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讓阿朗入營?”趙明遠看著手里的文書,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先生當真不是兒戲?”
林瑯是女兒身這件事情,他是知曉的,跟何況他認識的林瑯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跟一幫大老粗門同吃同睡,似乎有些荒唐了一些,所以心里有些疑慮。
此時的趙明遠一身戎裝,正在營帳內書寫著這幾日發(fā)生的事情,他沒有想到張華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張華捻須淺笑道:“并非兒戲,我將阿朗囑托給副尉,一來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二來是讓她在軍中吃些苦頭?!?p> 林瑯在他身邊的時候素來乖巧,所以吃苦頭只是托詞罷了。
主要是這次發(fā)生的意外,讓他不得不有所防范,更何況林瑯是太醫(yī)院主事的女兒,這份罪責他是擔當不起的。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撮合林瑯和趙明遠!
“副尉也不必將她另外安置,只需要將她安插在你的營帳中即可!”
張華見趙明遠有些猶豫,就將趙明遠手中的文書抽了回來,臉上帶著巧笑道:“既然趙副尉不愿意,那我就將阿朗帶走了,日后能否相見就看你們個人的緣分了!”
不得不說這個激將法還是有用處的,趙明遠感覺到手中空了,心也跟著空落落了起來。
畢竟隨軍著并不定,哪年哪月再相逢誰都說不清的。
但是張華的話說的頗有道理,于是少年將空著的手緊緊攥著,深深地呼了以后起道:“既然先生這般執(zhí)意,那趙某也只能應了!”
只是這話一說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但是君子有言駟馬難追,這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是無法再收回的。
沒有人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算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甚好甚好!那我就此告辭,明日就將阿朗送來!”
帶著爽朗的笑聲,張華將文書遞了回去,隨后甩甩衣袖出門而去,只留心情復雜的趙明遠。
他對她是一見傾心,但是自從她離家出走,他就在心里斬決著愛意。
沒有想天意弄人,他又跟她相遇,只是她換成了男兒身,在營中拜了師父做了一位幫忙打雜的小廝。
明明想要斷絕關系,可是看到有危險來臨,他還是毫不猶豫的沖了上去。
如今她被人送上門來,自己卻心情復雜……
思來想去,趙明遠將正在著著的文書放在一旁,往臨安去了一封書信。
不管怎么說,還是跟林家的人報一下平安吧,畢竟有他在,林瑯就是安全的!
但是趙明遠怕被別人有心的人翻看,所以用了比較隱晦的說法,至于林修文和林陽他們能不能看懂,就看天意了……
第二日,林瑯帶著一雙黑眼圈出現在眾人面前,吳一考一看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阿朗,你這是被人給揍了么?”
林瑯白了一眼吳一考,有些無奈道:“只是夜長夢多,沒有睡好!”
“你……不會是在想著那誰吧?”吳一考臉上帶著壞笑,打趣著林瑯。
林瑯又是一個白眼,搖了搖頭哼道:“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你管得著么?”
“這世上只有陰陽調和,你跟他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關你什么事兒,你再說!”
“看,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吧!”
“胡說八道,你胡說八道!”
……
張華在前頭給他們帶路,聽著兩個人的打鬧也有些忍俊不禁:“阿朗,去了要好生聽話,多學一些本領!”
“知道了師父!”
“還有,凡事要小心,也要多長一些心眼!”
“嗯嗯!”
“你也別太纏著趙副尉,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官,但是他們小隊的事情是他全權負責的!”
“嗯嗯,知道啦!”
也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終于走到了趙明遠他們的駐扎地。
孫萬三老遠就看到了林瑯,于是將手中的馬草迅速放在馬槽中,去門口看看林瑯來干什么。
“這不是阿朗嗎,你們這是?”孫萬三并不知道張華他們的來意,所以心中有些好奇。
張華見著眼前的魁梧大漢,趕忙行禮道:“在下張華,是駐泊醫(yī)館在城中的大夫,此行是來給趙副尉送人的,不知閣下怎么稱呼?”
“他叫孫萬三!”
孫萬三見張華彬彬有禮,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還好林瑯反應快,替他報了名字。
“哦,原來是孫先生,還請先生幫我通報一聲!”
孫萬三聽到有人稱呼他為先生,人就更不好意思了起來:“我就是一粗老爺們兒,先生這兩個字是擔當不起的!你們且在這里等候,我去通知副尉!”
等孫萬三走后,張華就問著林瑯:“阿朗,你怎么認識他的?”
林瑯趕忙道:“我被擄走那日,剛好碰到了趙明遠帶人巡街,也是趙明遠派這位孫大哥送我回家的,不曾想還沒到家就遇到了歹人!”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我加阿朗人緣還不錯,那師父就放心了!”
本來有趙明遠一個人,他都是放心的,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林瑯還能跟營中其他人稱兄道弟,不得不說在心里贊揚著自己的徒弟。
“吳一考。”
“先生,我在!”
“你可要好生記得你的話!”
“先生放心,我記得的!”
“對于阿朗,你也多擔待一些!”
“嗯嗯,那是自然!”
只是林瑯聽到這句話,就有些不樂意了,她抱著胳膊嘟囔道:“誰要他擔當了,他不背后捅刀子我就千恩萬謝了!”
“嘿嘿嘿嘿,阿朗放心,我吳一考絕對忠貞不二!”
張華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阿朗,莫要說胡話,吳一考這人不顧危險,隨你去了無悔山莊,就知道他心腸不壞,所以你不要過度揣摩他的心思!”
他在江湖許多年,自然看的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雖然對吳一考并不是絕對的放心,但是留著他有著自己的打算,所以才勸著林瑯。
“哦,阿朗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