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東方琪還真有些羨慕洹奎,他一生只愛了一個人……
所謂‘癡兒,癡兒’。
她不知道,洹奎算不算癡呢?
洹奎經(jīng)常將一句話掛在嘴邊,以至于當(dāng)他剛加入宣盈府時,有很長一段時間,宣盈五宿(除張作樵外)都覺得他是個奇怪的人,他常常自言自語,眼中溫情無限。
他甚至還記得,那人的笑魘如花。
我只希望,當(dāng)我足夠強(qiáng)大時,你能等我,等我娶你……
劉鎮(zhèn)南在內(nèi)與諸人暢談。
‘靈劍雙俠’葉柏殷道“我之前在廬州便聽說了遼東的劉員外,心中早想結(jié)交一番,今日趁著員外大壽,便不遠(yuǎn)千里而來遼東,特為員外拜壽?!?p> ‘靈劍雙俠’卓紫衣道“之前玉虛散人送給員外那副山水圖,我夫妻距離太遠(yuǎn)尚未看清,如今二人還想一睹為快,不知員外可為借來一觀?”
劉鎮(zhèn)南哈哈笑道“這個自然?!碑?dāng)下命下人將山水圖卷取來,展開為諸人品看。
葉柏殷看了一陣,不禁被這副精美圖畫所吸引,他眼前如似出現(xiàn)一位絕色美女般,那女子窈窕身姿,一笑百媚生,葉柏殷不禁為之陶醉,正要伸手去摸,一旁的坐山客冷冷的輕咳一聲,葉柏殷才反應(yīng)過來。
卓紫衣盯了畫卷許久,眼前盡是圖譜中的山水人間,仿佛自己也身入其中,醉生夢死。
葉柏殷剛一回身,便見身旁的妻子臉上艷若桃花,眼中都是歡喜淫邪之色,不禁心中大驚,連運(yùn)力指上,抵指向卓紫衣,卓紫衣猛地渾身一顫,眼前一黑,當(dāng)即昏了過去。
葉柏殷單手抱住妻子,大手一揮,那展畫卷直接被卷起,葉柏殷道“此畫不看也罷!”
劉鎮(zhèn)南臉色一變,但卻并不如何怒氣,當(dāng)即笑道“令拙荊身體不適,還是早早休息吧?!闭f著,命下人將畫卷收起。
葉柏殷則帶著卓紫衣回到了安排好的住處,二人在房中休息了一夜,當(dāng)天晚上,狂風(fēng)呼嘯,大雨傾盆,全聚于客棧之間,卓紫衣因?yàn)榘滋煸庥?,夜晚只連呼寒冷,葉柏殷陪著她為她運(yùn)功抵御寒毒,第二日二人便悄無聲息的離開遼東,重回青城派,自此再不下山。
這件事便后人袁式成記錄于《搜神錄》一書中,這其中有近一卷十篇內(nèi)容描寫的便是青城派自創(chuàng)派而到如今的一應(yīng)怪事。
其中對‘靈劍雙俠’所經(jīng)歷的此事,做過詳細(xì)描寫,后言道“其實(shí),當(dāng)年玉虛散人所贈圖卷乃‘春花秋月圖’圖卷,并非‘明月山水圖’圖卷,故此卓紫衣看一眼深陷其中,猶似當(dāng)年貴妃醉酒圖中,后世人中多有沉溺其間者。所說葉柏殷為何不惑,實(shí)乃迷惑甚深,為坐山客點(diǎn)破,至于卓紫衣,實(shí)則坐山客未來得及相救,葉柏殷以先出手。”
……
見葉柏殷帶著妻子先離開,劉鎮(zhèn)南心中疑惑,他只覺這明月山水圖中另有一番詭計,但究竟如何,自己卻也說不清楚。
實(shí)則,是他內(nèi)力高深,又未真正認(rèn)真去看圖譜,因而還未入迷。
諸人送別了靈劍雙俠,便又坐下談?wù)摿艘魂?,到了晚間劉鎮(zhèn)南又為諸人擺宴。
吃過飯后以是深夜,其他諸人才相繼離去。
三月后
玉陽城外
遠(yuǎn)處一人策馬而來,這人身著粗布短衣,容光煥發(fā),左右腰間各插一柄判官筆,正是丐幫‘悟’字香堂,原大義分舵之下,鄭彥龍部下的堂主,龐石戚。
三月前,他隨師弟郝悟回師門見師尊,與師尊說起來二十年來武林中的各種恩恩怨怨,無常變化。
他師尊年老,幾十年來從未下過山,這次聽龐石戚說起,眼中都是憧憬。
他少時也下山游歷過,但后來收了徒弟后,便隱居不現(xiàn)世了。
如今聽龐石戚說起,只感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恍惚間,便以過去數(shù)十年光景。
人年過半百,半截身子以壓在土中,而江湖依舊是那個江湖,只不過江湖人卻一代換一代。
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如似輪回一遷,無休無止,何時才是個頭……
這次龐石戚拜別師尊,不知下次見面又是什么時候了。
他策馬揚(yáng)鞭,往玉陽城而來,直走了兩天,到第三天正午方始到達(dá)玉陽城外。
如今他放慢了馬蹄,正往城里走去。
他換了一身新衣服,第一眼看時,直似個江湖游俠般,卻怎么也不會想到,龐石戚竟與丐幫能扯上干系。
但他終于聽到了一些風(fēng)聲……
龐石戚進(jìn)入城中,回到丐幫分舵,眼前出現(xiàn)的卻是被燒毀后的殘垣斷壁,一片廢墟丐幫早已不復(fù)存在。
“這……這……”龐石戚詫異的看著這一切,他簡直不敢相信。
自己只離開三個月,玉陽城分舵的丐幫竟會被連根拔起,盡皆被毀!
