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一覺醒來頭痛欲裂,翻了隨身帶著的包裹,拿出僅剩的碎銀往大街上走,在藥材鋪中與老板討價還價的許久,也不愿賣,正準備放棄之時,卻看到昨日的那個女子出現(xiàn)在街口,眼睛不自覺的盯著看,隨后女子發(fā)現(xiàn)了他,走了過來,杜金娥看著蕭瑾比昨日還慘白的臉色,便問道:“你是昨日那位九妹的朋友?”
蕭瑾一改往日待人疏離,低聲回道:“是……”
杜金娥看他的神色,再看柜臺里藥材鋪老板的動作,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說道:“這藥材的錢,我可以幫你”
蕭瑾道:“不需要,我還有事,先走了?”
藥材鋪老板認識天波府的人,便說道:“這位小公子,我的藥材可以便宜讓于你了,拿走吧”
蕭瑾卻仿若沒聽到一般,快步離開了,杜金娥不放心一個少年身體還如此虛弱,便跟了過去,不一會在一處破屋的床上看到昏迷過去的蕭瑾,心下惻隱,便細心的去買了藥端過去喂了他,蕭瑾迷迷糊糊的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和娘親的一樣,不自覺的沉淪了,在杜金娥懷中痛哭出聲,把這幾個月受的苦都哭了出來
杜金娥一時間被嚇到,卻不忍心推開這樣一個可憐的少年,母性泛濫下,便任由他抱了一會。
翌日下午,蕭瑾醒了過來坐在床邊揉著還微微痛的腦袋,忽然一陣腳步聲,便看到了杜金娥的笑容,如沐春風,手中還端著一個托盤。
笑著說道:“你是姓蕭吧,身體好一些了嗎?”
蕭瑾驚訝道:“你怎么知道的!”
“當然是我說的了”說著話楊秋心從門外走進來,一下坐在蕭瑾的旁邊,嘴里還嚼著糖葫蘆道:“昨日七嫂回了府,和我說起幫了你的事情,今日我又央她與我一起來看看你,看你臉色好多了阿,還難受不了?”
蕭瑾看了眼桌前忙碌的杜金娥道:“沒事了,謝謝九妹,還有這位小姐。
聽著這話楊秋心哈哈大笑道:“小姐,哈哈,七嫂你聽見沒,阿瑾他居然喚你作小姐呢”
蕭瑾不明所以的看向杜金娥
杜金娥溫婉一笑道:“九妹,可不要開玩笑了”說完把熬好的粥端到蕭瑾面前說道:“我是天波府的七夫人,你剛來開封,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蕭瑾頓時有些萎神,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了,就是提不起精神。
不過日后,倒是與杜金娥的關系越來越越好,杜金娥是金陵首富的長女,家中兄弟姐妹眾多,看著蕭瑾的年紀,與自家弟弟一般,又可憐他孤苦一人,所以時加照拂,親情正是一日千里,蕭瑾也在杜金娥的關照下,身體逐漸好了起來
上次大夫過來看過,便和蕭瑾杜金娥說過,這是被高手破了經(jīng)脈,所以體質(zhì)孱弱,不易動了,事后杜金娥也問過蕭瑾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蕭瑾只字不提后,便不了了之了。
時移世易,轉(zhuǎn)眼蕭瑾在開封停留了兩年之久,并且在佘老太君的允許下住進了天波府,期間修身養(yǎng)性,武是不能輕易動了,在大宋如此崇文的精神中,蕭瑾閱覽千書,待人性格改變了許多,溫和有禮,越發(fā)的英俊迫人,楊秋心也成長為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楊氏的女子,都是那般颯爽,兩人間的情誼根深蒂固,常常結伴出游,杜金娥則傳授了自家的養(yǎng)氣功法,蕭瑾日日苦習,倒是比普通人多了些力氣。
這日,蕭瑾坐在茶坊之中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心中卻還在思念千里之外的母親,卻不能回去,止不住的嘆息,這兩年間,他憑借天波府的幫助,不僅好好的活了下來,還在開封府建立了兩家鋪子,一家酒坊,日常就過去照料一下,因為性格寬厚,待人處事灑脫利落,也算是這街市上不可多得的年少才俊
忽然聽到一陣禮炮聲,往城門口一看,大大的楊字旗幟隨風飄蕩,是楊宗保得勝歸來了,因為所有的大宋百姓都在歡呼,楊家威武,大破遼軍十萬,這如何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呢?
蕭瑾心里卻在怨恨自己,面對此時的兩國交戰(zhàn),自己是最無能為力的!
嘴里無意識的說了一句“不知道娘親她怎么樣了……”
“夫人她很好”
聽到有人答話,蕭瑾驚了一下,抬眼一看,眼睛頓時充盈了淚水道:“涼姑姑,您沒死?瑾兒明明看到您……”
蕭涼坐到對面的位置道:“公子,奴婢無礙,”
蕭瑾急忙付了茶錢,說道“姑姑,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且隨我來
帶著蕭涼去了自家的店鋪,忙問道:“涼姑姑,您怎么知道我在開封的,還有,當年到底是為了什么?是不是娘親她遇到什么麻煩了”
蕭涼檢查了一下蕭瑾的身體,確定他好好的才平復了心說道:“公子,奴婢一時也不好說清楚,夫人這兩年派了上千人暗地里尋訪您的蹤跡,可萬萬沒想到您會到這大宋的都城,辛虧蒼天有眼,奴婢一路北下,這才輾轉(zhuǎn)找到了!隨我回大遼,夫人很擔心您”
蕭瑾一聽這些,心中的忐忑又不自覺的冒了出來,正欲回答,卻聽到門口小廝的請示說道:“主家,天波府來人傳話,請您晚上過去用飯
蕭瑾示意蕭涼別說話,隨口回道:“知道了,退下吧”
待得人走了之后,蕭涼說道:“您果然與天波府有了聯(lián)系,奴婢剛到這里,密探便回報有一公子滯留楊府,關系甚是親密,您怎可如此糊涂阿!楊氏天波府與我大遼是世代仇阿!”
蕭瑾苦笑道:“姑姑,您不懂的,若不是天波府相救,瑾兒可能也活不到今日了”
蕭涼沉嘆了一口氣,說道:“您不屬于這里,遲早是要回去的,找到您的消息,今日已傳回也都城,夫人一直都在等候您回家呢”
蕭瑾道:“我不敢,涼姑姑您知道嗎,當初我被廢了經(jīng)脈武功,丟進了無邊無際的草原,瑾兒真的膽戰(zhàn)心驚”
蕭涼看著眼前不過十五歲的少年,心里不禁一陣泛苦,這是自小在她身邊長大的孩子,卻平白受了這許多苦楚,可她不能說,因為他一個人的失蹤,蕭綽屠殺了索里氏滿門,蕭瑾的性格隨了林玉,溫和但有鋒芒,不似蕭綽那般的雷厲風行,若是再不回去,遼國也不會安寧。
蕭涼苦勸道:“您必須盡快跟我回去,因為您是夫人最疼愛的兒子”
蕭瑾應道:“好,給我?guī)兹諘r間,處理完這里的事情,我隨姑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