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傻的也應(yīng)該明白薛姨媽的言下之意了。
薛寶釵羞澀的低下頭,她今年十四歲了,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jì),每當(dāng)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時常的會幻想自己未來的夫君會是什么模樣。
薛家在金陵也算是可以排的上名的名門望族,作為薛家的大小姐(薛寶釵之父是薛家嫡長子),這兩年來,已經(jīng)有不少的媒婆上門提親了。
來提親的無不是金陵門當(dāng)戶對的士紳商賈家的子弟,好的壞的參差不齊,薛寶釵也見過一些,后都被薛姨媽以年紀(jì)尚幼的理由給拒絕了。
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家在京城中有像榮國府這樣大戶人家的親戚,更不知道自己母親打的是這個算盤。
可平心而論,在薛寶釵所有聽過見過的男子中,賈寶玉的確是最優(yōu)秀的,生的好就不說了,出身國公府,還是聞名天下的榮國公府,最重要的一點是府里的老太太極其的寵愛他。
“可是,老太太的位置以后會是鳳姐姐的???”薛寶釵不解道。
她也聽聞了邢夫人的事,如果說以后還要再出一個太夫人,也應(yīng)該是自己的表姐(王熙鳳是薛寶釵的表姐,賈璉是薛寶釵的表姐夫)。
薛姨媽當(dāng)然理解自己女兒的意思,可事實上并沒有這么簡單,薛姨媽人老成精,什么事沒見過,在和王夫人聊天的過程中,已經(jīng)確信了自己姐姐這一房已經(jīng)掌握了榮國府實際的大權(quán)。
她知道老太太不喜歡她長子那一房,偏偏寵愛二房,對賈寶玉更是寵溺到天上去了,雖然現(xiàn)在榮國府的爵位是在大房那里承著,可以后的事還真不好說,按照自己的猜測,以后這榮國府,十有八九還是自己姐姐這一房的。
若是自己的女兒能嫁給賈寶玉,那可真是天賜的好姻緣,至少就目前來看,沒有比這更合適的選擇了。
賈寶玉那孩子以后若是做了什么榮國侯之類的,自己的女兒可不就是妥妥的侯夫人嗎?若是再做了國公,那還真不敢想象。
薛家有的,榮國府也有,薛家沒有的,榮國府還有,而且這樣還是親上加親,等以后老太太去了,這榮國府還不是她薛家的天下?
念于此,薛姨媽急不可耐,也沒心思再和薛寶釵打啞謎了,直言不諱道:“媽把你許配給寶玉怎么樣?”
薛寶釵雖然心中已經(jīng)猜出個七七八八了,可被這么直白的一問,還是害羞著雙手掩面,轉(zhuǎn)身欲走。
薛姨媽拉住薛寶釵的一只柔荑,笑道:“咱們娘倆還有什么話是不能說的?”
若是問薛寶釵愿意嫁給賈寶玉嗎?答案是愿意的,她對賈寶玉還是很有好感的。
而且自古以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在這件事上女兒家沒有選擇的權(quán)利,與其被動的嫁出去,不如在有合適人選的時候主動選擇,畢竟在薛寶釵看來,賈寶玉還是極不錯的。
……
南城,平康坊。
這里是神京城的紅燈區(qū),青樓的聚集地,燕來街,數(shù)丈寬的街道一眼望不到頭,街道兩邊開了數(shù)十家的青樓。
夜晚,街道兩側(cè)的青樓燈火通明,街道上人來人往,無數(shù)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的花魁們朝路過的男子們發(fā)出了最誠摯的邀請。
“大爺~來玩嘛~”
“喲,大爺,您來了?”
