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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庶民

第二十九章 針尖對麥芒

北境庶民 衾穹 3058 2019-08-10 23:18:55

    伍良序已經(jīng)察覺到陸頭領(lǐng)的異樣,分分合合的纏斗之中,或多或少有了一個專攻方向。

  陸頭領(lǐng)原本的優(yōu)勢也慢慢轉(zhuǎn)變,打著打著,感覺被步步緊逼了,伍良序的攻守原本就旗鼓相當,如今每隔一個間隙,攻擊點便開始往右腿傾斜,陸頭領(lǐng)連連失手,一個細微的破綻逐漸被放大,直到越來越失利。

  “?。 ?p>  一聲尖銳的哀嚎,陸頭領(lǐng)的右腳直接招架不住,再加上伍良序緊鑼密鼓的攻勢,陸頭領(lǐng)再也繃不住,轉(zhuǎn)身撤離。

  伍良序跟著在房梁頂上竄下跳。

  雖說陸頭領(lǐng)掛了傷,但人家好歹也是武藝超群,再加上對黑街不像其他府院規(guī)矩有序,都是錯綜復雜的緊湊結(jié)構(gòu),憑借著地理熟悉程度,三兩下就沒了影。

  回到酒肆里,覃王坐在板凳上吹著小曲。

  “你可算是回來了,怎么樣?沒追上?”

  伍良序那是一個臉黑,論武藝,伍良序一直是目中無人的。

  “讓那小子跑了,我只是對這兒不熟,整的街里亂七八糟的,又臟又臭,房子也像是要垮了的?!?p>  覃王站起身來,拍拍伍良序的肩頭。

  “走吧,不用管他?!?p>  一路上,穿行的人群,不是破破爛爛就是奇裝異服,怪得很。

  伍良序一直警惕的看著四周。

  覃王看了眼身后繃緊神經(jīng)的伍良序問道。

  “你在干嘛呢?”

  “我總感覺不對勁,這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再加上剛才那家伙跑了,這里每一個地方都太便于隱藏了!”

  覃王在前面雙手抱胸,昂著頭大步向前。

  “哈哈哈,別擔心,黑街有個規(guī)矩,憑本事行走,和你打的陸瘸子,就是這兒的霸頭,他本來管黑街的秩序,你把他打敗了,估計已經(jīng)傳遍了黑街,現(xiàn)在這些人可惹不起你,你憑本事打贏的陸瘸子,他也不敢再來找你麻煩。”

  伍良序聽完這話才稍微有所了解,不過依舊保持著戒心。

  “你對這兒很熟???”

  “當然,我常來這兒行走?!?p>  “那你不通知官府來管一管?”

  “官府?這么跟你講吧,每個地方都有他存在的意義,黑街也是,這里是王城的貧民窟,也是各種不法之徒的混跡之地,也是各種情報的交涉之地。明面上京兆尹統(tǒng)管王城,右扶風分管區(qū)域和王城以西附近,而這片黑街吃力不討好,誰都不想管,暗地里他們也在這里收集情報,各種疑案冤情,在這里都可以找到蛛絲馬跡?!?p>  伍良序白了覃王一眼。

  “你們這些真黑,那他們不知道你是誰么?”

  “應(yīng)該不知道吧,我來這兒每次暗中前來,對了,良序,你不是在章先生身邊么,你怎么來這兒了?”

  “就是他讓我來的。”

  “哦?為何?”

  “這,你自己回去問他吧,我也不知道。”

  湖心的小屋已經(jīng)點亮了燈火。

  章休從衣袖中拿出一展畫像,伸展開,淚眼婆娑的看了一會兒,對著北方喃喃自語。

  “殿下,休已上路了?!?p>  隨后聽到湖岸畔的聲音傳來,又慢慢將畫卷裹起。

  覃王和伍良序在竹林小徑走著走著放緩了腳步。

  伍良序也直接,問道。

  “你怎么了?怎么到這兒磨磨唧唧的了?”

  覃王回頭看了一眼伍良序,還好覃王一向禮賢下士,對于這些能人,覃王也不計較尊卑禮教稱謂。

  “我…可能身體有些不適?!?p>  “身體不舒服,正好吧,這都到了,趕緊進去,你的下人不就在湖畔么,讓他們找點兒藥來?!?p>  覃王看著伍良序,無奈的擺了擺頭。

  “唉,你不懂?!?p>  說完就準備轉(zhuǎn)身,卻聽見。

  “殿下,到都到了,不敢面對了?”

  說話的方向正是湖心,借著月光,章休正好坐在小屋窗前,看到竹林間。

  覃王嘆了口氣,擺著衣袖往小屋走去。

  寧鴻甫看見覃王來了,拉著伍良序往湖畔去。

  “我和良序話要說?!?p>  章休和覃王隔著一張小桌席地而坐。

  良久不開口。

  覃王把玩兒著靠近手邊兒的小玩物,一言不發(fā),眉頭偶爾跳動,不敢去看章休。

  而章休一直望著覃王。

  “殿下,章休還坐在這兒呢?!?p>  覃王抬起眉頭,看了幾眼兒章休,隨后支支吾吾的說道。

  “章先生,本王,可能辜負了您的厚望?”

  “殿下何出此言?”

  覃王搖著頭,唉聲載道。

  “原本您讓我去朝政之時,主動提及讓父皇親自請木衷復職,可誰曾想,那衛(wèi)王,衛(wèi)王竟然也想到了這個,提前給父皇說了,不僅如此,竟然連,連蓬西侯都是他的人?!?p>  覃王氣得指著外面,手指不停的抖動。

  “然后呢?”

