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譯目送阿端離開,燈光下,她的背影越來越小。嘆了口氣,終究還是不敢說。曾幾何時,自己變得這么怯弱了,面對她,總是有各種顧忌。上車,離開。
樹影下,陸訖拿出手機,撥通了阿端的號碼。剛響兩聲,電話里傳出“嘟嘟”的聲音,掛了,再撥一次,響了四五聲后,接通。
“陸訖?!卑⒍说穆曇魝魅腙懹櫠?,帶著一絲無奈。“有事嗎?”
“沒事?!标懹櫪淅溟_口,頓時周圍氣溫降了一個維度。
阿端慢慢向?qū)嬍易呷ィ犞娫捓镪懹櫟穆曇?,姐姐那句“聰明人明哲保身,傻瓜才會飛蛾撲火”的話傳入腦海,頓了幾秒,“沒事我掛了?!闭f完,按下掛斷鍵。
陸訖看著手機從亮變黑,雙手握拳,走到車前,上車,駛向藍城會所。
夏浩看見陸訖開門進來,暗暗吃驚,陸哥再次回到學(xué)校上課之后,就只來過一次會所,那次來還是為了結(jié)束賭注,主動向他們認輸。前些日子拉他去KTV喝酒,如今這又是要干嘛?向左挪動一個位子讓陸訖坐下,伸手從桌上拿起一瓶酒遞給他。
陸訖接過,無視周圍所有人的目光,打開酒瓶蓋,一飲而盡,環(huán)視桌上,竟然沒有酒了,“叫他們上酒。”
夏浩呼叫服務(wù)員,紅酒,白酒,啤酒各上了一打,伸手拉住陸訖再次拿酒的手,“陸哥,別喝這么猛,傷胃?!?p> “松開?!标懹櫪溲弁?,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
夏浩從未見過陸訖如此冰冷的眼神,只覺被看一眼,就會立即凍成冰,訕訕地松開手。
陸訖打開酒,再次飲盡,還是沒有喝醉的感覺,世事為何如此奇怪,不想醉時,偏偏醉的很快,想喝醉時,卻怎么也醉不了。阿端的笑容浮現(xiàn)在他腦海里,像雨后芙蓉初放,清麗甜美。這么美的笑容,卻是對著別人。原來她只是對他沒有耐心,原來她只是不愿理她而已。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陸訖呀陸訖,你待她熱情,她都不在乎,又怎么會在乎你冷漠呢?她巴不得你冷漠,你別出現(xiàn)在她身邊,她才最開心吧!”揮手將酒瓶砸在墻上,“砰”的一聲,徹底粉碎。
包間中人人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么。
陸訖卻在此刻站了起來,慢慢向門口走去,“先走了,你們接著玩,記我賬上?!?p> 打車回到別墅,大門,屋內(nèi)冷寂空曠,不像活人住的地方,上樓,躺在床上,拿著電話,手機上顯示著任端的號碼,卻終究沒有撥出去。就這樣吧!就這樣忘掉她,挺好的。
那夜之后,阿端再沒接到陸訖的一通電話,也沒有收到他的一條短信,這個人,像風(fēng)一樣,出現(xiàn)在她生活里,又像風(fēng)一樣離開。
商學(xué)院中傳出消息,說浪蕩公子哥陸訖在從良兩個月后又回來了。教室里不再能看到他的身影,但各大會所卻是時常看到他流連其中。這些消息如風(fēng)一般吹進阿端的耳朵里,她不想聽都躲不掉。
這樣不是剛剛好嗎?阿端在心里對自己說道:這不正是我一直以來想要的嗎?他離我遠遠的,再也不會出現(xiàn),再也不會來打擾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又回到原來的樣子,寧靜而和諧。如今得到了,應(yīng)該去慶祝,對,應(yīng)該找室長她們?nèi)c祝。
阿端剛剛走進寢室,室友們的談話聲便戛然而止。
蔣曉芳站起身來,對著阿端及其不自然地撇嘴一笑:“阿端,你回來了?!?p> “你們怎么啦!這么做賊心虛?!?p> 蔣曉芳趕忙伸出雙手沖阿端晃了晃,“沒事沒事。”
“真沒事?!卑⒍朔磫?,用掃視室長一眼,隨后盯著蔣曉芳,“確定沒事。”
蔣曉芳迅速將頭轉(zhuǎn)向另一邊,“你別這么瞪著我,我瘆得慌?!?p> “好了,曉芳,你告訴阿端,干嘛瞞著她?!鼻厍飳χY曉芳淡淡開口。
蔣曉芳睜大眼睛瞪著秦秋,“球球,你在說什么呢?雖然阿端她是不在乎陸……”
“你不說,我來說?!鼻厍锎驍嗍Y曉芳的話,“下周三不是室長生日嘛,我們正在商量怎么辦?”
“額?!卑⒍嘶腥淮笪?,“你們是想坑室長一把,怕我告訴她吧!”
“聰明。”秦秋和蔣曉芳異口同聲。
阿端上前,在秦秋和蔣曉芳一人頭上拍了一下,“這么刺激的事,怎么能撇下我呢?”
阿端話音剛落,李若男大門進來,滿頭大汗,一看就是一路跑回來的,“端妃,你聽說了嗎?”
“室長,我們正在商量怎么給你過生日呢?”蔣曉芳上前拉住李若男的手,“今年叔叔不會又讓你回家開party吧!”
“今年就算老頭他叫我回去,我也不回去了,去年說什么給我辦個大的,請我的好朋友都來參加。結(jié)果呢?還不就是個商業(yè)宴會,一點人情味都沒有,還變相給我相親,你們說他是多不喜歡我呀!我才二十歲?!崩钊裟幸а狼旋X,滿臉憤懣,“今年我說什么都要和你們一起過,芳妃,你不是一直想去B市最貴的藍城會所嗎?朕這次保證滿足你。”
蔣曉芳一把摟住李若男,給她一個大大的熊抱,“皇上,我愛你?!?p> “愛就要好好表現(xiàn)喲!芳妃,我很期待你的生日禮物。”
“臣妾一定一心一意為您準(zhǔn)備,皇上請放心。”
秦秋和任端猛地站起來,正不愧是影視表演專業(yè)的,實在是……演的太惡心了。
“我去刷個牙!”秦秋快步走出去。
阿端緊跟其后,“我去洗個臉!”
李若男白她們一眼,望著她們的背影,“沒拿牙刷和洗面奶。”
球球和阿端同時回頭,“不好意思,忘了?!鞭D(zhuǎn)身向各自的桌上拿洗漱用品。
……
陸訖坐在駕駛座上,透過車窗望向商業(yè)大樓樓頂?shù)膹V告牌,牌上任端笑顏如花,沉靜美好。B市中心地段的廣告牌,是許多明星心中向往的地方,如今屈居這個地方的人,是任端。
陸訖一直阿端很美,她眼中的純凈天然生成,牢牢印在他腦海里,時不時跑出來作祟。他已經(jīng)一周沒見過她了,卻處處都能看到她,腦子里每時每刻都是她的影子。
輕輕搖頭:“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呢?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