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皇庭
迫于壓力被妖魔九脈用所謂“請”的方式請來的齊圻心情壞的很。
皺著一個個陌生多過熟悉的面容,讓齊圻感到很不舒服。
然而,在他目光掃過這一個個妖魔的臉時,人群中出現(xiàn)了那位說的算并且與自己還算相識的妖魔。
“妄窟君主?!陛叿植⒉恍〉凝R圻如此稱呼那位人群中的青袍老人。
在他身后的絕美女子,心情郁悶,適才便要沖上去盡吐一番的骷妤再被妄窟君主攔下后,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齊圻,似乎準(zhǔn)備隨時給這位妖界叛徒來個斬草除根。
齊圻冷冷掃了她一眼,骷妤剛冒尖的殺意念頭,在看到齊圻眼神時,立刻消散無形。
緊接著,一股深刻印在腦海中的恐懼感讓骷妤都心中顫抖。
“這人是誰!”
她仿佛被人看透了內(nèi)心,在齊圻面前暴露無遺,骷妤明白,自己剛才的想法是有多么不自量力,齊圻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讓她不知所措,如果……
難怪向來老練的妄窟君主會中途攔下。
“妄窟君主,這就是你們妖魔九脈的對燕山齊氏的待客之道?”齊圻冷笑。
妄窟君主一張老臉逐漸變得清秀年輕,不一會就成了位相貌俊郎的中年男子。妄窟君主笑道“齊公子說的什么話。妖魔九脈在前面以被姜輕侯那混蛋滅了一脈了。還有啊,早在齊公子祖輩時,燕山齊氏便是妖魔八脈中的一員,到如今,齊公子不會不認(rèn)賬吧?!?p> 他這話說的以十分客氣,就差沒破口大罵齊圻,不能忘本,別以為在人族中偽裝生活這么多年,就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了。
齊圻冷笑“那是老爺子的事,關(guān)我屁事。”
妄窟君主言語一滯,被這潑皮無賴頂一句,足夠他消受了。
齊圻道“漠北皇庭那幫不守信用的家伙,只承認(rèn)大戰(zhàn)結(jié)束后給我們足夠的土地,可沒說具體分到哪里。況且,要不是老爺子逼著我來,誰閑的沒事干到這找罪受?”頓了頓,見妄窟君主臉色一變再變,愣是不敢發(fā)怒,齊圻繼續(xù)道“我將話擺在明面上和你們說清楚了,這次若勝,我燕山齊氏一寸土地都不要,只將人族法門、神通,但凡漠北皇庭擁有的修煉資源,我燕山齊氏都要一份,甭管用何手段,少一份,他媽的,我齊氏一脈讓漠北換主子!”
妄窟君主聽著震撼,雖說燕山齊氏是僅次于獅駝嶺的妖魔八脈第二大支,但齊圻能夠有今天成就,并非靠家族,而是自己一步一步真刀真槍干出來哦。據(jù)說如今這位齊氏公子修為已入開天門高境,修煉劍道等技巧,妖族本不急人族,齊圻這幾年在人族中隱姓埋名,參悟劍法,二十年前還被歐陽扶風(fēng)評為十大劍客之一而登上武尊榜,在二次華山論劍上,齊圻也曾與當(dāng)時最著名的幾個劍客切磋交談過,受益匪淺?;氐窖嗌烬R氏后,便一直參悟劍道,如今在外界看來,他仍是開天門的境界,實(shí)則自身實(shí)力已經(jīng)步入化神境。
誰說妖族修煉速度不如人族快的?到底還是有變態(tài)天才,齊圻就是這百年甚至千年都難得一見的妖族劍道天才。
于是,在妖魔八脈的傳言中,齊圻已經(jīng)被人有意無意的妖魔化,稱他為“化神之下無敵手”,幾乎連當(dāng)初一并上劍客武尊榜的其他人族劍客,包括胡古道、陳巨闕等人在等其他九位都不放在眼里了。
妄窟君主算是老一輩,畢竟聲望在那里擺著,雖然他的修為境界并不可觀,但誰讓這位仁兄是個會辦事的主。這一次聯(lián)合漠北皇庭促成這段奇麗景觀的便是妄窟君主,老家伙經(jīng)歷一挫在挫的經(jīng)歷后,仍然不忘初心,這份心可喜可賀,因此他不忘當(dāng)初九陰峰的屈辱,不忘當(dāng)初劍宮云龍道人那一掌的恥辱,毅然而然的決定擔(dān)負(fù)起覆滅人族的大業(yè),實(shí)在有些不知輕重了。
但毋庸置疑妄窟君主的能力,老家伙還是有些本事的。
只可惜,齊圻桀驁不馴的性格讓他頗為感到頭疼。
