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塊靈石，對于第一次進來的人，收獲也不少了，應(yīng)該算是中等吧。
出去后能換十八枚金葉子，收入已經(jīng)很可觀了。
顧心舟感覺這個和挖赤銅礦差不多，只是將一百斤赤銅礦換成了一塊靈石。
不過開采靈石不像赤銅礦那樣，需要頻繁背進背出，但本質(zhì)上也沒輕松多少，主要是這個挖掘量大。
帶上工具，往回走。
沿著箭頭標(biāo)志，顧心舟安全走出了礦洞，這次倒沒有交什么過路費。
靈石礦場禁止礦工們拉幫結(jié)伙，一切以開采靈石為主，對于任何欺凌行為都不會手軟。
此時熒光石的光芒已經(jīng)很微弱，拿在手里只能照亮兩三米的范圍。
對于迷失在礦洞內(nèi)的礦工，修行者們不會管的，生死由命，反正靈石還留在礦洞內(nèi)就行，要是死了，總會有人撿來交給他們。
偶爾會有人運氣好撿到這樣的死人財，至于是不是餓死的，那就說不定了。
將所有工具交給專門回收的人，拿著十八枚金葉子，離開了礦場。
十塊靈石！
一想到今天的收獲，他心臟就怦怦直跳。
連走在路上都是輕飄飄的。
一夜暴富的感覺！不真實。
十塊靈石其實也不算很多，按照他在赤銅礦場平均一天三十枚金葉子來算，一個月九百枚，一年就是一萬零八百枚！
也就是說，他不吃不喝，一年就有這么多。
但是事實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個月九百，能存下來一百就不錯了。
衣、食住、買書、買藥……
花銷太多了，其中尤以書和藥占據(jù)大頭。
“說起來，已經(jīng)有三天沒泡藥浴了，總感覺渾身都不得勁兒！”
他藥浴都是三天一泡。
藥浴可以幫忙修復(fù)身體暗傷，消除疲勞，調(diào)養(yǎng)內(nèi)臟，增長力氣，提高抗打能力……
好處很多，但價錢也貴，五十金枚葉子一副藥！
天天泡他可承受不起。
事實上，剛開始，他十天才能泡一次。
……
顧心舟隨著人流回到了云隱城。
吃完豐盛美味的晚餐，他走上了另一條街道。
這條街道也很偏僻，但并不是他回家的方向。
越走越偏僻，這里雖有很多房屋，卻很少有人居住，顯得破舊荒涼。
最終，他停在了一家小院子前。
院門上方有塊牌匾，上面寫著四個大字，了身草堂。
篤篤篤，他叩響門環(huán)。
“門沒關(guān)！進來吧！”
里面?zhèn)鞒鲆粋€蒼老的聲音。
顧心舟輕輕一推門，門縫容一人通過時，他抬腳走了進去。
他知道門沒關(guān)，不過禮數(shù)周到是不會有錯的。
一進門就看到有棵蒼翠遒勁的老樹，樹下有一老人，正倚靠在木椅上喝茶，看書。
“藥老！”
顧心舟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客氣什么，都三年了，還是這臭性子！”
老人放下書，“殘陽”上時，紅霞漫天，將對方的臉照映的紅潤無比。
這是個鶴發(fā)童顏的老人，一雙眼睛看似渾濁，偶爾閃過一絲光芒卻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笑著對顧心舟說了一句。
“我料想你也快來了，努，藥在桌子上自己拿吧，用法你也知道老頭子就不啰嗦了。”
“采礦雖是個肥差，但對你而言還是太勉強了，你的身體已經(jīng)耗損了不少潛力，還是注意點好！”
顧心舟點點頭，“藥老教訓(xùn)的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赤銅礦場，去靈石礦場了?！?p> “糊涂！你以為靈石礦場好到哪里去，一樣勞體傷身！”
“不過，比起負重來說，挖掘?qū)ι眢w影響，倒確實要小一些，反正你自己注意。”
藥老捋了捋胡須，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晚輩知道！”
顧心舟正色回答到，對于為他著想的長輩，他向來是非常尊敬的。
這兩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他正想找人傾訴一下，不然再憋下去，他怕自己會憋出問題。
而藥老作為他在云隱城最親近的人，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黑箱子、背包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透露，那么，就只能說靈根了。
“藥老，我昨天檢測靈根了！”
“無屬性靈根！下等！”
藥老抬頭，眼中有一絲驚訝！
嘴里卻淡淡回答，“嗯，不錯！”
顧心舟看著藥老，突然深深彎了一個腰，拱手鄭重說道：“藥老！請受晚輩一拜！”
這一拜，是他對藥老的真誠感謝。
因為這三年來，藥老對他提供了很多幫助。
鼓勵他，勸解他，甚至為他提供珍貴的藥浴。
雖然藥老嘴里一直都說，這只是報答對他的救命之恩，何況藥是收了錢的，不算什么，更不用放在心上。
但顧心舟卻將這一切，都深深記在了心里。
