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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庶民

第九章 三劍斷神臂

北境庶民 衾穹 2272 2019-07-21 14:14:10

  一個面目猙獰的佞臣,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老師和一個驚慌失措的昏君。在這富麗堂皇的寢宮里,當(dāng)著一群虎狼之面,上演著追逐游戲。

  “言與清,你個老不死的,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又老又倔的東西。”

  言與清也不顧自己溫文爾雅的形象,完全成了一個瘋癲的老頭,揮舞著衣擺,遮擋閃避著吳赫的攻擊。

  木衷微微轉(zhuǎn)了下目光,身旁的南天遠(yuǎn)嘴角還帶著微笑,看著眼前的一幕鬧劇,顯得饒有興致,像一個久居深山的獵人,坐山觀虎斗。

  遙想當(dāng)年,幼帝登基,自請封地西南,永鎮(zhèn)邊陲,遠(yuǎn)離朝野,久居蓬洲,王師不達(dá),拋光隱晦,厚積薄發(fā)。避內(nèi)庭間明槍暗箭,錯宮墻中勾心斗角,嘆九州分崩離析,笑王城歌舞升平。

  除卻樓三離還在安撫文央的喪妹之情,身后的一干臣將的嘴上也掛著不同程度的笑意。

  艾王后的鸞架還停留在皇城馳道以外,重兵護(hù)衛(wèi)著。

  鸞架里一個丫鬟招呼著鸞架旁撐著雨傘的奴才。

  “管事兒太監(jiān),你過來!”

  “哎,姐姐啥事兒,請吩咐?!?p>  “王后問你,已經(jīng)過去了多少時辰了,還有里面局勢如何?”

  “姐姐,已經(jīng)過去了半個時辰了,你且告訴王后,方才奴才冒著危險才進(jìn)了一趟皇城,向里面的一些將領(lǐng)打探,里面大局已定,應(yīng)該在打理后續(xù)了,明兒個一早啊,皇城就還根原來一樣?!?p>  太監(jiān)主管笑了笑,忽然看了下順著鸞架淌下的雨簾。

  “看著天兒,也是要消停了?!?p>  “可不是嘛,這都下了多久了,從來沒見過這么大的雨,總算是消停了?!?p>  說完丫鬟就準(zhǔn)備反身進(jìn)鸞架內(nèi)回稟,被太監(jiān)主管輕聲喊住了。

  “還有什么事兒嗎?”

  “沒,沒有,姐姐,宮墻里面真的好危險的?!?p>  “行了,知道了,會給你美言幾句的?!?p>  太監(jiān)主管堆著滿臉肥肉橫線,笑得怪異難看。

  言與清一個年邁老人,怎么也比不過吳尚書的體力,在一番追逐下,眼看吳尚書就要得逞了,木衷身手如迅雷,取頂上束發(fā)玉簪,彈指間竟將吳尚書貫穿頸脈,訂在了柱頭之上,染紅了整的玉簪。

  一剎那,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就連南天遠(yuǎn)也稍微一瞬間,不解的眼神看著木衷,不過也在轉(zhuǎn)瞬間退卻一步,喝止了蠢蠢欲動的蔣至,左乾震。

  “主公,木衷莫不是看言與清這一廂愚忠,為之動容,心生異變?!?p>  “不得妄動!”

  木衷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南天遠(yuǎn)拱手鞠躬,南天遠(yuǎn)雙手撐著身后沖動的臣將。

  “木將軍盡管去吧,孤說過,木將軍做什么都行,孤把身家性命都托給將軍了,不后悔,孤無怨!”

  文央也從悲憤中調(diào)整過來,一時的悲憤也讓他摸不清狀況。

  “樓兄,這?主公想假吳赫之手刃昏君性命,木衷這是?”

  “文兄不必詫異,這是木衷與主公之間最后的博弈了。”

  看著木衷踏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上前來,豐元帝終于在驚慌中露出了雀躍之意。

  “木將軍,我就知道,你和言太傅一樣,是朕的忠臣良將,只要有木將軍在,朕就無憂,快,快調(diào)集黑云軍,讓他們懲戒了這群叛逆,有黑云軍在,朕誰都不怕!”

