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目的
甄翼可似乎能猜到秦綬會做什么,沒回頭卻已經(jīng)向后伸手壓住了秦綬的拳頭。秦綬只好松開改為手掌牽住她。
“寧遠(yuǎn),我知道這樣做傷害了你,可你是清楚的,我心里一直有他。就算我和你在一起,高興的也只有你自己,感情不是這樣的!”
“為什么?為什么?”寧遠(yuǎn)已經(jīng)完全失控,聲嘶力竭的質(zhì)問蔓延開來,沒有人敢上前勸阻,撕心裂肺的痛人人都有過,一旦發(fā)作就是災(zāi)難,“秦綬,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為什么?”
面對寧遠(yuǎn)咆哮的質(zhì)問,秦綬深深朝他鞠了一躬:“對不起,我愛她。所以千里之遙,我跟來了,或許以后還會有千萬里,但我絕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我恨你,甄翼可我恨你!”男生聲色俱厲,兩眼淚花閃動,看得木熠誠也打哆嗦,好半天男生才絕望地說了句“祝你們幸福”,然后小跑著沖出了酒吧。
秦綬瞅著那道影子聳了聳肩膀問道:“翼可,這寧遠(yuǎn)以前是個Gay吧?”
“你怎么知道?”甄翼可卻十分詫異。
“女性心理特征明顯,如果我沒猜錯你只是把他當(dāng)姐妹?!?p> “這你也知道?”甄翼可沒想到半年沒見的秦綬竟然會窺視人心了,“他原來喜歡的那位,根本不喜歡他,只是想玩死他,我答應(yīng)他只是想把他拖出火坑!”
“以后這種好事還是少做。剛才我都捏了一把汗,要是他真動手,我不可能挨打了事!”
“行了行了,丟的女朋友找了回來你還計較這些干嘛!”木熠誠當(dāng)了半天觀眾,終于是插了一句嘴。
甄婉婷這時候才注意到木熠誠,卻癡癡抬起皓腕指著木熠誠半天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是——”
“對,蘭亭盛世,你送過我們。說起來挺尷尬,你把我們送到醫(yī)院后我們出了些意外,沒能及時給你好評。當(dāng)然,我和你姐姐還是同學(xué)。”
甄婉婷笑不露齒,玩笑說:“難怪那天你盯著我看了半天,原來是我撞了我姐姐的臉?!?p> “我說似曾相識來著,你卻誤會我想搭訕。也怪我核對你的身份信息時沒看名字,只是對了下照片?!?p> “行了!你倆低調(diào)些,今晚我主場,我請客?!鼻鼐R說著將甄翼可姐妹推進(jìn)卡座,自己卻招來了服務(wù)員,自顧點(diǎn)了一大堆東西。
木熠誠真是心里一萬個疙瘩都冒了起來,平日里秦綬一到付賬不是裝酒醉就開始演戲,現(xiàn)在倒好,女生一出現(xiàn)馬上擺上了闊綽,這和高中那會兒真沒什么改變。不過原本分道揚(yáng)鑣的兩個人重歸于好,倒確實是件可喜可賀的事,這還要別人買單那可真是弱爆了。
四個人聚在一起兩兩相對,秦綬和甄翼可的你儂我儂木熠誠和甄婉婷都有些看不下去,之差沒說:“咱們分桌吧!”
終究是許久未見,如今圓滿,妹妹甄婉婷也為姐姐高興,雖然姐姐一向婀娜多姿時尚高冷,從不乏追求者,卻敏感易怒,冷艷的外表下陰晴不定的性格永遠(yuǎn)是彷徨不安,倒是讓她很擔(dān)心。
甄婉婷唯一的希望,就是在余生看到姐姐被人呵護(hù)。畢竟除了甄婉婷,甄翼可在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任何親人,父母在她們高三那年相繼患癌癥去世,能挺過來已極為不易,然而命運(yùn)卻又開了個玩笑,暑期甄婉婷又檢查出T淋巴細(xì)胞淋巴瘤,沒有造血干細(xì)胞移植條件無疑又被宣判了死期。
或許正因為這個結(jié)果,姐姐才瘋了似的換男朋友希望有一個人這時候能幫助自己,只可惜終究是天真了些,得知甄婉婷的病情,次日對方的電話再已無法撥通。生活的困境使得她漸漸失去自我,秦綬的出現(xiàn)是甄婉婷拯救姐姐的一劑良藥,酒吧不過是個幌子,只是塑造一個安定的秦綬的道具。
中場休息的空檔,乘著木熠誠去衛(wèi)生間,甄婉婷跟了過來,安靜的候座區(qū)甄婉婷告訴了木熠誠一切。木熠誠聽完,也是一臉茫然地呆住了。
“所以,你一定要支持秦綬?!?p> 木熠誠傻了幾秒,抬起頭來卻看到甄婉婷一臉的平靜,仿佛已看淡生死,倒是狠狠在他心里擊了一下:“那你呢?”
甄婉婷淡淡一笑,隨即從容說道:“沒有可能了?!?p> “秦綬知道嗎?”
“嗯?!?p> 木熠誠這回算是明白秦綬為什么就算付出與自己決裂的代價也執(zhí)意開酒吧:“可是,這恐怕也不是甄翼可的目的。”
不過甄婉婷的目的很明確:“我只希望姐姐能好好生活下去?!?p> “我能幫你做些什么?”面對堅強(qiáng)樂觀的甄婉婷,木熠誠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造血干細(xì)胞移植什么時候能開始?錢的事我們想辦法!你別出去做代駕了!”
“謝謝,真的不用了。”甄婉婷說著竟然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但接下來的一幕幾乎嚇了木熠誠一跳,甄婉婷的頭上沒有一根頭發(fā),顯然已經(jīng)掉光,現(xiàn)有的不過是假發(fā)套,“我已經(jīng)放棄了,代駕公司是我姐前男友父親開的,我能進(jìn)去算是走了后門,和我姐分手也沒趕我走,我索性賴了下來!”
想起自己找代駕的那一晚,自己曾兩度請了甄婉婷,完全可以想象一個病人在夜間工作的煎熬:“對不起,那么晚還讓你幫忙,我不知道是這個情況!”
“沒關(guān)系。但你放心,以后我不會去了?!?p> “我不是……”
沒等木熠誠解釋,甄婉婷卻重新戴上假發(fā)笑了一下:“我的情況越來越差,已經(jīng)不適合做代駕了!”
回到卡座木熠誠連續(xù)喝了三杯酒,而且是小白,期間一個字也沒說,秦綬看到這一幕把他拉出卡座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沒說,徑直走向了吧臺。
結(jié)完賬連招呼也沒打,自顧走了,晚上十點(diǎn)多秦綬才收到他的短息:酒吧地址選好了嗎?營銷策劃案我來寫!
秦綬放下手機(jī),瞅著公寓外的夜景,一股暖流沖心,終于是舒了口氣:“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