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劉鳳兒一拍自己腦袋,“沖動,劉鳳兒你太沖動了!怎么把老娘們殺了?小孩的瘋魔病找誰治去?”一人在那自怨自艾,又自悔犯了老毛病,易沖動。
玄妙的心情忽然也有些難過,畢竟曾經(jīng)愛過紅姑,雖然后來因為正魔不相容而分離,但他其實也一直未曾忘記過,不然他也不會一生不娶。
原本在他傳功給玄法后,余生就打算好好呆在天玄宗內(nèi)度過,每日便指點一下后輩,閑了就飲茶看書,賞景唱曲。
沒想到平靜安穩(wěn)的生活今日一朝被打破,而且是支離破碎。
天玄宗覆滅,紅姑也死了,忽然之間他覺得未來的日子十分沒有趣味和盼頭,唯一牽掛的兩樣?xùn)|西沒了,心里空落落的。
“糟老頭,”劉鳳兒不知何時又奔到玄妙身邊,他見玄妙雙眼流下了兩串眼淚,詫異道,“你眼睛進(jìn)沙子了?”
“你殺了紅姑?!毙畈恋粞蹨I,表情變得平靜,但平靜之下卻是極度的洶涌。他身為天玄宗前任宗主,常在高位自然而然身上有股掌權(quán)者的威嚴(yán),給人極強(qiáng)的壓迫感。
之前他只是一名武功全失的糟老頭,但現(xiàn)在亦然是天玄宗的一宗之主!
“想報仇?”劉鳳兒瞇起了眼睛,反問了一句。
“她是魔道之人,你該殺,但她也是我心愛之人,你殺了她,我要為她報仇!”玄妙覺得自己活著大半輩子說話從來沒有這么堅定。
“你到底是正道還是魔道?”劉鳳兒可不怕玄妙,雙手叉在胸前問他。
“我不是正道也不是魔道,今后我只信我自己,秦永!”玄妙猶如宣誓一般,字字鏗鏘有力。以前他是天玄宗玄妙,選擇站在了正道,但在今后他想為自己而活。
“你不是叫玄妙嗎?怎么又叫秦永?”劉鳳兒有些奇怪。
“玄妙是師父賜的尊號,秦永是我父母取的名字。”
“原來是這樣,”劉鳳兒一拍手,恍然大悟,“那老娘們管你秦郎秦郎的叫,原來是叫你的姓。我就說這老娘們可真夠不害臊的,當(dāng)著……”正說著,見秦永臉色越發(fā)陰沉,便閉上了嘴巴,心里也是覺得人都死了,總是揭人家痛處太不厚道。
他又說道:“你不是要找我報仇嗎,之前讓我一招,現(xiàn)在我也讓你一招?!?p> 秦永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不是你對手,就算偷襲也傷不到你?!?p> 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是,我會一直跟在你身邊,只要當(dāng)我強(qiáng)過你,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你為紅姑報仇!”撂下狠話,將頭扭到一邊,眼神復(fù)雜。
“糟老頭,你年芳幾何?”
“年芳……今年正好六十?!?p> “我今年二十有六,我倒要看看誰熬死死!”劉鳳兒朝秦永瞪眼。
“老子這身體,再活二十年不成問題?!鼻赜烙昧ε拇蜃约航Y(jié)實的胸膛,啪啪直響,“殺你這個小崽子用不了二十年?!?p> 劉鳳兒看見他兩塊鼓脹的胸肌,氣勢忽然有些弱了,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軟肉,輕咳了一聲表情陡然兇惡:“信不信現(xiàn)在就把你殺了?”
“殺!盡管殺!”秦永大聲叫喊,挺直了身板朝劉鳳兒逼過去。
劉鳳兒縱身跳開,擺擺手道:“老弱病殘不殺?!?p> “你覺得我弱?”