妄窟君主耍了一個心機(jī),在勉強(qiáng)談妥的前提下,讓在場群妖發(fā)布“不能違背妖道,戰(zhàn)死不退”的天道誓言后,才幽幽發(fā)出了接下來的戰(zhàn)事通告。
其結(jié)果如下表。
燕山齊氏,齊圻。任西隴道行軍總管,即刻前往上任。
獅駝嶺,姜冉。任長龍境行軍總管,即刻前往上任。
玄巫洞,骷妤。任九潭郡指揮使,即刻前往上任。
九曜山,化池真君。任東陵關(guān)統(tǒng)兵都督,即刻前往上任。
魔云門,青山妖王。任侯慶道統(tǒng)兵都督,即刻前往上任。
僵門,圣火魔主。任風(fēng)雨州統(tǒng)兵都督,即刻前往上任。
鬼尸宗,白夜妖王。任印獸山游擊將軍,即刻前往上任。
妖元氏,妖元宗主。任玉陽城游擊將軍,即刻前往上任。
在所剩不多的妖魔八脈暗樁中,也就只有玉陽城與印獸山的暗樁根基是最牢固的。別忘了,畢竟連身為玉陽城江湖樞紐的風(fēng)波閣都一心歸順妖族,這一點(diǎn)恐怕只有屈黎氏的公子還被蒙在鼓里,當(dāng)有一天,屈黎塵久發(fā)現(xiàn)風(fēng)波閣以不復(fù)存在時,他興許也會好奇,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中,為何玉陽城有關(guān)風(fēng)波閣時刻監(jiān)視的消息一點(diǎn)都沒傳出來?
眾妖魔接受了命令,當(dāng)日領(lǐng)了用兵虎符即刻啟程前往各自鎮(zhèn)守之地。
……
江辰府邸。
眾人吃喝完畢正在閑談,府外突然傳來一道聲音“羅將軍請江少卿入府?!?p> 江辰一驚,其余眾人也都奇怪的看向他
誰都知道自從江辰被朝廷任命為“少隴長卿”來地方任職后,羅文慶便始終與江辰不和,適才在吃飯閑聊中他們也明白了,羅文慶身在武界,是正兒八經(jīng)武人出生,武道的修煉體系與修行者大不相同。
羅文慶在武道境界中已是八品武者,相當(dāng)于修行界的破天荒層次,等同于修仙界的金丹期。
在同輩中,是十分狠辣的厲害人物。
江辰一個剛剛步入陸地神仙的家伙,連道號都未曾有,竟然還能命令他?
羅文慶此人雖是大將軍,但氣量狹窄,恐怕已不止一次想讓江辰提前體驗(yàn)一下社會險(xiǎn)惡,若是造成少隴長卿意外死亡的假象,或許還會有讓北魏王朝心痛失去一可造之材的可能性,并對漠北皇庭更加深惡痛絕。
“羅文慶向來與江辰不睦,如今請他入府議事,是何道理?”陳巨闕最是心直口快,冷冷道。
江辰用了一個禁言的聲音,隨后朝外喊“我知道了,請管家回去通稟江辰稍后便來?!?p> 府外的聲音并沒有因?yàn)榻竭@空落落的府邸而心生輕蔑,依舊恭敬道“小人告退?!?p> 胡古道略一感應(yīng),朝江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江辰道“前輩的顧慮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p> 余邵道“又一個鴻門宴?”
江辰則搖頭“前輩不能疑神疑鬼,羅將軍也許真的只是想與在下談?wù)搰??!?p> 石磊靜靜的聽,默然不語。
秦九道“如今非常時期,縱是討論國事也該親往府邸以表誠意。此事我覺得大不妥,不如手書一封,稱病不去?”
“我剛才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送信的管家,若真不去,羅文慶倒還以為我怕了。”江辰搖頭否定。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标惥揸I火爆的性格再次彰顯,胡古道輕輕碰了一下她,陳巨闕舉起茶盞,悶悶的喝了一口。
胡古道“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來此之前特意讓李忻查了一番,羅文慶府中門客內(nèi)有一師爺,頗具權(quán)謀,此次鴻門宴恐怕是他的主意。”
對這位時常幫自己出謀劃策的前輩,江辰打心眼里欽佩,連道“放心,江辰心中有數(shù)?!?p> 余邵好奇道“李忻?你的那殺手樓弟子?”