“怎么回事……”龐石戚下馬,也顧不得拴住馬繩,便慌亂的朝廢墟處奔去。
三月前,他還在這里與丐幫群雄們喝酒吃肉,如今……
他在一片廢墟中搜索著,希望能找到一絲一毫有關(guān)丐幫的信息。
但看到的卻只是一個個的尸體殘骸,丐幫被人一把火燒了個干干凈凈。龐石戚找到的只有鄭彥龍曾經(jīng)用過的一柄劍,劍柄上還緊緊握著一只手,那柄劍雖是用玄鐵所造,但此刻也被燒的漆黑,龐石戚抓著劍柄,勁力使出,在劍身上一抖,只聽‘錚’的一聲,那柄劍身上覆蓋的一層黑色殘渣被震開,露出了劍身。
可如今劍身也破爛不堪。
那只手緊緊抓著劍柄,龐石戚試著扳開,卻怎么也弄不開,他認(rèn)得那只手上殘留著的衣服,那是鄭彥龍的服飾。
龐石戚看著眼中不覺流出淚來,“啊……啊……啊……”
他痛苦的哭泣,地上還殘留著血跡,他拋開塵土,有些土塊已經(jīng)凝固,上面都有瘀血。
“為……為什么……”
他還依晰記得,幾月前丐幫群雄圍桌暢飲,如今分舵卻不見一人。甚至化為一地廢墟……
是誰……
“是誰!”龐石戚仰天長嘯,怒吼一聲直似晴天一個霹靂。
龐石戚眼中都是血紅,此刻他心中想到的,僅僅是報仇,他看了眼身后的那匹馬,“先回總舵!”他很快想到。
如今也許只有找洪并了……
龐石戚快走幾步,縱身躍起,直接躍上馬背,調(diào)轉(zhuǎn)馬頭朝前奔出幾步,勒馬扭頭看了廢墟最后一眼,他手中還緊緊抓著鄭彥龍的那柄劍,他看了眼,奮力朝廢墟扔去“兄弟,我會為你報仇!”心念至此,淚水以止不住的流,最后看了一眼,策馬揚(yáng)鞭,直往總舵而去。
玉陽城此刻江湖勢力已被旒音館掌控,各處都有旒音館的眼線。
龐石戚前往丐幫分舵的事已被旒音館勢力所注意。
在龐石戚策馬離去后,廢墟中探出兩個人頭來。
這二人見龐石戚走遠(yuǎn),其中一人從懷中拿出一紙告示,那上面畫著一個人的頭像,依晰便是龐石戚的模樣。
頭像下面寫著‘通緝’二字,這二人身著青衣,左胸處鑲有一個徽章,上面正是屈黎氏的標(biāo)志,正是屈黎塵九的部下。
“是他嗎?”其中一人看了眼畫像,連道。
“錯不了。丐幫的香主,龐石戚?!绷硪蝗说馈奥犝f他是回師門去了,這過去三個月,應(yīng)該是回來了。”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之前那人道。
“走?!绷硪蝗耸掌鹆水嬒?,重新裝入懷中“回城主府,先去稟告城主。”
龐石戚策馬疾馳,再往前走數(shù)里就出了玉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