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涅槃歡

劉嬸

涅槃歡 不相煩 2304 2019-10-16 06:57:05

  木匠走了不到半刻,便有人將那車菜給推了過來。

  三人站起頷首道謝,又投入到洗碗刷筷的建功偉業(yè)之中。

  劉嬸看上去心善,相處起來更是極好說話,毫無城府。

  “推來的都是素菜,俺去抓些個(gè)兔子,好讓大家中午開個(gè)葷!”慕容軒渾厚一笑,抖了抖手上的水,起身便走。

  “比老鼠還滑頭,說不定到哪躲清閑呢!”安念看著他消失在門口,長嘆了口氣后便開始抱怨起來。

  “大壯媳婦兒,大壯人老實(shí)著呢!萬一聽見你說的話,不得多傷心呢!”劉嬸一臉規(guī)勸,刷碗的動(dòng)作卻沒停下來,像是不知累一樣。

  安念扁了扁嘴,要是璃南的王爺因?yàn)槲覀?,不得冬雷震震夏雨雪?

  “劉嬸兒,”還是把死瞪著門口的視線收回來,臉上滿是笑意道,“他是什么人我知道,我就是埋怨埋怨而已。”

  劉嬸滿意地笑笑,眼里滿是疼愛。

  “對(duì)了嬸兒,”安念眼睛骨碌骨碌地轉(zhuǎn)著,離她坐得更近了一些,“那個(gè)…我剛剛出來的時(shí)候,看見大壯哥好像在送你簪子,她是不是你親侄兒啊?!?p>  雖然慕容軒說沒有人將親嬸子送進(jìn)狼窩,但不這么問?,安念不知該怎么措辭,總不能初次見面,就問木匠是不是看上了比他大一輪的嬸子?

  “我的親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要真有個(gè)侄子就好了,木匠喜歡雕刻,尤其喜歡這些小玩意,便送給我一只。”劉嬸的嘴角挽起,眼睛像在似有似無地盯著空中一個(gè)虛無的點(diǎn)。

  安念心中泛起一陣別樣的酸澀,看著劉嬸憔悴的臉,不知是苦熬了多少年頭,才能將親人的離世說的如此平淡。

  “這簪子確實(shí)好看?!卑材钣芍缘刭澚艘痪?,眼睛盯著手上的碗,不敢從劉嬸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外表向里窺探。

  “我也很得意這簪子,”劉嬸的笑意深了些,“很快他也會(huì)送你的,每次來新的廚娘,他都會(huì)根據(jù)年齡啊,臉型啊,自己琢磨著做簪子?!?p>  “沒想到木匠大哥的心竟然如此細(xì),”安念甩了甩酸麻的胳膊,“那些廚娘是不是嫌活太累,都走了?”

  “都來這找活計(jì)了,還嫌什么累不累的,”劉嬸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又挺了挺佝僂的腰?,“最近這里新來了一個(gè)管事的,脾氣大著呢,有一次吃她倆做的菜不合胃口,就把倆人趕下山去了?!?p>  “這,這樣啊…”安念背脊冷汗直流,這慕容軒做菜到底有沒有個(gè)準(zhǔn),別再一口爺長一口爺短地來到這,灰溜溜地被趕回去…可就成了笑話了…

  “大壯媳婦兒,我沒有看低你們的意思…”見安念的眼底飄忽,劉嬸趕緊解釋,生怕自己的話叫人多想。

  安念半垂著眼簾,“劉嬸兒,沒事,我就是擔(dān)心我和大壯做菜不行,也被人攆出去”

  “既然他們主動(dòng)叫你來做飯,你不用擔(dān)心,他們定然是不會(huì)挑出個(gè)一二三四五的。”

  他們想要的,明明是笙蕪啊…安念心里像是熬著一鍋龍膽黃連湯,苦得她上不來,下不去的。

  晚秋最大的特點(diǎn)莫過于早晚如寒冬,中午像酷暑,看著太陽越升越高,安念心中的湯開始翻滾了起來,這該死的慕容軒,都快做飯了也不死回來…

  “嬸子,媳婦兒,俺回來了?!蹦饺蒈幍穆曇麸h進(jìn)了安念的耳朵,像一支強(qiáng)心劑打進(jìn)了她的靜脈。

  “還知道回來!”安念心里笑著,臉上崩得像個(gè)拉滿弦的弓箭。

  “俺這緊趕慢趕嘛!”說著卸下了一個(gè)框婁,“嬸子你先去燒水吧,等俺媳婦幫俺把這些兔子處理嘍,咱們直接弄個(gè)醬燒兔塊!”