  木衷冷眼看了一會兒豐元帝,豐元帝見木衷久久沒有回應(yīng),臉上的笑意變得抽搐了幾下。

  “木,木卿,護(hù)國神臂,護(hù)國神臂是先帝賜的?!?p>  木衷頓了頓,解下腰際的重劍,砸在地上,渾厚的嗓音壓的豐元帝感覺像是喘不過氣來。

  “陛下,臣特來還你這神臂,先帝賜恩典,臣受你三劍。你只消擎此劍,取臣性命,柱上玉簪尾,便是黑云軍虎符,你可調(diào)兵遣將。”

  虎符!

  所有人這才注意到那玉簪尾的吊墜,不過已經(jīng)被染的殷紅,自然不好辨認(rèn)。

  一聽到黑云軍虎符,南天遠(yuǎn)身后的臣將又騷動了,不過還是被南天遠(yuǎn)死死地喝止住了。

  “木將軍說的什么話,朕怎能殺木將軍,朕不要刺你三劍,你去取虎符替朕殲滅了這些叛軍就行!”

  木衷突然雙目瞪大,沖著豐元帝吼道。

  “撿起來!”

  言與清也在一旁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急得直跺腳。

  “懦弱,懦弱,這是你最后的希望,撿起地上的劍刃,殺木衷,取虎符!”

  豐元帝迷茫的看了眼言與清,才顫抖的取出地上的重劍,或許是重劍太沉,拿到一半,屋外平地一聲驚雷,竟下的重劍摔落在地。

  “一劍?!?p>  木衷口氣平淡如水,南天遠(yuǎn)看身后的臣將止住了騷動,才慢慢靠上前去,走到木衷身后。

  豐元帝再一次舉起重劍,重劍在豐元帝的手中不停的晃動,抵近木衷的胸口,劍刃晃動得越厲害,最后在搖擺中再一次跌落在地。

  “兩劍。”

  “木將軍身上戰(zhàn)甲太厚,劍刃太滑?!?p>  砰砰兩聲,木衷將身上的戰(zhàn)甲的繩結(jié)扣鎖一解,應(yīng)聲落地。

  言與清急得雙手直拍大腿,吼道。

  “陛下啊,你再懦弱,可就真的就回天乏術(shù)了!”

  這句話一瞬間點(diǎn)醒了豐元帝,再一次拿起劍,卯足了勁,也少了幾分晃動,對準(zhǔn)了木衷的胸口,鋒利的重劍輕而易舉的在木衷胸口陷入一道血渦。

  “刺呀,刺下去,趕緊刺啊!”

  言與清焦急萬分,豐元帝閉緊了眼,才下定了決心,高吼一聲,奮力的將要把劍刺出。

  緊接著傳來南天遠(yuǎn)熟悉的放獷笑聲。

  “嘿嘿嘿嘿,三劍咯,皇侄,你輸了,木將軍,如何,還對孤有疑慮么?”

  豐元帝睜開眼,重劍始終沒有再入木衷身軀半分,南天遠(yuǎn)的手死死地鉗在了劍刃上,掌心的血順著劍刃滴下。

  木衷看著豐元帝,正對著一腳踢出,豐元帝直接被踹出數(shù)丈遠(yuǎn),撞在了柱子上。

  南天遠(yuǎn)看著癱軟的豐元帝。

  “第一劍,你懦弱無能,第二劍,你當(dāng)斷不斷,第三劍,你忠奸不分?!?p>  言與清蓬頭垢面的坐在地上。

  “南天遠(yuǎn)啊,不愧為當(dāng)世梟雄,老臣佩服,佩服,難怪連木衷大將軍都能入你麾下,也罷也罷,有你南天遠(yuǎn),大昊江山無憂?!?p>  南天遠(yuǎn)對著言與清拱手禮拜。

  “言太傅是世家大儒,孤不傷你,若言太傅不棄,還請言太傅依舊坐守朝堂,共賞大昊江山穩(wěn)固。”

  言與清從旁邊拿起吳尚書掉在地上的劍。

  “你都說了我是大儒,豈有畏生死而茍性命的,陛下啊,記住了,忠言逆耳,良藥苦口?!?p>  說完又看著南天遠(yuǎn)。

  “老朽也教你一句,世事輪回,因果報應(yīng)?!?p>  “受教了?!?p>  “哈哈哈,南天遠(yuǎn),要想這大昊穩(wěn)固,你的路還長著呢,老朽在天上看著你!”

  南天遠(yuǎn)對著言與清再拜,言與清言罷提起手中劍刃,自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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