示木熠誠隨他來到門邊,然后瞅著大門邊緣一米長的防盜齒說,“我這門你會用嗎——這樣,旋轉(zhuǎn)三圈下面六條齒就會彈出來,再按下中間彈簧按鈕反向旋轉(zhuǎn)三圈上面六個齒就會彈出來!”
木熠誠瞅著這十二大關(guān),有些暈頭轉(zhuǎn)向,但林天宇這操作明顯是多余的,大不了出了問題找凌曄,必定手到病除??闪痔煊顓s逼著木熠誠嘗試了幾次,起初還真有點問題,多幾次才順暢了。
足足五分鐘之后凌曄才從許尚婕幾乎發(fā)怒的目光中匆匆跑出門來,看到她還洋洋得意雙手背在背后,許尚婕頓時翻起了白眼:“你啊,真夠折騰人!我們趕飛機呢!”
凌曄這才把一只兔子外形的枕頭從背后拿出來塞到許尚婕懷里,抱著臂膀依偎在肩膀上撒嬌:“老媽您幸苦了,我就勉為其難忍痛割愛一回。”
“切!你枕頭我?guī)е€飛來飛去??!”
“媽!”凌曄嬌聲咧咧嘴說,“里面是決明子,聽說有助睡眠,您在外面不是老失眠嗎。就笑納吧!”
許尚婕瞅了凌曄一眼,一臉埋汰說:“多礙事!我這出國呢!”
見母親一臉懷疑的表情顯露,凌曄故作生氣不放手。林天宇上前一步拿過凌曄手中的枕頭說說:“你就給一次做孝順女兒的機會吧?!?p> 許尚婕會意,從林天宇手里拿了過去說“那就謝過了”說完低下身子鉆進車廂里去了。
林天宇啟動自己的奔馳,卻搖下車窗說:“你們吃飯怎么辦?忙不過來就叫外賣吧,堅持幾天!”
“放心吧,林叔,我下廚!”
汽車緩緩移動,透過林天宇左側(cè)車窗許尚婕舉起枕頭朝女兒示意,凌曄卻也雙手舉在頭上比了個心,以示回應(yīng)。
這一家人可真是酸酸甜甜??!木熠誠不過呆了三個周,竟然有些羨慕了!
等木熠誠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凌曄一臉竊喜神秘莫測地盯著自己,頓時不安起來:“你想干什么?”
凌曄卻沒好氣白了他一眼,勾了勾手氣勢威嚴(yán)大步邁開就自顧進了門:“跟姐姐來——”
回到客廳凌曄咚咚咚跑上了樓。待木熠誠在客廳里站定,二樓的凌曄才雙手抱腰,俯視木熠誠壞笑了一下。
木熠誠瞬時不安到極致,他心里很清楚能鎮(zhèn)住她的人都走了,這家還不成了她的天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們來探討一個問題?!绷钑暇痈吲R下的凜然氣勢壓得木熠誠全無配合的心情。
“說!”
“木熠誠你覺得權(quán)威人士稱‘當(dāng)下男性對女性的依賴性很強’的說法科不科學(xué)?”
“不置可否?!蹦眷谡\不加思索回答道。
“那你不會否認總體上男性始終比女性能干吧?”
“當(dāng)然。誰叫男性有肌肉!有問題嗎?”
木熠誠的口氣明顯戒備而抵觸,可凌曄卻鎮(zhèn)定自若,只是她那一臉的詭譎笑容讓人實在不安,木熠誠只好加重語氣警示對方別妄想發(fā)大招。
凌曄卻完全藐視他:“切!小樣!你是害怕什么嗎?”
“我怕?哼!我怕你不敢亮牌!”
凌曄才繼續(xù)問道:“你會用這種科學(xué)的意識左右你的行為是嗎?”
“嗯。”
“好——一切都好辦?!绷钑弦慌碾p掌,作出大功告成的架勢。
“你這是社會問卷嗎?”木熠誠見凌曄舉動詭異,疑惑萬分。
“呵呵,請看——”順著凌曄的掌尖方向看去,只有一片寬廣的地板,“木熠誠從今天起你就偉岸了!”
“你不會受了什么刺激吧!是林叔許阿姨不在家寵你,你缺乏愛吧?”
“呵!”凌曄從未見木熠誠如此囂張,頓時氣得雙手掐腰,“我就說你肯定不是省油的燈,藏得夠深啊,我爸媽都以為你是個儒雅的謙謙君子……”
“是你眼里的弱**?”
“弱……”凌曄做夢也沒想到父母沒走幾分鐘這木熠誠就反了天了,壓住怒火好半天才鎮(zhèn)定下來,“看來是我引狼入室了!可你也太陰險了,我爸媽你都騙!在他們面前你倒是一只小綿羊,現(xiàn)在狐貍尾巴終于藏不住了?”
木熠誠卻說:“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難道你不懂?”
“鬼?我有那么可怕嗎?”
“你要是能照出你的原型,我都拜你為師!”
“好好你個木熠誠!嘴夠毒的!”
“別忘了我讀的是中文系,罵你不用帶一個臟字,可以讓你三天三夜廢寢忘食!”
凌曄發(fā)現(xiàn)今天的木熠誠像是吃了耗子藥,發(fā)起瘋來自己都害怕,但自己也不能氣勢上輸了別人,索性去掉所有的悠然婉轉(zhuǎn)道:“好!你厲害!我不管你哪個才是真實的你,總之你剛才自己說了男性比女性能干,所以以后這屋子的衛(wèi)生就勞煩你了?!?p> “你就這點特技?有本事全拋出來,我全買單!”木熠誠義正言辭說完就后悔了:這么大的房子打掃一次衛(wèi)生就是一整天,再弄個花花草草,那還不得累死人??!
裝蒜真的要付出代價!可眼下怎么能示弱!
“如果你對自己的言行肯負責(zé),我會適當(dāng)考慮減免!至于以后你要做什么,等我想好了會告訴你。你不需要抗議,你也不需要到我爸媽那兒控訴我苛刻。你是我?guī)Щ貋淼?,房租收一半自然有附加條件,這點你應(yīng)該想得通!今天會議就到此結(jié)束。”說完凌曄轉(zhuǎn)身氣憤地推開了自己的臥室門……
回到屋子里的凌曄坐在凳子上氣得雙手捶著桌面,咬牙切齒喃喃自語:“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病貓作福!可這是我的地盤!”
木熠誠從庭院里找來拖把一邊清理客廳一邊抬頭瞅著毫無動靜的二樓,心里愧疚萬分:該不該去道個歉?。窟@裝蒜好像有點過了,畢竟人在屋檐下,觸別人霉頭實在是……
木熠誠拖得心情繁復(fù),要不自己識趣收拾行李走人?總比被別人驅(qū)逐有面子!
“喂?用點心,質(zhì)量不過關(guān)可是要返工的!”
不知道什么時候凌曄已經(jīng)趴在了二樓的圍欄扶手上,此刻正盯著自己。
木熠誠竟然又傻傻應(yīng)了一聲:“哦?!?p> 凌曄頓時皺了下眉頭:怎么又恢復(fù)原狀了?難道剛才……是被什么附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