胡古道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不是和他分道揚(yáng)鑣了嗎?”
胡古道“江湖中變化很快,發(fā)生了很多事,你一個糟老頭子近幾年很少下山,這消息可不怎么靈通啊?!?p> 余邵道“山上安全。”
胡古道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秦九道“總之萬事小心?!?p> 江辰站起身,舉起茶盞,一飲而盡。隨后恭敬的朝眾人行禮“前輩安心,江辰去去就回?!闭f完,將茶盞放下,便離開了自己的府邸。
將軍府。
羅婉兒又不知去哪瘋玩了,這幾天沒來江辰住處看他,估計(jì)是被對江辰意見很大的羅文慶阻攔了。
小丫頭純潔心性,自然不知大人世界中的復(fù)雜。只覺得江辰很好,對自己也很好,但羅文慶向來對她極嚴(yán)苛,縱是十分想念江辰,也只能作罷。
江辰來到將軍府,很快便被侍衛(wèi)領(lǐng)到羅文慶的議事廳中。
此時,羅文慶已經(jīng)坐在大廳內(nèi),悠閑喝茶,桌面上擺著一盤下到一半的圍棋,似乎是在與自己對弈,江辰走了進(jìn)來,羅文慶剛巧將手中的茶喝完,放下茶盞時,一子落下。
江辰恭敬拱手道“少隴長卿江辰,參見將軍?!?p> 羅文慶站起身,臉上陰云一掃而過,換來的是他一張嚴(yán)肅兇狠老臉上擠出的一抹為難笑意“江少卿,快請坐?!?p> 江辰坐于下首右側(cè),羅文慶坐在主位上,朝外看了眼連道“來人,奉茶!”
原本江辰桌上唾手可及的茶盞中還有孤寂的一二茶葉在茶盞內(nèi)這小小空間中飄動,但茶水已經(jīng)涼透,不曾往外冒熱氣。
女婢走進(jìn)來端茶倒水,又恭敬退下,臨出門,順手將門關(guān)上。
整個議事廳內(nèi)的空氣瞬間變得很壓抑,周圍的燈光也滅了幾盞,讓原本不夠明亮的房間中,顯得更加暗了。
落座后,江辰道“羅將軍,江辰本沒打算來的?!?p> 這似乎也在羅文慶的意料之內(nèi),因此他絲毫不感到意外“那可要多謝賞臉?!?p> 江辰回道“將軍,客氣了。”
羅文慶頭一點(diǎn),朝江辰道“少卿,喝茶。”
江辰道“將軍找江辰來有何指教?”
羅文慶臉色一凝,故作生氣道“難不成沒事就不能找少卿來聊聊天,說說話?”
江辰道“羅將軍府上有這么多人,都是可張嘴出生的,沒見過哪個是啞巴,怎么不和他們說說?”
羅文慶道“這些人屁大字不識一個,恐怕文化水平還沒我高,和他們說話,能有啥收獲?”
江辰道“我聽說將軍手下有一師爺,倒頗具權(quán)謀,是嘉元年間的孝廉入府?!?p> 羅文慶道“不過就是個虛偽孝子,說的話半真半假,做不得數(shù)。”
江辰道“在下與將軍關(guān)系并不好,將軍不怕在下的話中也是一半真,一半假?”
羅文慶盯著江辰雙眼,四目相對之中,氣氛更加緊張。
片刻后,羅文慶忽然大笑“少卿與我說笑了,在下十分仰慕少卿,據(jù)說當(dāng)年你還曾在羅剎郡鏟除了一個魔道暗樁,年紀(jì)輕輕便如此作為,了不得啊?!?p> 這件事,江辰并未與任何人提及過。若非羅剎郡守親口說出,便是這羅文慶故意派人調(diào)查了江辰的卷宗。
江辰道“將軍用心深遠(yuǎn),佩服之至?!?p> 羅文慶道“少卿年紀(jì)輕輕,便如此聰慧,也是世間難得,可惜拙荊不爭氣,只為我誕下一女,如今一二年紀(jì),還整天只知道玩耍?!?p> 江辰笑道“少年心性,況且女子天生嬌柔,是該好好疼愛的,幼年時讓她無憂無慮也是好事?!?p> 羅文慶眼珠子一轉(zhuǎn),直接道“不知江少卿可有婚配?”
