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央慢慢的點(diǎn)了下頭。
“老臣大概猜到了殿下想說的?!?p> “哦,文大人請講?!?p> “聯(lián)姻,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文央笑嘻嘻的看著覃王,覃王跟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延稷帝的臉上露出些許難言之隱的神色,文央也看在眼里。
“這聯(lián)姻之事固然有效,但需知此刻聯(lián)姻,未免顯得我大昊有求于人,反而容易給他們一劑定心丸,就算是要聯(lián)姻,那也應(yīng)當(dāng)是給他們的恩賜,不能是求舍。”
“這…”
覃王一下子遲疑在原地,這方面確實(shí)先前還沒有想到。
延稷帝看了一眼月色。
“算了,丞相也回吧,今晚差不多就到這兒了,早些休息吧。”
文央行了一禮,笑著送別了延稷帝。
回去的路上,文央和覃王同行在宮廷夜色中。
“殿下能與陛下重歸于和,老臣甚喜?!?p> “還得多些文大人幫忙說話?!?p> “哪里,老臣不過是綿薄之力,主要的還是靠殿下自己?!?p> 覃王謙卑地向文央行禮致意,文央看在眼里也是滿心歡喜。
“不過殿下招募的府客也有些本事,能洞悉十二國之間,實(shí)屬不易。”
“唉,可惜了,還是有所欠缺,文相方才所問,凌辰卻沒有想周到,相必父皇心里也有些埋怨了,看方才父皇的神情,似乎略顯不悅了?!?p> 文央定在原地,轉(zhuǎn)過頭看著覃王。
“殿下想要聽老臣一句實(shí)話?”
“請文相不吝賜教?!?p> “陛下煩憂的并不是殿下,而是另有其人,其心昭著啊,而殿下呢,恰恰相反,陛下正在重新審視你呢,原本陛下還找老臣的,這會兒老臣也得以脫身,那是陛下在斟酌殿下所言呢?!?p> 覃王聽了立馬高興了。
“多謝文相坦言?!?p> 文央慢慢的走到自己的車架處。
“老臣這就告辭了,老了,不中用了,到這時間已經(jīng)犯困了?!?p> 覃王站在車馬旁,而是靜靜的等待文央上車離去,或許是看覃王這般謙遜有禮,臨行之時,文央還掀開車簾。
“殿下,老臣也算在陛下身旁呆久了?!?p> 覃王看文央有話要說,連忙靠近車架處。
“還請文相提點(diǎn)?!?p> “呵呵,提點(diǎn)算不上,只是待久了一些經(jīng)驗(yàn)之談吧,文央斗膽,陛下在文央眼中也不過是個束手束腳的君王,之所以事事躬親,源于不自信的表現(xiàn),而不自信的源頭,便是…”
說著文央忘了眼后宮的方向,覃王連忙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多謝文相提點(diǎn),多謝?!?p> 文央笑著掩上了車簾。
覃王慢慢的等著文央遠(yuǎn)去了,才乘坐自己的車架回府。
湖心的小屋,寧鴻甫起夜之時,正巧看見章休還坐在門口處,對著湖面入神。
“先生這么暗了,還不休息么?”
章休默默的搖搖頭。
“睡不著?!?p> 寧鴻甫找了件大衣,披在章休身上,章休對著點(diǎn)點(diǎn)頭致謝。
寧鴻甫也坐在了章休一旁。
“先生,鴻甫有一疑慮。”
“鴻甫但說無妨?!?p> 寧鴻甫嚴(yán)肅著臉問道。
“十二國的聯(lián)合弱點(diǎn),是先生先給鴻甫闡述的,為何,在和覃王談?wù)摃r,卻未提及聯(lián)姻一事兒?”
章休苦澀的笑了笑。
“當(dāng)時,我確實(shí)一時糊涂了,沒有想到,倒還好有鴻甫在?!?p> “不對,先生之智遠(yuǎn)在鴻甫之上,還請先生明言,是否是鴻甫做錯或說錯了?!?p> 章休認(rèn)真的看著寧鴻甫。
“鴻甫,千萬不要這么說,世人皆非圣賢,你要記住,永遠(yuǎn)不要輕視自己!”
看著章休這么說,寧鴻甫才覺得有一絲坦然,又稍微聊了一陣子,才慢慢的睡下,而章休依舊看著平靜的湖面。
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些東西不是沒想到,只是突然在口中哽咽了,害怕連夢都做不成。
第二天的皇貴妃宮中。
皇貴妃親自盛著飯菜,好不容易一家子又齊齊地坐在了一起。
南凌宇笑著說道。
“皇兄這次能和父皇重歸于和,并且還讓父皇另眼相看真是太好了?!?p> 南凌辰一杯淡酒入腹,滿是歡喜。
“是啊,也得多虧了府中有高人相助?!?p> 說這話的時候,南凌宇的眉頭微乎其微的抖動了一下。
“真是羨慕皇兄,哪像凌宇,還在同京城子弟商討著哪家的漂亮姑娘又到了出閣的年紀(jì)了呢?!?p> 皇貴妃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瞧瞧你這樣子,一點(diǎn)兒都沒出息!”
南凌宇憨厚的笑了笑。
“要那些有什么用,我這不是有皇兄么?”
