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憬然為了照顧形單影只的高蘊海,特意安排他和洛雅一桌,誰知他竟和剛才那女的聊上了癮,自己調(diào)換位子,和人家坐一桌去了。洛雅陪彭祖民應酬完,簡單吃了些東西,便給林冽發(fā)短信叫他過來接她。
二十分鐘后,洛雅估計林冽差不多到了,便向彭祖民告辭離開。結(jié)果剛走出壽宴大廳,彭琛便從后面追了上來。洛雅回頭一看,這次只有他自己。
“這么早就走了?剛才看你好像沒什么胃口?!迸龛〈藭r和剛才大不相同,顯然這才是洛雅認識的那個彭琛。
“一對狗男女在眼前晃來晃去,我能有什么胃口!”洛雅口無遮攔道。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千萬別誤會,我只是氣你自甘墮落,越活越糊涂。”
“我沒誤會。就算事過境遷,我知道你還關(guān)心我,其實我也關(guān)心你?!迸龛】嗫谄判牡?,“你才是糊涂的那個。我剛才說的話不是兒戲,真的不要和林冽在一起?!?p> “我剛才說的話也不是兒戲,你不是不知道馮沛淇的底細?!?p>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你不一樣。你對他動了真心,明知他是火坑你也會往里跳!算我求你,離開林冽,離開天江——這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楊湛的意思!”
“呵呵,你們一個個都是火坑,我跳哪個不是跳!你跳你的,我跳我的,誰都別挑剔誰跳得不值!就算是離開天江,我也會和他一起光明正大地離開!”
彭琛抓狂道:“洛雅,這段時間我經(jīng)歷了太多,我很想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xiàn),但是我沒辦法!林冽只是碰巧出現(xiàn)在你最無助的時候,他一個成天打打殺殺的粗人,你真有你想象中那么愛他嗎?”
“我再說一遍,他已經(jīng)金盆洗手,不再打打殺殺了。我知道,無論是楊湛還是你,你們?yōu)槲铱紤]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你們深謀遠慮、保我周全,卻唯獨不能給我愛情。這些年我蒙在鼓里愛你們,愛得很辛苦你知道嗎?至于林冽,他的愛簡簡單單,不計后果,就算他給不了我別的,至少我不必再猜他想些什么。如果你非要問,我只能說我比想象中更愛他。”洛雅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說了那么多,這些話或許是她早就想說給楊湛和彭琛聽的。
彭琛承認自己心里是失落的,于是他問道:“哪怕成為他的共犯、把牢底坐穿也在所不惜嗎?”
洛雅回答:“我相信法律不會像你這樣冤枉我是他的共犯?!?p> 彭琛又問:“被仇家追殺,橫死街頭呢?”
洛雅把手一揮:“經(jīng)過這么多事,我徹底服了命運。什么時候怎么死,讓老天爺看著辦吧!”
“你簡直鬼迷心竅了!跟你透個底,林冽金盆洗手意味著兩面不是人,黑白兩道都不會放過他!別看現(xiàn)在相安無事,實際上他已經(jīng)日落西山了!”
“多謝提醒,我會讓他注意的。你的寶貝女友還在那個不可告人的領(lǐng)域里兢兢業(yè)業(yè),你還是多操心自己吧!林冽現(xiàn)在在樓下等我,我先不跟你聊了。”
彭琛向前一步走到窗邊,背著洛雅望著窗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此刻無力掩飾的難過。
這時,壽宴大廳入口的簽到處響起一陣騷亂。原來是陳天麗和沈曉黎打算進入壽宴大廳,因為沒有請柬被工作人員攔下。
“不好意思,這里是私人宴會,入場需要出示請柬,麻煩二位配合?!?p> 陳天麗板著臉,直接甩出一句:“沒有請柬,但我們就要進去。”
“或者您告訴我您的姓名,我進去幫您通報一下?”
沈曉黎有樣學樣,也跟著蠻不講理道:“我們不需要請柬,也不需要通報,你當做沒看見讓我們進去好了!”