江辰一怔,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且不說自己與羅婉兒差著歲數(shù),但指他與羅文慶的關(guān)系,恐怕這陰險(xiǎn)的將軍也沒安什么好心,但他向來不喜拐彎抹角,所幸便將羅文慶接下來想說的話頂了回去“在下還沒有這心思?!?p> 羅文慶道“不著急,不著急?!?p> 江辰道“羅將軍,若你找我來,只是為了閑聊,那恕江辰不能奉陪,府中還有客人,這邊告辭?!痹捯魟偮?,便起身準(zhǔn)備離開。
羅文慶眉頭微皺,隨即很快舒展,連道“少卿留步。我找你來的確是有一事想征詢少卿的意見。”
江辰知道開始步入正題,于是又坐了下去。
羅文慶道“馬上就要與漠北皇庭開戰(zhàn)了,不知江少卿有何計(jì)劃?!?p> 這正是江辰的拿手好戲,當(dāng)下便仔細(xì)分析了敵我形式,并為之做出具體統(tǒng)籌。解釋了文伐的策略道“文伐策略有十二條。一曰,因其所喜,以順其志,彼將生驕,必有好事,茍能因之,必能去之;二曰,親其所愛,以分其威。一人兩心,其中必衰。廷無忠臣,社稷必苊;三曰,陰賂左右,得情甚深,身內(nèi)情外,國將生害;四曰,輔其淫樂,以廣其志,厚賂珠玉,娛以美人。卑辭委聽,順命而合。彼將不爭,奸節(jié)乃定;五曰,嚴(yán)其忠臣,而薄其賂,稽留其使,勿聽其事。亟為置代,遺以誠事。親而信之,其君將復(fù)合之,茍能嚴(yán)之,國乃可謀;六曰,收其內(nèi),間其外,才臣外相,敵國內(nèi)侵,國鮮不亡;七曰,欲錮其心,必厚賂之;收其左右忠愛,陰示以利;令之輕業(yè),而蓄積空虛;八曰,賂以重寶,因與之謀,謀而利之,利之必信,是謂重親;重親之積,必為我用,有國而外,其地大??;九曰,尊之以名,無難其身;示以大勢,從之必信,致其大尊;先為之榮,微飾圣人,國乃大偷;十曰,下之必信,以得其情;承意應(yīng)事,如與同生;既以得之,乃微收之;時及將至,若天喪之;十一曰,塞之以道。人臣無不重貴與富,惡死與咎。陰示大尊,而微輸重寶,收其豪杰。內(nèi)積甚厚,而外為乏。陰納智士,使圖其計(jì);納勇士,使高其氣。富貴甚足,而常有繁滋。徒黨已具,是謂塞之。有國而塞,安能有國;十二曰:養(yǎng)其亂臣以迷之,進(jìn)美女淫聲以惑之,遺良犬馬以勞之,時與大勢以誘之,上察而與天下圖之。十二節(jié)備,乃成武事。所謂上察天,下察地,征已見,乃伐之?!?p> 羅文慶聽后贊嘆不已。
江辰道“其實(shí),文伐與武伐相同,若應(yīng)了天地人三合之道,此戰(zhàn)我北魏必勝?!?p> 羅文慶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文伐策論,江少卿可與人說過?”
江辰道“只與家中客人討論過,這次大戰(zhàn)他們都是我請來的幫手?!?p> 羅文慶道“可信?”
江辰道“萬無一失?!?p> 羅文慶道“這道策論十分珍貴,我會即刻上書朝廷,為少卿請賞?!?p> 江辰道“有勞將軍?!?p> 經(jīng)過一番攀談,二人雖然關(guān)系沒有很好,但同仇敵愾之心還是有的。
羅文慶心中對修行者的偏見僅次于個人觀點(diǎn),但他畢竟是心系家國的將軍,因此面臨大局,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江辰心中也有一番計(jì)較,羅文慶此人是個忠臣亦是勇將,可惜不能為自己所用,難免有些悵然若失。
畢竟江辰所做事業(yè),并非為了北魏,而是為了整個天下。
關(guān)于劉義隆呈兵關(guān)外的事一切都在緊張秘密進(jìn)行著,這一次,劉義隆要繼承其父劉裕遺志,勢必一統(tǒng)北朝,結(jié)束著數(shù)十年的亂世之局,因此這其中有江辰助力,卻仍不能打草驚蛇。
任誰都不會想到,江辰為了劍宮能夠進(jìn)入中原武林所做的犧牲有多大,倘若這件事做成,恐怕江辰就要成為人人唾棄的北朝叛徒了。
二人聊了很久,到江辰察覺有些困時,天都以完全黑了。然而,議事廳的燈光本就昏暗,江辰也始終未察覺,如今知道外面天色落幕,心中暗驚,連起身,正要請辭離去,羅文慶直接道“少卿,府內(nèi)準(zhǔn)備了飯菜,吃了再走?”
