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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盡河山

第四十章 結(jié)盟

斬盡河山 酒客不愿醉 3292 2019-08-18 23:35:40

  周鴻在牢房外站了許久,腦中一直在斟酌,該如何去勸說牢中的那位托倫部大皇子。

  若是能將托倫部收入麾下,那青狼部無疑便是草原上真的霸主。

  草原游牧自上次分裂以來,已過了上百年,各部落之間相安無事,和平共處,雖然如此,稍弱的部落卻也免不了被強大的部落剝削一番。

  這草原上原有十個部落,青狼部在軍備力量上只能算得中等偏下,并不能與其他各大部爭鋒。

  也正是因為如此,青狼部首領(lǐng)才愿意接納這些中原人,來壯實自己的實力,才愿意聽從周鴻的建議,閃電突襲,為自己的部落謀得更好的資源和地位。

  如今,青狼部吞并了同為中等偏下戰(zhàn)力的蒼鷹部,實力也才堪堪邁入上流,僅與第三的穆贊部持平。

  若想要更上一層樓,就必須要將排在第四的托倫部收入麾下。

  否則,哪怕自己一方擁有??蓑T兵的陌刀,怕也難以抵擋那常年練武為生的長天部和只靠游獵為生的狩狐部。

  若是兩個部落其中之一,對青狼發(fā)動攻擊,那必定是一場惡戰(zhàn)。

  贏了,還要接受其他部落的蠶食,或是另一個部落的致命一擊。

  敗了,便從此在草原上除名,周鴻的野心也會因此破滅。

  所以,周鴻現(xiàn)在只有,絞盡腦汁,勸服這位大皇子。否則,青狼部始終都陷在危險之中,時刻都需要提防長天部和狩狐部的突襲。

  周鴻緩慢踱步,眼中閃過無數(shù)可能的畫面,腦中也有很多種假設(shè),最終還是覺得,只有戰(zhàn)爭,才能勾起這位大皇子的興趣。

  周鴻轉(zhuǎn)身慢慢推開房門,牢房內(nèi)并不昏暗,正中間是一張寬大的桌子,上面擺滿了牛羊肉,美酒佳肴,邊上則是一張舒適的大床。這些都是周鴻吩咐手下去準(zhǔn)備的。

  他想起之前在陣前,將大皇子俘虜,說出要么降要么死那句話,是如何的豪氣??稍趯Ψ綁焊淮罾硭畷r,便也無計可施,只能讓人先將其押回王帳牢房,好吃好喝的供著,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大皇子此刻正睡在大床上,兩手枕在腦后,右腿翹起壓住左腿,兩眼望著牢房房頂,似在想著什么。

  他見周鴻推門而入,也只是瞥了一眼,便繼續(xù)看著房頂,并未引起自己心理的變化。

  周鴻見狀,只是慢慢走進牢房,將房門反身掩好,再踱步到桌邊坐下,也不著急開口,倒是先拿起桌上的牛羊肉慢嚼起來,吃了幾塊,稍覺口渴,則將就桌上的酒壺往嘴中倒酒。

  這一幕,絲毫不像在牢房之中,兩人也不像將軍和囚徒,倒像是夜晚剛回家的大哥和早已入睡的小弟。

  桌上的燈光跳動著,將周鴻的臉龐照亮,此刻竟絲毫沒有往日的嚴(yán)肅和貴氣,仿佛只是一個在酒樓中大吃大喝的酒客。

  越吃越停不下來,干脆雙手齊動,弄得手上和嘴上全是油漬,自己不覺一點失態(tài),反倒是難得的自在。

  大皇子聽見周鴻吃肉喝酒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眉頭微微皺起,側(cè)過身,面向墻壁。

  周鴻見狀,嘴中微微翹起,卻依然不停咀嚼,等到將手上那塊肉全部塞入嘴中,再將壺中美酒全部飲盡,慢慢放下酒壺,這才消停。

  周鴻打了個酒嗝,用懷中拿出一張布,仔細(xì)地擦了擦手和嘴角,再放進懷中,這才將雙手放在兩腿之上,對面向墻壁的大皇子說道:“我以前,也是皇子,我的家在長城以南,一個叫北川國的地方?!?p>  周鴻下意識將聲音放慢,似在回憶父母講述這段往事之時,憤恨中帶著無奈的神情,繼續(xù)說道:“可是,我所在的國家被滅國了?!?p>  大皇子聽聞此言,不知其意欲何為,只是心想:你家里被滅國了,干我何事。

  周鴻見其沒有一絲動作,也不著急,繼續(xù)說道:“這草原上,其實也和中原一樣。你別看之前十個部落和氣一團,實則早就暗流涌動。你其實比我清楚,分久必合是歷史必然,誰率先發(fā)動攻擊,誰便更有主動權(quán)!我,不過是一個促進者?!?p>  大皇子自然是知道,近些年來,隨著資源緊張的問題爆發(fā),各部雖未爆發(fā)大的爭端,小摩擦總是時而發(fā)生,無論是長天部還是狩狐部,或是其他部落,也都在暗中操練兵馬。

  周鴻見其還未有所動作,心中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方向,決定來一個激將法!隨即說道:“我知道,大皇子你喜歡打仗,但我見你先前的策略,卻是有勇無謀,莽夫一個!”

  大皇子聽見這話,頓時不樂意了,臉上怒氣沖沖,牙根竟咬得直響。自己好歹帶著軍隊四處圍擊馬賊強盜,自認(rèn)還是有幾分老辣的戰(zhàn)術(shù),如今被人說成有勇無謀,怎能不怒?!

  大皇子咬牙低聲說道:“呵!若非你用那些我未曾見過的兵器,我豈能???你只是個投機取巧之輩!”