南凌辰拍拍南凌宇的肩頭。
“凌宇,還是得做些事情,替父皇分憂才好?!?p> 南凌宇不屑一顧的夾著手中的肉食。
“哼,誰要管那些,太麻煩了,現(xiàn)在不是挺好的么,為什么要去找些麻煩事兒,我偶爾來陪陪母妃不就夠了?!?p> 皇貴妃雖然還是有些指責(zé),卻多了幾分欣慰。
“母妃呀,有嫣兒在身邊,已經(jīng)很滿足了,你也應(yīng)該向哥哥學(xué)下了?!?p> 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南懿嫣,問道。
“嫣兒,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俊?p> 南凌辰和南凌宇也同時抬起頭看著。
“是啊,妹妹,你怎么了,今天就覺得你沒規(guī)矩,見著哥哥也不喊,坐在這兒,悶葫蘆一樣的,干嘛呢?”
南懿嫣嘟著嘴叫囂道。
“還知道有個妹妹呢!”
南凌辰與南凌宇面面相覷,望向皇貴妃。
皇貴妃搖搖頭。
“多半又是因?yàn)槟宪怖璧氖聝海@丫頭啊,不知道咋回事兒,打小就跟南懿黎過不去,這不,最近你們父皇啊,又寵那南懿黎,這不就氣上了嗎?”
南懿嫣鼓著嘴說道。
“父皇那就是偏心,你看看那丫頭,當(dāng)著眾臣和使臣的面,公然穿著宮女的衣服,在那里搔首弄姿,父皇不但不怪罪,反而還偏袒她,甚至最后還問她要什么賞賜!”
皇貴妃也無奈的看了一眼,自家這個女兒,自己最清楚。
南凌辰低著頭,小聲的說道。
“嫣妹,別氣了,大度一點(diǎn)兒,南懿黎在宮里也待不了多久了。”
這話一說,南懿嫣馬上就趴著看著南凌辰,連同一旁的皇貴妃和南凌宇也都驚奇的看著南凌辰。
南凌辰咳嗽了一聲,皇貴妃望了望四周,喚退了奴才。
“凌辰啊,你說得那個,南懿黎那丫頭,是怎么回事兒?”
南凌辰小心翼翼地答話道。
“母后,實(shí)話說吧,父皇已經(jīng)采納了兒臣的獻(xiàn)策,文相都說,父皇是在考慮聯(lián)姻了?!?p> “聯(lián)姻?”
“嗯,文相都發(fā)話了,那就十有八九了?!?p> 南懿嫣想了想。
“不對!聯(lián)姻的話,你怎么知道是她,那萬一走的是我呢?”
南凌辰笑著打趣道。
“嫣妹,你想走怕是還走不成呢,你想想,整個皇宮,公主中要么就是成婚的,要么還沒長到年紀(jì),就剩下你和南懿黎,南懿黎那天那么耀眼,在周邊國使面前,大放異彩,你覺得呢?”
南懿嫣似懂非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
“你可不許框我啊,我不能出去,我才不要,我要一直留在母妃身邊?!?p> 皇貴妃寵溺的看了一眼。
“嫣兒,你遲早還是得長大的?!?p> “那我也不管,反正就是不能離開?!?p> 南凌辰吃著飯菜,優(yōu)哉游哉的說得。
“嫣妹你怕啥,你還有兩個皇兄呢,都能夠朝政議政,后宮之事兒,群臣大都討論不上,況且群臣的印象中,也是南懿黎最為出眾了,反正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行了?!?p> “那行,反正你不能騙我!”
皇貴妃還是很關(guān)切的問道。
“凌辰啊,母妃還想和你打聽下,是聯(lián)姻的哪個國啊,畢竟是你提議出去的,母妃心軟,你讓母妃知道一下,心里有底,若是像陳國那樣的,聽說現(xiàn)在還有戰(zhàn)火的交集呢,會不會不太好?”
南懿嫣倒是很咬牙切齒。
“就應(yīng)該把那野丫頭送到陳國去,接受下苦難!”
南凌辰義正言辭的說道。
“母妃,你可真是好人,你放心吧,兒臣府客已經(jīng)跟兒臣分析了,論目前的狀況就是大昌,東邊大昌,與咱們大昊之間,還算平和?!?p> 皇貴妃才安心的點(diǎn)點(diǎn)頭。
一頓飯一直暢談了一下午,到了回去的時候,南凌辰直接往湖心趕去。
這兩天,南凌辰一直容光煥發(fā),畢竟重新在父皇面前擁有了位置。
但是看到章休,卻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模樣。
南凌辰指著章休問道。
“這,這是怎么了,章先生怎么看起來這么憔悴?”
寧鴻甫也看了一眼,搖搖頭。
“不知道,自從前幾日與殿下談?wù)摿诉^后,就成這樣了?!?p> “是凌辰哪里做得不對么?”
章休瞇瞪著眼睛。
“沒有,就是偶然想起了舊人舊物,有些心事重重而已,若非先師,豈有休今日?!?p> 南凌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想念言泊余大儒了么,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章先生也不必掛懷?!?p> 這時候,才慢慢討論到朝中。
“如此說來,使者們還有幾日便要開始回程了?”
“是啊,說是交流學(xué)習(xí),但目的已經(jīng)了然了,實(shí)際上就是他們之間對大昊的試探,這下一知道木衷不出的消息,就急著一個個的訂好了歸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