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諾斯眉頭一挑,他當然知道少年法師口中的“那個人”。
本應是奧秘協(xié)會的驕傲,后來卻淪為黑暗與邪惡代名詞的魔法皇帝,安度因.薩格拉斯。
“也許是巧合?!睘踔Z斯道。
“這個世上沒那么多的巧合?!?p> 藍袍少年注視遠方,他的雙眼里時不時透出細碎明凈的光華,似乎里面眨著億萬顆星辰,深邃、宏大,蘊含無窮的能量和奧秘。
哪怕是龐大而古老的朱庇特城,在他的眼中也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少年目光掠過城中某處:“剛才有另一個小家伙來了朱庇特城,“鳳凰”血脈的超凡者,進了教堂?!?p> 烏諾斯眉頭一挑:“教會的人?我記得赫拉斯有一名女弟子就是這個血脈,她來干什么?難道是來幫克洛維那猥瑣的家伙暖床的?”
老人的語氣莫名刻薄了起來,有股嘲弄的味道在里面。
他嘲諷的克洛維是朱庇特城大教堂的大主教,熟識圣典,地位尊崇,在神帝國信眾中形象相當不錯,四十歲不到就成了六階神術(shù)師,可謂天才。
但烏諾斯卻十分厭惡此人。
“您既然難得來朱庇特城一趟,不如想辦法暗中把克洛維弄死算了,那家伙年紀輕輕,圣潔教袍下卻全是一股子陰溝里才能聞到的腐爛味,讓我老人家很不爽?!?p> 少年魔法師卻頭也不回:“陰死克洛維倒不難,但他是某人的私生子,這就不好辦了,我可不想因為你的惡趣味和教皇開戰(zhàn)。”
……
羅伊走進了朱庇特城的梅塔區(qū)。
這里是整個城市的貧民區(qū)域,棚屋林立,環(huán)境臟亂,房屋外裸露的水管銅銹密布,來往的人大都穿著破爛亞麻制成的衣服。
看到穿著黑色排扣禮服和馬甲的羅伊,兩名赤著上身的惡棍獰笑著走了過來。
他們手里握著木棍,一臉貪婪地望著羅伊。
外來的游客?無知的公子哥?
無論哪一種,對于這些在貧窮和墮落邊緣掙扎的黑幫成員來說,都是一塊可口的肥肉。
“小子,識相的話,把你身上的…”
話音剛落,他們眼前一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視野消失了,仿佛變成了瞎子。
0階魔法“禁光術(shù)”
羅伊輕扣食指指背,兩名黑幫成員立刻人事不省地倒在地上,冒出了呼嚕聲,“睡眠術(shù)”
晉升四階魔法師后,羅伊現(xiàn)如今施展法術(shù)也逐漸沒了煙火氣,能夠做到在不動聲色間使用較低階的魔法。
一點小插曲而已。
羅伊緩步拐入一條巷道,走進一條陰暗的巷子。
里面是一條死胡同。
不過,羅伊知道這面墻并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他掏出布魯諾留給自己的密信,對照上面的描述,在墻角末尾一塊磚上敲了三記。
下一秒,整面黑色的墻體內(nèi)傳出咔嚓聲響。
墻上忽然裂開一條虛幻的縫隙,就像左右拉開的簾子,構(gòu)成一個橢圓形,大小剛好容納一人通過。
“暗門”?
羅伊腦海中陡然冒出這個詞匯。
他如今已經(jīng)知道,一些隱居民間的魔法師出于某些理由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會用魔法將自己的住所隱藏起來,但同時會留下入口,這就是“暗門”,只有借助一定的口令或者動作才能打開。
尤其在法師備受敵視的舊紀元,許多巫師參加秘密聚會時都會采取類似的做法。
布魯諾對羅伊介紹過他這位老朋友的身份,拉瓦錫原本是奧迦帝國一位才華橫溢的大煉金師,但因為觸犯某些禁忌的緣故,被帝國方面通緝追殺。
布魯諾曾經(jīng)救助過這位煉金師,因此對方欠他一個人情。
羅伊伸出腳步,邁入其中。
映入眼中的是一間巨大的地下空間,四面墻壁積了層灰。
屋內(nèi)放置著長條形木桌和書架、木桌上擺放著坩堝、天平、酒精燈、燒杯和試管,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小的壁爐。
仿佛是一個放大版的化學實驗室,但總覺得還是顯得有些寒酸。
一位曾經(jīng)的大煉金士,就住在這種地方?
