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之后,宋家的大堂上,宋真金在高座上拍案而起。
“什么?你們聯(lián)手也失敗了!”
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消息,居然還有種事發(fā)生。
多少年來他都未曾這樣震怒過了,這絕對是他坐上城主之位以來最煩心的事了!
他心血在滴,連呼吸都開始緊張,平日里臨危不亂,處事穩(wěn)如泰山的形象全無。
腦子不斷的想著各種各樣手段,他已經(jīng)產(chǎn)生疑慮了。
陸家的余孽,已是不可小覷的禍害,是不是要將此事稟告老祖呢?
既然三大家族連合也辦不了這小子,就算他親自出手,也是沒有絕對的勝算了。
他完全是心虛,要是被陸天找到他們的把柄,將他們那些不見得人的事公之于眾,還有何臉面賴在這個城主之位上。
“宋異辛,你覺得下一步該怎么做呢?”
宋真金很明智,當(dāng)著家族眾多的長老的面,把問題推給狗頭師爺來處理。
此言一出,大堂上就像炸開鍋一樣,眾多的長老等人交頭接耳,惶恐不安的議論起來。
宋真金這話的意思很明確,他也沒有辦法了,你們也想想,該怎么對付這個小子呢?
果然有人說出來了,請老祖出來,就不信除不掉一個勢單力薄的陸家余孽。
宋真金捋著胡子,眼神狡黠的環(huán)視眾人一眼,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之所以不說出來,是因為身為一家之主,不好直接開這個口,他還沒有出手,就去請老祖了,未免太過貪生怕死了。
既然有人提出,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老祖請出來,化解眼下這個麻煩。
天雙城的大權(quán)還是掌握在他們宋家的手里,圣武那邊也不會再說什么。
他們還有山海宗作為靠山,就算圣武不愿讓宋家掌管天雙城,也得掂量幾分。
宋家得到圣武那邊的恩惠,自然是為那些勢力馬首是瞻,而不像陸家桀驁不馴,得罪上面的當(dāng)朝權(quán)勢。
陸天三人離開斗牛山后,并沒及時回天雙城,既然三大家族的人要聯(lián)合對付他們,很可能在城門外設(shè)下埋伏,再次對他們不利。
在陸天的提議下,三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向著山海宗腳下的西隴鎮(zhèn)而去。
這是個偏僻的市集小鎮(zhèn),不過趕集的人卻不少,大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
西隴鎮(zhèn)距離天雙城六十余里路,不算太遠也不近,陸家當(dāng)權(quán)的時候,這里也不受天雙城的管制。
因為山上就是山海宗,以他們的龐大的勢力,根本沒人敢在他們的勢力范圍爭這彈丸之地。
也就因為山海宗的原因,西隴鎮(zhèn)才發(fā)展的更加熱鬧,這里隨處可見各類的藥材,晶石寶貝之類的東西。
山海宗弟子上千,對藥材礦石都有著不少的需求,經(jīng)常有弟子下山來。
陸天三人在人群中穿行,他們身上的毒已經(jīng)解,來這里陸天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尋找一個很重要的人。
這個人就是陸家的管家周叔,陸天從天雙城得來的消息,抱著希望而來。
他希望能盡快找到周叔,因為當(dāng)年陸家的很多事情,只有周叔清楚,只是當(dāng)時的情況沒對自己說而已。
三人進入一間風(fēng)格淳樸的茶樓,在樓上臨街的桌前坐了下來,奔走一整天了,他們的肚皮都快要打鼓造反了。
葉忘塵是個隨性的人,吃飯也很隨意,但有酒他就更歡喜了。
不過,這次陸天親自點的菜肴,沒有酒,只有很多的肉,就連素菜也沒點。
之所以不喝酒,是因為斗牛山茶亭他們被下毒了,還有就是他們接下來要去找人。
新鮮的烤羊排上來了,白浪拿起就嚼,津津有味,陸天則是邊吃邊抬頭看向遠處的云霧。
那里就是山海宗所在的地方,山勢之浩大,不弱于五陣山脈,連綿向遠方,如龍盤虎踞,磅礴氣勢赫然可見。
葉忘塵也順著陸天的目光看去,認真問道:“你看,山海宗不簡單吧!”