  “誒?!眲鹚α怂κ郑瑧?yīng)著進(jìn)了廚房。

  安念刷碗刷的手上酸麻無比,一臉凝重地跟他過去,看著一筐毛茸茸的糯米團(tuán)子一動(dòng)不動(dòng),嫌棄地睨了他一眼,“這么可愛的東西你也舍得!”

  慕容軒干笑一聲,“等上了飯桌,你吐出的骨頭不一定比我少。”

  安念扁了扁嘴,“這么長時(shí)間,你就打了這一筐兔子?”

  這可是一筐,一筐好嗎?安念說完就后悔了,把她扔在這擱三個(gè)月,都不一定能逮到一只。

  慕容軒沒跟她頂嘴,只是利索地拿出一只兔子,順手牽過旁邊的利刀,“我剛才翻了兩座山,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安念別過臉去,不想看那殺生的一幕,“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那座山有丁香花的味道,再翻一座,就是日照山,我用硫磺粉做了標(biāo)記,并且在西木街入口留了暗號(hào),從日照山過來更安全些?!?p>  什么?這竟然和日照山很近?他還來回翻了三座山,又打了這么多兔子,安念一臉驚異,繼而汗顏,這璃南的戰(zhàn)神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很厲害嘛,”安念抬頭,看著碧藍(lán)如洗的天空,盡量掩蓋自己五體投地的花癡形象,“我問了,那個(gè)簪子是木工給劉嬸打的?!?p>  “很奇怪?!?p>  安念扁扁嘴,“哪里奇怪,還不許大男人有個(gè)正兒八經(jīng)的愛好了?”

  “我是說,劉嬸頭上的簪子,與醉歡樓鳶尾頭上的簪子,都出自一人之手?!?p>  蹲在那里看天空的安念,一個(gè)驚嚇,仰在了慕容軒的身上。

  感覺手上一陣濕潤,安念像個(gè)沒爪子的小雞一樣來回?fù)潋v,“這…這啥呀…”

  “兔子血?!倍咃h來淡淡一句話。

  安念的汗毛都快立了起來,反手抱住了慕容軒,“啊啊啊啊!為什么我感覺腹部也濕啊!”

  “我手上拿著兔子,你好像壓到我的手了…”極輕的聲音散在空氣中,像點(diǎn)了原子彈的火芯線,瞬間將安念炸的外焦里嫩。

  “啊啊啊啊!”

  慕容軒笑看著臉上一片赤橙黃綠青藍(lán)紫的安念四下逃竄,搖了搖頭,低頭又忙活起來。

  四下逃竄的人看著自己手上的血,洗了又洗,擦了又擦,抬手一聞,感覺還是有一股隱隱的異味。

  洗的泛白的手又扔進(jìn)了盆里,嘴里念念有詞地嘀咕著,“這墨楓的易容術(shù)還真是絕了,刷了這么多碗筷,還拿皂蹭了這么久,一點(diǎn)都沒掉啊!”

  “如果墨楓不給你卸妝,你這輩子就是這模樣了。”

  不知何時(shí),慕容軒已經(jīng)站在她的身后,看她像是刷碗一樣蹭著自己的手,滿懷期待地把爪子伸出來,嘀咕一番再嗚呼哀哉地放回去。

  “你嚇?biāo)牢业昧恕!卑材钐脚赃叄澳惝?dāng)我是貓呢,有九條命?”

  “貓也得有個(gè)貓的乖巧樣子,你嘛,”慕容軒沉了一會(huì)兒,向廚房走去,一喝道,“趕緊過來打下手!”

  “我哪里不乖巧了?你哪只眼看我不乖巧了?”安念在后面屁顛屁顛地跟著。

  慕容軒本就長手長腳,步子又倒得飛快,安念墊著腳去追,距離卻越來越遠(yuǎn)。

  燒水的劉嬸子在灶堂移了移身子,慈愛的目光盯著一臉笑意的倆人,臉上卻涌起無限的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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