“大爺,您樓上請。”
夾雜著花魁們身上的香水和胭脂味的香風(fēng)在人群中滾動,配合一句句不堪入耳的淫言蕩語,把一些男子拉向這個樓那個館。
戌時初刻,距離宵禁還有一個多時辰,京營的兵士還未進城,五城兵馬司的捕快們正忙著四處緝拿盜賊。
最是人間的富貴,全都云集于此,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熙熙攘攘,熱鬧至極。
說起青樓來,原指的是豪華精致的雅舍,有時也作為豪門高戶的代稱,到了晚唐時,青樓就變成了煙花之地的專用名詞。
青樓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顧客通過其名便能看得出來,一等二等青樓名字聽起來頗有文雅之意,一般叫“閣”“館”或者“院”,能來這里飲酒作樂的非富即貴,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來的。
三等四等的青樓一般用“樓”“班”“室”等,在此不作贅述。
例如燕來閣,便是整個神京城最大的青樓,門口的街就是以其名而命名的,足有七層之高,在建筑多為木制結(jié)構(gòu)的大劉,這個層數(shù)已經(jīng)很夸張了,除去那些寺廟和道觀里的各種塔,和皇城及其城墻,燕來閣已然成為神京城里最高的建筑,鶴立雞群,渾身散發(fā)著光芒,佇立在南城。
這里的客人不能再用非富即貴來區(qū)分了,整個神京城非富即貴的達(dá)官貴人很多,而做為最好的青樓,自然是男人們飲酒作樂的首選之地,大家都想來,因為燕來閣里有其他青樓都沒有的好玩之處。
每年,大劉附屬的那些小國,例如西域諸國,草原上的一些部落,高麗,他們的君王在向大劉進貢的禮品中,就有本國漂亮的年輕女子。
這些女子是不能守收入宮中的,大劉皇室的祖訓(xùn)中明確指出:凡皇室者,不得將外邦之女納入家中。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防止玷污了大劉皇室高貴的血統(tǒng)。
皇帝用不著,就會把這些年輕漂亮的女子賞給文武百官們,大部分文官收了后,轉(zhuǎn)手就會賣出去,皇室怕這些外邦之女玷污了他們的血統(tǒng),這些文官們也害怕。
誰都不愿意自己的子弟里出了一個混種,那樣非得被人笑話死。
一來二去,這些各國進貢來的漂亮女子一部分便被燕來閣買去了,剩下的一般都被武將們當(dāng)小妾養(yǎng)了,文臣們在乎血統(tǒng),沒讀過什么書的武將們卻不在乎。
那些富人雖然有的是錢,奈何沒權(quán)沒勢,對上的不是這個侯府,便是那個國公府,說不定再會碰上一個什么王府。
就像是草原上爭奪交配權(quán)的獅子,往往強壯的那一方會取得最終的勝利,敗者只能灰溜溜的躲在遠(yuǎn)處羨慕的觀望,這些富人剛和那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對上,瞬間就敗下陣來。
所以,能進燕來樓的,侯府都是最低標(biāo)準(zhǔn),國公府的也只是勉強能站穩(wěn)腳跟,真正好的全被宗室那些皇親國戚給霸占去了。
皇商出身的薛蟠,連進燕來閣大門的資格都沒有,但是因為有賈珍領(lǐng)著,他不僅進來了,而且玩的興高采烈,樂不思蜀。
賈珍作為寧國公府實際當(dāng)家人,在外面還是有些面子的,燕來閣他是???。
燕來閣很大,越往上的包間越貴,三樓,一間大包廂內(nèi),賈珍,薛蟠和賈蓉三人正在欣賞西域舞姬的絕妙舞姿,薛蟠已經(jīng)跟老鴇放過話了,怎么貴,怎么瀟灑,怎么來,一切消費全由他薛公子買單。
有人請客,賈珍賈蓉父子倆自然不會客氣,價值百兩紋銀的西域葡萄酒就拿了十幾瓶,連裝酒的杯子是美玉做的。
薛蟠是有點傻,受不住別人的吹捧,三言兩語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此刻的薛蟠正在賈珍父子倆吹捧的海洋中暢游,不知不覺把自己家什么底都交出來了,還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是因為在金陵打死了人,不得已才到京城來避難的。
還說秦淮河上的金陵十八花魁,哪個都比他們玩過的好上幾十倍,只可惜這次一來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回去了。
賈珍賈蓉父子倆互相看了看,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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