“山海宗,那當(dāng)然不簡單,他們可是盤踞三大城池之間的大門派,還有烏骨山脈是兵家的險關(guān),黑澤城之所以可以無視圣武的天威,全是仗著天險地勢?!?p> 白浪放下一根被啃得光光的骨頭,滿嘴油脂的指點著江山,仿佛他非常熟絡(luò)這兩大山脈的走勢。
“你也去過五陣山脈和云河城那邊嗎?”陸天側(cè)目道。
白浪笑道:“這個到是沒有,不過對于黑澤城,我是時有來往,所以對烏骨山脈和五陣山脈稍有了解而已?!?p> “山海宗這山頭,是個聚氣的寶地,有著草莽俯瞰天下之氣,據(jù)說當(dāng)朝的公主也曾在這里短暫的修行過,因此而名聲鵲起?!比~忘塵喝著茶,突然啖之無味的感覺。
陸天疑問道:“真有這樣的事?那位公主是誰呢?”
“確有傳聞,皇家這種事,但凡傳開了,也就是真的了,應(yīng)該是最有權(quán)勢的鎮(zhèn)國公主吧!”
白浪瞥著陸天的臉,在說鎮(zhèn)國公主時,特地將前面最有權(quán)勢語氣加重幾分,以凸顯鎮(zhèn)國公主的地位。
即便白浪沒有這么說,圣武地域的絕大多人都知道鎮(zhèn)國公主是何許人。
當(dāng)年玄宗皇帝在爭奪帝位時,就是聯(lián)合鎮(zhèn)國公主共同御敵才得以拿下江山。
這位公主還是玄宗皇帝的姑姑,行事素來強勢,而且頗居心機,更是對權(quán)力有著極強的欲望。
坊間更有傳聞,她的勢力遍布朝野,不少重大的國事還會被其左右。
就連玄宗皇帝也不得不懼其幾分,這足以說明,鎮(zhèn)國公主的威勢之強。
翻手可以動亂朝野,覆手可以引發(fā)舉國戰(zhàn)爭。
毫無疑問,山海宗身為鎮(zhèn)國公主的修行之地,當(dāng)然也因此得勢。
陸天再次看著巍巍的青山,云霧縹緲之中,隱約可見山海宗的亭樓宮闕!
華光流溢,氣勢恢宏,完全不輸與天極峰的氣派。
絕壁之上還有石徑而上,不時有人上下,前去瞻仰山海宗的道場。
想到和山海宗的關(guān)系,陸天毫無懼色,在陸家這件事上,他們肯定逃不了罪責(zé)。
“居然山海宗仗著鎮(zhèn)國公主飛揚跋扈,那么黑澤城這又是誰人的地盤,竟敢藐視圣武朝堂的存在呢?”陸天看向延伸到山腳的市集問道。
葉忘塵笑著道:“你這個問題很明顯,當(dāng)然還是鎮(zhèn)國公主了,我曾經(jīng)是他們的死對頭,這個毫無疑問!”
“哦,他們背后的勢力也是鎮(zhèn)國公主?”陸天追問。
葉忘塵道:“沒錯,但是黑澤城是個混亂之地,表面上是鎮(zhèn)國公主的控制范圍,實際上主導(dǎo)的整個黑澤城的還有很多的勢力,其中就有黑鯊堂,除此之外,還集結(jié)圣武各地眾多的黑暗勢力,因為那里就是無法無天的三不管地帶,非常多那樣的人匯聚!”
“如此說來,當(dāng)年我父親奉命討伐黑澤城,也是受玄宗皇帝的旨意,但中途遇到襲擊,還真的是朝堂之中某些人蓄意所為??!”陸天漸漸落寞神色。
白浪接著道:“這個當(dāng)然,以陸家當(dāng)年的威望,誰還有這么強大魄力敢直接鏟除陸遠山呢?”
陸天沒有接話,眼皮只一直低頭吃肉,他在沉思眼下的形勢。
陸家的仇敵不但是天雙城里的三大家族,遠在圣武帝都的長洛城,那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三人酒足飯飽后,穿過交錯的巷子,來到一處隱蔽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