“這……太讓我們?yōu)殡y了,我們只是工作人員,沒有請柬我們是不能放二位進去的?!?p> 陳天麗一瞪眼,叫板道:“我今天還就不信我進不去了!”說著便拉住沈曉黎直接往里闖。
工作人員一邊阻攔一邊用步話機向陸憬然匯報:“組長,這有個阿姨帶著一個姑娘,沒有請柬非要硬闖!”
陸憬然擔心驚擾壽宴上的賓客,趕忙從里面跑出來??吹綕M臉怒氣的陳天麗和沈曉黎,她腦子里就開始回放花園別墅里發(fā)生的那些事,著實有些怵頭。明知兩人今天來者不善,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處理眼前的爭執(zhí)。
沈曉黎不屑地看看陸憬然,陰陽怪氣道:“怎么又是你???你把大門打開,我們要進去!”
陸憬然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董事長特別交代過,沒有請柬是不能進去的。麻煩二位請回吧?!?p> 沈曉黎質(zhì)問道:“剛才彭琛不是進去了嗎?”
陸憬然回答:“他是董事長的兒子,請問您跟董事長是什么關(guān)系?”
沈曉黎被陸憬然捏住痛處發(fā)問,一時啞口無言,情急之下竟把陳天麗推到人前道:“這位是你們董事長的前妻!彭琛的母親!”
此話一出,陸憬然和在場的工作人員紛紛一臉尷尬,只能笑而不答。
陳天麗狠狠瞪了沈曉黎一眼,然后氣急敗壞地沖到陸憬然面前,揚手給了她一記耳光。陸憬然穿著高跟鞋沒站穩(wěn),直接撲倒在地毯上。
這一幕,恰好被不遠處的洛雅看個正著。
洛雅這時才看清,打剛才就一直圍著簽到處嘰嘰歪歪的,竟是陳天麗和沈曉黎!眼看陸憬然被這倆人欺負,新仇舊恨自然涌上心頭,洛雅怒目圓睜,利落地甩掉腳上的高跟鞋,像一只敏捷的貓一樣無聲無息竄了過去。
陳天麗礙于林冽不能動洛雅,已然有些狗急跳墻。她好不容易打聽到林冽不參加彭祖民的六十大壽,便迫不及待地帶著沈曉黎跑來尋晦氣,眼看就要進入戰(zhàn)場了,竟被對方用請柬拒之門外。只見陳天麗指著地毯上的陸憬然厲聲說道:“這一巴掌是要你記住,洛雅有人撐腰但你沒有!別跟她學壞了!”
話音未落,陳天麗和沈曉黎便先后遭到洛雅的突然襲擊。
洛雅先是悄無聲息地溜過來,見旁邊正好停著一輛保潔車,便抄起車上涮拖把的污水桶,把陳天麗從頭到腳澆了個透心涼。剩下半桶水留給了沈曉黎——倒完水顯然不過癮,她又把空桶扣在沈曉黎的頭上,抬起膝蓋狠狠頂了一下對方的腹部,最后一腳將其踹了出去。
“你們這對妖婆賤貨!我不去找你們,你們還敢送上門來!今天我他媽誰都不給面子!都別攔著我!”洛雅一邊叫罵一邊揮舞著拖把,對陳天麗和沈曉黎窮追猛打。陳沈二人早在剛才的襲擊中嚇得六魂無主,渾身滴答著污水到處亂竄,直到洛雅被彭琛制住方才停下。
若不是這邊追打的動靜太大,在窗邊陷入悲傷的彭琛恐怕還沒發(fā)現(xiàn)洛雅早就不在自己身后了。此時他按住洛雅的胳膊,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這是發(fā)什么瘋!??!”
洛雅一邊掙扎一邊瞪他:“你管不著!”
彭琛大聲吼道:“夠了!她是我媽!也是你長輩!”
這時,壽宴大廳的大門被打開,接到消息的彭祖民一臉嚴肅地走了出來,身后跟著一群看熱鬧的賓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