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七安如此,在賀皓月看來,是兒子對相親的不滿和抗議。
賀皓月心中暗罵道:小兔崽子,你敢反抗,看我回家怎么揍你!
賀皓月罵完后摸了耳朵一下,被陸七安看到了,他的后背冒了一層涼氣。在美姨面前,媽媽這種商場精英是不會怒形于色的。但是,摸耳朵這個動作,他太熟悉了。
那可是賀皓月揍他前的一個習慣性動作,對,就是習慣!
陸七安的注意力被這個動作吸引后,停止了打噴嚏。他靈機一動,趕緊對羅奕涓說:“不好意思啊,我對文靜的美女過敏”。
陸七安的話,讓羅奕涓靦腆一笑,美姨的眼神在陸七安和羅奕涓之間流轉(zhuǎn),以為他們二人彼此中意。她也很高興,便舉起果汁說:“今天,咱們聚在一起,實屬有緣,為了咱們的緣分,以果汁代酒,咱們干一個”。
賀皓月生性豪爽,說:“既是有緣,該喝酒慶祝才行”。
羅奕涓趕緊攔著說:“陸哥哥下午還要上班呢,不能喝酒”。
美姨故作嗔怪道:“傻孩子,你下午不也上班呢嗎”,然后對賀皓月說:“小月啊,讓你見笑了,這孩子就是實心眼待人”。
賀皓月反倒很是喜歡,她看得出來,羅奕涓對陸七安很是喜歡,滿心眼里都是她的兒子。
這也挺好的,這個女孩子看著也乖巧文靜,自己也挺喜歡的。
賀皓月喜愛地看了一眼羅奕涓,說:“我就喜歡實心眼的孩子,我今天真是高興,咱們真應該喝酒”。
美姨聽賀皓月表態(tài),心中高興。陸家的家境殷實,賀皓月和陸泊儒皆是高素質(zhì)人才,家教一定差不到哪兒去,是個好人家。
至于陸七安嘛,黑是黑點兒,整體形象也不嚇人,又是醫(yī)生,情商還不低,也不錯。
現(xiàn)在,賀皓月看上了涓涓,那這事兒十有八九是成了。自己的外甥女兒真要是嫁進陸家,這一生算是有個好的歸宿了。
于是,美姨別有意味地說:“咱們啊,今天先喝果汁,等喝喜酒的時候,一定痛飲”!
美姨此話雖中賀皓月之意,卻讓羅奕涓羞紅了臉,低下了頭。
陸七安呢,則趕緊看向別處,心想:哪跟哪兒啊,你們可別再亂說了。
可是,陸七安卻驚恐地發(fā)現(xiàn),對面隔間坐著黃靜燦。
啊?!
她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怎么就這么巧!陸七安竟然一點兒也沒察覺,他誠心祈禱,剛才美姨的話,黃靜燦沒有聽到。
陸七安小心地審度黃靜燦的表情,只見坐她對面的朋友說得正起勁,她微笑著傾聽,似乎沒有聽到美姨的話。
陸七安稍稍放了心,又偷偷地看了黃靜燦一眼,趕緊低下頭,恰巧服務生端來了煎牛肉,他立刻拿起刀叉,埋頭吃飯,再也不敢抬頭了。
等他再次抬頭的時候,卻不見了黃靜燦的身影。
?。渴裁磿r候走的???
她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難道是生氣了?
陸七安無法安心了,莫非她真生氣了?他莫名地慌亂起來,以致于賀皓月跟美姨談的什么,他沒聽到。
賀皓月囑咐他跟羅奕涓多多相處,聯(lián)絡感情,他恍惚到不主動要羅奕涓的電話號碼,還是賀皓月命令他留下羅奕涓的電話號碼,他才拿出手機來記下。
用餐結(jié)束后,美姨帶著羅奕涓走了,賀皓月面帶笑容,問陸七安:“丑兒子,這次感覺不錯吧,這個羅奕涓挺好的。”
陸七安皺眉,但是沒敢表態(tài)。賀皓月久經(jīng)商戰(zhàn),察言品意,觀人于微,或皺眉,或挑眉,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皆逃不過她的眼睛。
陸七安這一皺眉,賀皓月便知道他不滿意,悠悠地說:“沒看上啊,丑兒子,不要緊,晚上還有一場”。
“媽”,陸七安哀求,賀皓月不急不慢地說:“兒子,你放心,媽給你準備的是各種風格的女孩子,你慢慢挑,總有一款適合你啊”。
陸七安捂著頭,說:“媽,我不喜歡她們”。
賀皓月聞言,再也耐不住性子了,柳眉一立,不怒自威,問陸七安:“那你喜歡什么樣的?”
雖是只有這一句,語氣中并無苛責,但是已有三分嚴厲。
陸七安只得老實交代:“媽,我有喜歡的女孩子,而且正在追”。
賀皓月一聽,柳眉一舒,化成溫暖的笑意,說:“真的嗎,兒子?”
陸七安點頭,賀皓月高興地說:“只要我兒子喜歡女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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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么話?
難道我不喜歡女人,還喜歡男人不成?
不過,他沒敢說話,憨笑著點了一下頭。賀皓月繼續(xù)問:“那你追求的戰(zhàn)況如何了?”
“可能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陸七安蔫兒了。
賀皓月著急地問:“怎么回事?”
陸七安指著剛才黃靜燦呆過的隔間說:“人家剛才就坐那里,看著我相親”。
“啊?”
賀皓月驚異不已,問:“她特意來看你相親的?”
陸七安搖頭,說:“她要是對我這么上心,我就不用那么辛苦地追了”。
賀皓月點頭,明白了,這是恰巧碰上了,怎么就這么巧,然后拿起叉來敲了陸七安的頭一下,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說,你早說,就不來相親了”。
“媽”,陸七安捂著被敲疼的地方,剛想說話,賀皓月催他:“還在這磨蹭什么,還不快去”。
“去干什么?”
“干什么?去把我的兒媳婦給追回來?。∥铱筛嬖V你,陸七安,要是追不回來,以后你自己給我生孫子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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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七安心里苦啊:我要是有那本事,還活得這么悲催嗎?
“快去啊”,賀皓月推他。
陸七安幾乎被推到地上,他逃也似的離開了西餐廳,直奔兒童康復科。
他來到的時候,還未到下午上班的時間,他在兒童康復科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找到黃靜燦,只好去找周瑭。
周瑭一見他,便笑意盈盈地問道:“喲,相完親了?戰(zhàn)果如何?”
“黃靜燦呢?”
陸七安顧不得周瑭的調(diào)侃,急切地問。
周瑭回:“她表姐來了,她們中午出去吃飯了,還沒回來呢”。
陸七安坐在椅子上,一邊解領(lǐng)帶一邊說:“那我在這等她吧”。
周瑭看他煩躁,問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找黃靜燦干什么?”
“哎呀”,陸七安嘆道:“你說怎么那么巧,我去相親,黃靜燦就坐我對面”。
“???”
周瑭亦覺得陸七安有點兒倒霉,問:“那么說,她把你相親的全程看完了?”
“應該是”,陸七安哭喪著臉回答。
“那怎么辦?”
“這正是我想問你的”!
周瑭嘆了口氣,回:“黃靜燦看似柔靜,實則非常有原則的,只怕這事兒難解決嘍”!
陸七安著急地站起來,說:“所以,我才來找你討個主意啊,你快想想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