“不是?!眲ⅧP兒搖搖頭,“我覺得你病殘。”
他指了指自己腦袋:“腦疾。”
秦永氣極,低喝:“玄冥掌!”抬手朝劉鳳兒打去,掌力未及,掌風(fēng)先到。
劉鳳兒皺了皺眉,破爛的衣衫隨風(fēng)吹拂,眼看他到了跟前,右腿一彈,正中左腰。
“我來教你,一寸長一寸強(qiáng),腿比手長?!?p> 秦永倒飛出去連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赤裸的上半身擦傷了許多處。
“掌力已到,他竟然毫無損傷?!”
他驚疑不定,看著劉鳳兒神情自若地走到吹笛少女身邊,才確信自己遠(yuǎn)不如劉鳳兒。
盡管如此,他并不失落,反而對劉鳳兒更加好奇。
“嘿嘿嘿!”劉鳳兒拍打著吹笛少女的臉蛋,“醒醒,醒醒。”
“你這樣沒有用。”秦永走過來,抬起吹笛少女按住她背心,渡了道真氣。
過了好一會,仍不見吹笛少女轉(zhuǎn)醒,秦永有些尷尬地說道:“量太少,量太少?!闭f著又渡了道真氣給吹笛少女。
“你能不能找件衣服穿上再跟我說話?”劉鳳兒說到,將頭轉(zhuǎn)向一邊。
隨著一分一秒的過去,秦永冷汗下來了,接連又往吹笛少女渡了幾道真氣,依然不見她轉(zhuǎn)醒。
“糟老頭,你到底行不行?”劉鳳兒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一直看著秦永折騰。
秦永擦了擦額頭的汗,去探吹笛少女鼻息:“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還不醒?”語氣慌亂,拍了拍吹笛少女的臉蛋。
“你這手法看著有點眼熟?!眲ⅧP兒似笑非笑地看著秦永。
秦永干笑了兩聲:“你看,天都快黑了,她估計是困得太厲害了,睡死過去了?!?p> 劉鳳兒才不信他的鬼話,說道:“不把她弄醒,小孩的瘋魔病要怎么治?”
“我是誰?”
“糟老頭?!?p> “呸!”秦永急了,“好歹我也會天玄宗前任宗主!”
他忽然又嘆了口氣:“可惜天玄宗毀了,這其中也有我的責(zé)任?!?p> “呸!”劉鳳兒也急了,“要不是那老娘們來找你開展黃昏戀,天玄宗怎么會覆滅?責(zé)任全在你!”
“你錯了。”秦永長嘆一口氣,“就算魔道這次不攻打天玄宗,遲早天玄宗也會覆滅。錯了,是正道九派,遲早都會被魔道覆滅?!?p> “這句話你說的對?!眲ⅧP兒回想起玄法說的話,除了洛水閣愿意留下來,其余正道七派都只顧自己逃命。赤心閣閣主被殺,閣內(nèi)門人弟子居然一點血性也沒有,不為閣主報仇。
“我和小孩還火急火燎地想要救他們,現(xiàn)在小孩反而中了魔道的瘋魔病,他們值得救么?”
兩人相顧無言,過了好一會,秦永才道:“走吧,我?guī)闳ヌ煨诘牡に庨w,找找有沒有能夠救治小孩的丹藥?!?p> 劉鳳兒對秦永豎起了大拇指:“人性!”
秦永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夸人的話。”
“夸你有人性,夸你善良啊?!?p> “可我聽著不像是夸人的話?!?p> 兩人絮絮叨叨了一陣,劉鳳兒一手扛起影無,一手扛起吹笛少女就要走。
臨走前,秦永又給紅姑立了塊碑,本想把尸體找出來掩埋了,可看著滿地的碎木塊,他嘆了口氣便放棄了。
兩人在天玄宗內(nèi)左走右轉(zhuǎn),走了有一刻鐘,秦永帶著劉鳳兒來到一處天然形成的洞穴前。
可看著洞穴大門破開一個大洞,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秦永進(jìn)去逛了一圈,赤裸進(jìn)去,赤裸著出來,兩手空空。
“糟老頭,找不著丹藥,你好歹找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