“你這是干什么！給我起來！”
藥老連忙起身，伸手去抬他手臂，卻發(fā)現(xiàn)抬不動，于是一臉慍怒，呵斥一聲。
顧心舟這才直起身子，“對不起藥老！剛才我……”
藥老轉(zhuǎn)過身，擺了擺手，“行了！藥在那里，拿了走吧！”
顧心舟默默拿起木桌上的一個藥瓶，然后拿出提前準(zhǔn)備好的五十枚金葉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我走了藥老！下次再來看您。”
然后走出院子，順手帶上了院門。
藥老轉(zhuǎn)過身，看著桌子上那袋錢，眼中神色莫名。
……
離開了身草堂，顧心舟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一家客棧。
他屋內(nèi)沒有熱水，也沒有浴桶，要藥浴只能去客棧。
“給我準(zhǔn)備一間房，浴桶備好熱水！要燙一點！”
顧心舟將一片金葉子拍在柜臺上。
掌柜收起金葉子，“小二，帶這位客官去七號房！”
旁邊一個店小二將他引上二樓，推開一間房。
“客官請進！請你稍等一會兒，熱水是現(xiàn)成的，馬上備好！”
然后下樓去取熱水去了。
顧心舟等浴桶里的水過半之后，吩咐小二沒有呼喚別來敲門，然后關(guān)上房門。
站在浴桶前，拿出藥瓶，拔出塞子，將里面的藥液往浴桶一倒。
藥液有些懸濁，像一瓶墨水，從瓶子流進浴桶。
不一會兒，整個浴桶內(nèi)的水都黑了起來。
他脫掉衣物，只剩一條短褲，抬腳跨進浴桶，坐了下來。
“嘶！”
第一感覺是燙，水很燙，這是他特意吩咐要這么燙的。
這樣可以有效激發(fā)藥力，刺激毛孔血液，加快吸收。
燙之后開始皮膚麻癢，漸漸的血液也變得滾燙起來。
然后是骨頭……
骨髓……
他咬牙堅持，悶不吭聲，緊緊閉上眼睛。
相比第一次而言，現(xiàn)在這感覺根本不算什么。
浴桶里的水慢慢變得清澈起來，不過仍有些渾濁，除了藥液里有些輔助物質(zhì)外，也有顧心舟自身排出的一些雜質(zhì)。
“呼……”
等渾身動靜都平靜下來后，他長出一口氣，睜開雙眼。
“效果越來越差了！”
再泡幾次，或許藥液就完全沒有作用了。
就算如此，他現(xiàn)在的體質(zhì)，也已經(jīng)遠超常人。
對于自己當(dāng)初的行為，他感到慶幸。
雖然他從不認(rèn)為有恩必報。
但如果不是當(dāng)初他偶然救了藥老，此時的處境恐怕與現(xiàn)在完全是兩個樣子！
“不過……”
顧心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眼中如靜水深流。
走出浴桶，穿上衣物，喊來小二倒掉浴桶里的水。
直接躺在床上休息。
既然都付了房錢，不住滿一晚上豈不是血虧，反正現(xiàn)在所有家當(dāng)基本都在背包里，回不回那所破屋，都無所謂。
夜已深，太陰之月漸明漸圓，越來越大，高懸夜空。
云隱城城西，一間家徒四壁的屋子里，一位年輕人正一臉興奮，瞪著血紅色的眼睛。
“這丹藥果然不凡，不愧是老頭子的家傳秘藥，要不是他沒有靈根，無法吸收，恐怕他自己早就服用了！”
“再吃三次丹藥，我就能寶體大成，到時候，哪怕沒有修練功法，我也不弱于修行者！”
“那個時候……我就不用再聽那個死老頭子的擺布了！
明明我現(xiàn)在神力無窮，可以一統(tǒng)城西凡人區(qū)，卻讓我偽裝成一名礦工，挖個什么狗屁通道……”
“黑虎幫……”
“那個掌柜……”
“還有軒皓，我親愛的發(fā)小……”
“我要你們給我……死！”
他想到了那些讓他憎惡的人，仇恨、憤怒、嫉妒等情緒涌上他心頭，讓他眼中紅芒更勝。
心底生起一股淡淡的嗜血欲望……
……
云隱城另一處。
一間幽暗的房間。
房內(nèi)雖無光，但窗外射進來一束陰冷的太陰月光，照射在一雙陰測測的眼睛上。
此時眼睛正盯著墻上一幅畫，畫里是一株雨后新荷。
“一切就緒，就等你熟了！”
眼睛的主人突然開口，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每次想到那些東西，他心中都會激動莫名。
如果真如他所推測那樣，那么，或許他將成為這個時代的太陽，光芒無量，亙古長存！
“可惜太遲了些，否則何必假借于他人！”
想到自己的現(xiàn)狀，他不由苦笑一聲。
“東拼西湊這么多年，終于讓我湊齊了！總算老天不負我！”
他扭頭看了看窗外，只見“太陰”將臨。
“該去祭煉工具了，務(wù)必達到如臂指使才行，不然誤了采藥時機，這么多年努力就白做了！”
撩開畫，黑暗的房間里出現(xiàn)一個更黑暗的洞，眼睛的主人走進了洞里，畫落回原處。
一切都靜悄悄的，死寂一片。
……
……太陰之時，天地寂然，夜白流華，利神養(yǎng)魂……
——《物語◎蒼冥卷◎三》
……
利神養(yǎng)魂，照顧心舟的理解就是，適合睡覺！
所以他一直都盡量在“太陰”到來之前就上床睡覺。
似乎，又過去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