  “蓬西侯都成了衛(wèi)王的人,我決不能讓木衷也成為他的人,自然想阻止一番!”

  “結(jié)果呢?”

  說到這兒,覃王聲音就矮了半截。

  “結(jié)果父皇對我動怒,還把我趕了出來?!?p>  說著無奈的擺了擺衣袖,又對著章休說道。

  “事已至此,章先生,本王愛惜你們?nèi)说牟湃A本事,如若不棄,還請先生在府為客,當然,章先生原本是抱著輔佐本王立大志的,但今日本王此舉,著實令人失望,先生要走,本王也不強留?!?p>  章休反問道。

  “我走了,你怎么辦?”

  覃王抬起頭。

  “還能怎么辦,父皇令我禁足,我便在這府院中閑散度日?!?p>  “可有人不讓殿下安穩(wěn)呢?”

  覃王一驚,疑惑道。

  “什么意思?”

  章休笑著從懷里掏出一張字條,上面赫然寫著。

  覃王,黑街。

  覃王看了,大驚失色,這才拍手。

  “所以先生派伍良序來黑街尋我?”

  章休輕輕的點了點頭。

  覃王再一反思,細思極恐。

  “這么說來,那陸瘸子,其實是沖著本王來了!”

  “或許是吧?!?p>  覃王端著字條看了會兒,又問道。

  “原來早就有人知道本王的身份了,這么說來,黑街有我們的人?”

  章休慢慢搖了搖頭。

  “那為什么有人通風報信?”

  章休笑著看著覃王。

  “殿下想的會不會太簡單了,怎么覺得人家報個信就成了您的人了?”

  “那為什么?”

  “這天下間的利益,誰說的清呢,或許是他們的人,也或許是中立的呢?”

  “那他們?yōu)榱耸裁矗俊?p>  “為了利益,或者為了活下去?!?p>  覃王這才若有思的點點頭。

  章休又問道。

  “殿下是不是覺得朝堂之上也是這樣,不是您的人,就是別人的人?所以今天看蓬西侯站在衛(wèi)王一邊兒,如果陛下首肯了衛(wèi)王的提議,連木衷也成了衛(wèi)王的人?!?p>  覃王皺著眉。

  “云公木衷的個性有所耳聞,即使衛(wèi)王號令不動,但也算是衛(wèi)王提議請出來的,會給幾分薄面吧。蓬西侯和衛(wèi)王之前就有交情,在朝野之上,百官共睹衛(wèi)王與蓬西侯攀談家鄉(xiāng)長短,左丞相更是親自迎接蓬西侯,這可是板上釘釘?shù)?!后來蓬西侯支持了衛(wèi)王,百官都跟著效仿!”

  章休笑道。

  “衛(wèi)王也是這么想的,百官也是這么想的!”

  這下子覃王就疑惑了。

  “這從何說起?”

  “蓬西侯與衛(wèi)王有交情素有耳聞,而蓬西侯乃是兩朝棟梁,先帝在時就聽說常常與先帝爭得面紅耳赤,這樣的大臣,行的都是國事興衰大決策,絕不會為私人感情所左右,只能說,他覺得衛(wèi)王說得對?!?p>  “章先生的意思是蓬西侯不是衛(wèi)王的人?”

  章休又慢慢的搖了搖頭。

  “這,先生究竟何意?”

  “我只想提醒覃王,不要停留在膚淺之上,即使是又如何,今天他傾向于誰,明天他又背靠何人,這就是覃王想要的?”

  覃王拍了拍頭。

  “那我總得知道誰支持誰,這樣才能總攬全局?!?p>  “真正的總攬全局是懂得如何運用,殿下莫不是太單純了一些?今天他們的人,明天也可以是殿下的人,事在人為?!?p>  覃王還是有些迷糊的點點頭。

  “那先生的意思是,本王還不算絕路?”

  “只要還活著?!?p>  這下覃王才算走了定心丸,連忙對著的章休行禮。

  “多謝先生不離不棄,提點凌辰,只是,現(xiàn)在要如何是好?”

  “等?!?p>  “等什么?”

  “等一個機會。”

  覃王雖然疑惑,但也不再問,咬牙切齒的說道。

  “衛(wèi)王!得了勢竟然還想對本王痛下殺手!”

  章休拍拍桌子。

  “殿下,您又忘了剛剛休跟你說的,沒有確定的把握之前,不要輕易下定論?!?p>  覃王趕緊恢復了神色。但心里已經(jīng)種下了種子。

  黑街的院樓,多了一定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色車架。

  院樓里,黑街主人站在大廳中央,等候著堂上坐著的大人發(fā)落。

  右扶風嚴肅的眼神看著。

  “陸主人,你怕是要給個交代吧?”

  陸主人低著頭。

  “大人,陸瘸子的本事您是知道的,可那目標身旁有個更厲害的角色,陸瘸子也受了傷?!?p>  “哼,廢物!”

  說完身旁的衙統(tǒng)領(lǐng)也跟著對陸主人一陣數(shù)落,陸主人依舊低著頭不說話,屏風后面陸瘸子看衙統(tǒng)領(lǐng)仗著右扶風在,此般囂張,有些沖動,不過被總管拉住了。

  “主人吩咐了,狗仗人勢的多了去了,沒必要!”

  陸瘸子這才憤恨的放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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