江辰道“在下正要與將軍說這件事,江辰府中還有客人,不打擾了。告辭?!?p> 羅文慶再三勸阻,江辰心意已決,便作罷。
等江辰離開后,議事廳隱秘的簾布后走出一儒士模樣的青年。
“你覺得他怎么樣?”羅文慶聲音變得清冷。
儒士青年拱手道“這是大魏之福?!?p> 羅文慶道“先生的意思是,留他一命?”
儒士青年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陰沉道“江辰如此年輕,用心之深遠(yuǎn),臣所不能及,若此人可用則用之,若不可用,則殺之?!?p> 羅文慶冷哼了兩聲,看向身旁的儒士青年,說出了他的名字“燕回,他是你們中原人?!?p> 燕回道“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現(xiàn)在是,以前不是。”
燕回,原遼東北客齋真正的主人。江純真身,由于惹怒遼東宣盈府勢力,演了一出乍死好戲,輾轉(zhuǎn)逃至北魏,拜入羅文慶門下,羅文慶識其人謀略,奉為軍師。
羅文慶道“他的朋友都是南朝人。”
燕回正要回答,一道聲音突兀響起“那是他的朋友,不是我們的朋友。”
羅文慶盯著燕回的眼睛未曾動過,嘴里卻道“那你們是誰的朋友?”
“當(dāng)然是將軍的朋友?!币蝗送崎T而入,原本是青年模樣,進(jìn)去房中,臉上的皺紋逐漸增多,仿佛在進(jìn)入房間的一瞬間,蒼老了幾十年,最終停下來時,露出了這人本來的面目,中年男子對著燕回滿意笑道“易容大師的手段果然高明?!?p> 燕回聲音柔和,似乎根本沒有因?yàn)閯e人的夸贊而沾沾自喜,這些夸獎他易容術(shù)厲害的言語他一生中聽到太多了。
“唐先生嚴(yán)重了?!?p> 露出一張蒼老面容的男子是連即便只見過他一面的羅文慶都知道的人物“殺手樓唐柔,你真的打算祝我一臂之力?”看著唐柔的雙眼,羅文慶卻絲毫察覺不到唐柔眼中的情感,這是他觀人幾十年從未發(fā)生過的事。
唐柔忽然笑道“將軍說的哪里話。唐柔都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如今只有靠將軍這座靠山,別的不說,只想爭一口飯吃?!?p> 深刻體會到謀反不易,當(dāng)叛徒是門技術(shù)活的唐柔明顯變得對人忠誠了許多,即便這忠誠并非出自他本意,但古語有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碧迫崛缃褚仓荒苓@樣了。羅文慶明白了唐柔表達(dá)的忠誠含義,對燕回卻深信不疑的羅文慶再次有意無意的扭頭看向他,想要爭取燕回的意思,燕回點(diǎn)了點(diǎn)頭,羅文慶立刻臉上一喜,連起身道“我能得兩位先生的鼎力相助,實(shí)在幸運(yùn),先生快請起,我會命下人重新做好飯菜,我們不醉不歸?!?p> 唐柔好奇道“我記得剛才你說府邸以做好飯菜了?!?p> 羅文慶道“那是給江辰那小子吃的,我們吃新的?!庇忠晦D(zhuǎn)念,覺得此事還有不妥,朝燕回詢問“真不殺他?”
燕回道“暫時不殺。”
唐柔道“如今他雖在但我二人自信還能壓制得住他。若哪一天我們覺得壓制不住了,到那時,他對大魏有危險(xiǎn),再殺不遲?!?p> 羅文慶點(diǎn)了點(diǎn)頭,連道“二位先生請先去客廳稍等片刻,我隨后就到?!?p> 拜別了燕回與唐柔。羅文慶直接前往后院,下達(dá)了禁止追殺江辰的命令。
原本今晚打算讓江辰死在回府邸的路上,但此時看來還需從長計(jì)議,沒必要非得圖一時之快而打草驚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