  周鴻見這大皇子有了反應(yīng),眼中慢慢便有了光彩,嘴角也再次上揚,搭上話了,就好辦了。

  周鴻不緊不慢地說道:“這武器,自然是重要的一環(huán),可你帶兵也有問題!”

  大皇子現(xiàn)也不怒,只是嗤笑一聲,說道:“哦?那你倒是說說,我這五萬騎兵,急沖你王帳,有何問題?你拿什么來擋住我這兩支,同時射向你雙眼的利箭?”

  周鴻聽見其發(fā)出的嗤笑,心知其心氣極高,便只有打壓其心氣,才有機會讓其俯首,于是淺笑一聲,慢慢說道:“正是由于你如此托大,將騎兵與步兵分割而開,我才敢說,哪怕沒有這陌刀,你也必??!”

  大皇子聞言,眼中滿是氣憤,認(rèn)為周鴻在胡說八道,立馬轉(zhuǎn)過身,從床上坐了起來,面對周鴻,再用兩眼直瞪著燭光中的他,想要從其眼中找到一絲慌亂和說謊后的不安,可是,看到的卻只有對方的鎮(zhèn)定自若。

  周鴻見狀,面色嚴(yán)肅,緊緊地反盯著他的眼睛,嘴唇輕啟,故意將聲音放低,以便讓其聽得更專注一些,“我青狼部吞并了蒼鷹部之后,雖根基尚未穩(wěn)固,可這軍備實力卻實打?qū)嵉呐c穆贊部有得一拼!你帶兵長驅(qū)直入不假,那是因你們有十萬之眾!哪怕是現(xiàn)在的整個青狼部加起來,恐也不是對手??赡沐e就錯在步騎分離,前后不接!”

  大皇子聞言,眉頭一皺,顯然有些不耐煩,右手一揮,不屑說道:“別說那些虛的,直接說你的戰(zhàn)略。”

  周鴻不惱,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讓兩支騎兵分為左右兩翼,也無非是知道王帳乃依山而建。分軍而行,不至于因單道同行,因這繞山而拖慢速度,想打快攻。這點我還是得高看你一眼,不愧是常年追殺強盜的老手?!?p>  大皇子聽周鴻如此說道,臉上竟有那么一絲得意,卻又好似覺得哪里不對,思考片刻,才恍悟過來,眼神兇狠的盯著周鴻,咬牙切齒地說道:“若是你專程來嘲諷本皇子只會打強盜,不說說你那莫須有的戰(zhàn)術(shù),那便請回吧!”

  周鴻見其聽出了弦外之音,也不是無腦之輩,心中更加欣喜,若是能將此人招至麾下,哪怕只是合作也行??!稍加指點打磨,定能成為自己日后,反攻中原的一大助力!

  周鴻將右手豎直抬起,隨后將手肘慢慢放在桌上,讓右手盡量顯高,緊握成拳。

  見大皇子眼神緊盯著自己的拳頭,便再緩緩伸出食指,說道:“首先,我會讓兩萬弓箭手分為兩撥,分別藏于王帳左右之后的山上,再讓兩萬步兵藏于山腳密林。只等你五萬騎兵一到,立馬便萬箭齊發(fā)!頓時,便能讓你奔騰的萬馬,人仰馬翻,陣仗全散!隨后,再讓步兵從密林之中急沖而出,你豈不是五萬騎兵都得沒在這里?!”

  大皇子聞言,深深吸了一口冷氣,卻是如他所說,一旦騎兵陣型散亂,便是步兵的刀下菜,沒有了膘肥體壯馬匹的帶力,如何能將馬戰(zhàn)的優(yōu)勢發(fā)揮出來?!

  更何況,最主要的是陣型一散,又見突然殺出一大股兵士,定然軍心、士氣跌落谷底,這才是最致命的!

  周鴻見其吸氣模樣,知其也認(rèn)同自己的觀點,于是便又緩緩伸出食指,繼續(xù)說道:“我再令兩萬騎兵,人手提一顆你方騎兵的人頭,一路高聲吶喊‘青狼必勝!’等到了近處,先將人頭拋出,再萬軍沖鋒,你那五萬步兵,見這浩浩蕩蕩的人頭和萬騎沖鋒,是跑,還是不跑?!”

  周鴻說完,便將二指向前再多伸了兩寸,似要讓大皇子看得更清楚一些。

  大皇子腦袋中此時一片混亂,方知自己卻是魯莽了!也知眼前此人帶兵能力確在自己之上,便緩緩將頭低下,可是他卻依然有一絲自己的尊嚴(yán),說道:“我拓跋鋒不可能投降,頂多勸我父王合作,若你接受,便看你的誠意,要不然,你殺了我便是!”

  周鴻聞言,心中樂開了花,這正是自己煞費苦心要的結(jié)果,表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是淡淡說道:“你去勸你父皇,與我青狼結(jié)為盟好,作為誠意,需讓你留在我身邊,我可以教你兵法武藝!若是有其他部落攻向你托倫,我青狼絕對不會袖手旁觀!若是日后,我們僥幸統(tǒng)一了草原,便封你父王為僅次于可汗的草原攝政王,一同征戰(zhàn)中原!大皇子,你看如何?”

  拓跋鋒稍加思索,回道:“好,我明日便回去,盡力一試!”拓跋鋒終是眼冒精光,笑了出來,起身上前,一把抓住酒壺,晃了晃,隨后大聲喊道:“酒都被你喝完了!”

  周鴻大笑道:“酒很多!隨我回王帳大廳,咱們?nèi)ズ葌€痛快!”

  兩人便互相扶著,出了牢門,到王帳喝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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