羅伊心里冒出這個念頭,清了清嗓子喊道:“請問,拉瓦錫大師在嗎?”
無人回應。
羅伊于是往前,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這個地下室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大得多,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擺放著更多的木桌,每一張桌子上都放置著煉金實驗用的常用魔法物品。
其中一張實驗臺上還擺著一具剛被解剖不久的超凡生物的尸體,腹部裂開,眼珠瞪大,四肢攤開
瘋狂科學家的大本營?活捉小白鼠進行不為人知的邪惡試驗?
環(huán)顧四周的羅伊腦補出畫面:滿臉橫肉,一副反派相的白大褂一臉奸笑地搖著玻璃瓶,嘴里念叨著“愚蠢的地球人”一類的臺詞。
“請問,拉瓦錫閣下在嗎?”羅伊放大音量,險些脫口而出來一句:在的話請吱一聲。
吱!吱!吱!
正腦補著畫面的羅伊忽然聽到墻角傳來聲音。
他扭頭一看,不由一驚,發(fā)現(xiàn)一只小白鼠正在墻角上竄下跳,手不停地揮舞著。
臥槽!
等等,它似乎想要表達些什么。
莫非,這只小白鼠知道拉瓦錫在哪?羅伊心里一動
可惜羅伊沒法和一只老鼠溝通,也不懂讀心術(shù)一類的高階魔法,他走過去,凝神盯著小白鼠。
小白鼠一臉嚴肅地伸著手指,在他眼前不停晃來晃去,嘴里大呼小叫。
“吱吱吱!”
羅伊:“???”
呵呵,我還喵喵喵呢。
你到底想說啥?
一頭霧水的羅伊解除“次級藏匿水”,取出羽毛筆,又拿出那張密信,擺在小白鼠面前,“小白鼠先生,請問你知道拉瓦錫大師在哪嗎?”
看到羽毛筆和信封,小白鼠眼前一亮,嫻熟地用兩只爪子握住筆,趴在信紙上畫了起來。
不久后,一幅“畫”完成。
羅伊取回信紙,橫豎看了將近十分鐘才看懂信紙上的這團鬼畫符是什么玩意。
箭頭指向帶有生物尸體的試驗臺,試驗臺旁邊好像還擺著一樣東西。
羅伊走到躺著生物尸體的試驗臺旁,立刻發(fā)現(xiàn)試驗臺上還插著一瓶試管,里面盛放著散發(fā)淡綠色熒光的液體,似乎是一種魔藥。
它想要的是這管魔藥?
羅伊扭過頭去,發(fā)現(xiàn)小老鼠瘋狂點著頭,小手指委屈地在身前點啊點,點啊點…..
牛逼,居然還賣起萌來了。
懷著好奇心,羅伊取下試管,遞給白老鼠同學。
小白鼠急不可耐地拔下瓶塞,兩手捧起試管,像喝酒一樣咕嚕咕嚕地把整瓶液體灌進了喉嚨里。
喝完“酒”后,小白鼠身體一顫,宛如咸魚般癱在地上,身體不停蠕動,肌肉和骨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不斷膨脹。
目睹異常狀況,羅伊手微微一動,抓住星淚護符,眼里閃過警惕。
這只老鼠,不對勁!
然而讓羅伊始料未及的是,小白鼠最后居然變成了一個頭發(fā)花白,穿著破爛白袍的小老頭。
老頭彎著腰,氣喘吁吁地道:“媽的,這劣質(zhì)變形藥水折騰死我人家了,誰他奶奶的搞這種魔藥配方出來?”
然后,他抬起頭,神情嚴肅,一本正經(jīng)地望著目瞪口呆的羅伊:“我就是拉瓦錫,你找我有什么事?”
風拂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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