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癡癡的望著南宮君竹離去的背影,哪怕是南宮君竹早已消失在視線中,可楚平生的眼神還是沒有收回,仿佛是時光停留在了那一刻。
“大哥,別看了,南宮小姐早都走遠(yuǎn)了!”方輔生在楚平生的面前晃了晃手,揶揄道。
一旁的忠伯對著楚平生笑著問道:“你小子是看上南宮家的小丫頭了?”
楚平生當(dāng)即收回眼神,尷尬的笑道:“沒啊,就是覺著兒突然有點舍不得?!?p> 一旁的方輔生,手搖折扇調(diào)侃道:“我看我大哥是思春了?!?p> 忠伯大笑起來,楚平生則是拔劍恐嚇方輔生道:“你小子再給我多話,就休怪為兄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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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華酒樓互相調(diào)侃,好不愜意之時,另一邊。南宮君竹與侍衛(wèi)侍女,匆匆上馬,在大雪中奔馳,出了風(fēng)云城。
漫天的大雪落下,落在了南宮君竹那滿頭烏黑亮麗的發(fā)絲上,再配上南宮君竹那失落,痛苦的臉龐,說不出的傷感。
南宮君竹與侍女并騎在前,而那三個中年侍衛(wèi)則是在后面,緊緊跟隨著。
一路無言,知道侍女看穿了自家小姐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問道:“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何不給奴婢說來聽聽,也讓奴婢幫小姐分擔(dān)分擔(dān)?!?p> “就你聰明,你可知道家族來信寫的是什么嗎?”南宮君竹問道。
那侍女迷惑的問道:“小姐,時什么啊,莫非是家族來信使你有了心事?”
南宮君竹眼神黯然,回頭看了眼那越來越小,只剩輪廓的風(fēng)云城說道:“莫家來提親了。”
那侍女更是迷惑了,說道:“莫家來提親不好嗎,小姐?素聞莫家公子莫鋒,文武雙全,更是一表人才,也配得上小姐,莫非是小姐不喜歡?可不喜歡也沒關(guān)系啊,小姐大可以給家主說啊,您到底有什么心事???”
南宮君竹憤怒又無力的說道:“我是不喜歡,可父親已經(jīng)同意了!”
那侍女當(dāng)即不在吭聲,變得與南宮君竹一般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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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華酒樓中,楚平生與忠伯越發(fā)熟絡(luò)。
楚平生好奇的問道:“忠伯,你是這風(fēng)云城里的本地人嗎?”
“算是吧,卻又不是?!敝也@鈨煽傻幕卮稹?p> 一旁得方輔生趕忙說道:“忠伯,趕緊講講,別溜彎子了。”
楚平生也是喊道“說道說道!”
忠伯只好笑著說道:“我和你們一樣,是從外面來的,只不過我在這風(fēng)云城里一待就是二十七年,從沒出去過。所以說我也算這風(fēng)云城里半個本地人了吧!”
方輔生笑瞇瞇的說道:“忠伯,你能把天華酒樓在這惡人城里做的這么大,肯定不同凡響吧。講講,你年輕時候的事吧!”
忠伯笑著說道:“你們真想知道?我這一生算是夠枯燥,無味的?!?p> 楚平生笑著說道:“聽,得聽。
”
忠伯大笑道:“好!那我就說道說道!我自己都快忘了年輕時候的自己了?!?p> 忠伯猛灌了一口酒兒,躺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仔細(xì)的追憶著,布滿老繭的雙手兒敲打這扶手。
醞釀了會兒,不知從何說起的忠伯開口道:“
三十年前,我那時,二十二歲,練劍有所小成,一身內(nèi)力也是修到了一流之境,踏入江湖。當(dāng)時,我頗為自傲,目空一切,覺得自己是那百年不遇的天才,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時的我是多么可笑。
盡管我目空一切,可我還是秉承這俠義二字,懲惡揚(yáng)善,扶危濟(jì)困。
可是,在一次爭斗中,我才知道自己之前不過是井底之蛙罷了,才知曉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那一次爭斗,我愛上了一個女俠,也是那個我心心念念的女俠把我徹底擊潰。
第一次見她時,我便一見鐘情,我對她表明了心意,可誰知,她才是真正的天才,她對我說:想娶我可以,三年后的今天我在風(fēng)云城門口等你,我倆比一場,你若贏了我,我便跟你,你若輸了,便在這風(fēng)云城畫地為牢三年,不得出風(fēng)云城一步。當(dāng)然三年后你還可以繼續(xù)找我,直到你什么打贏了我,我才跟你。
當(dāng)時的我信心滿滿,可是三年后,我輸了,百招之內(nèi)分出勝負(fù)。這讓我的自傲顯得那么可笑。
從那之后,我收起了傲慢和自負(fù)。
但是,卻也激起了我的勝負(fù)之心,斗志。
男兒當(dāng)一諾千金,我在風(fēng)云城里畫地為牢了三年,雖說是畫地為牢,可我卻也是苦修本事。
第六年,我踏出風(fēng)云城,與她再戰(zhàn),我棋差一招,還是輸了,但是我卻沒有氣餒,因為我和她的差距越來越小。
第九年,我再次與她一戰(zhàn),我倆不分勝負(fù),斗了個平手,依照約定,雖說沒輸,但我還是回到了風(fēng)云城。
回風(fēng)云城之前,在城門口,我看見她笑魘如花,對著我說道:三年后,與君再相逢。再相逢,必是長相廝守時。
那刻我便知道,她這輩子跟定我了,而我,也是認(rèn)定她了。
我這輩子,秉承俠義二字,講究一諾千金四字??墒俏ㄓ幸淮?,我破例了,我沒有做到一諾千金,更沒有做到俠與義二字,但是我絲毫不悔。
第十一年,當(dāng)我在風(fēng)云城里,畫地為牢苦修時的,卻傳來我有生之年最大的噩耗。
那時,我得知她與江湖大盜打斗,以她的身手怎么都不會輸,可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再厲害的高手也是如此。她中了那江湖大道的暗器,暗器之上有天下第一奇毒,這毒,無解,最后與那江湖大盜同歸于盡。
她臨走前,將自己一生的佩劍朝著風(fēng)云城射來,插在了風(fēng)云城的城墻上。
我得知這個消息后,自是肝膽欲裂,我恨那卑鄙之徒,但相比下來,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爭氣,為何沒能早早在她身邊保護(hù)她。
我自是決定要尋仇,哪怕三年之約沒滿,哪怕那仇人已死。我出了城,尋遍天下,找到了那江湖大盜的一家老小,全部屠戮,以解我心頭之恨。雖說,不講俠義二字,可我沒有半分后悔。
在她走后,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我欲要隱居山林,卻還是,忍不住去了風(fēng)云城,想要看最后一眼一切開始的地方。
可我在城門口,卻看到了她的劍,我拔了下來,卻發(fā)現(xiàn)劍身上刻有著兩行清秀的小字:怨我失信,未能與君廝守。
那刻,我悲憤欲絕,悲佳人離去,憤自己無能,提劍進(jìn)了風(fēng)云城,繼續(xù)畫地為牢。
我恨自己無能,所以我愿意在這風(fēng)云城畫地為牢一生,當(dāng)作我的懲罰。
后來啊,我便開了這酒樓。
她呢,叫做,紀(jì)天兒。
我呢,叫做,忠華。
所以啊,便有了這天華酒樓。
現(xiàn)在啊,已經(jīng)是第九個三年了。
”
說到這里,忠伯不再言語,可是忠伯那雙閉著的雙眼,卻流出滴滴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