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文央始終不言不語。
“父親,父親,你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還不是被你氣的了,你說說,你逞什么能,非要去顯擺什么,這下可好?”
說完,身旁還有別的臣子路過。
“文相,真是生了個好公子,真不愧為大昊忠臣良將。”
文央也笑著跟人打著招呼,可只有文央自己清楚,這些奉承的話,說得好聽,可現(xiàn)在如同插在自己心尖的銳器,表面同他們笑著夸贊,背地里都是苦笑。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文云天又接著說道。
“為臣子,此乃本分,父親何故擔(dān)憂?!?p> “云天吶,你聽爹說,那邊局勢不是你想象中那么樂觀的,不行,我就是拼了這頂丞相之職,也要同陛下再爭取一下,不能讓你去?!?p> 文云天連忙拉住了自己的老爹。
“爹,兒子心中并沒有想的多樂觀。再說了,軍中無戲言,軍令狀都立下了,豈有朝令夕改的,您這是讓兒子抬不起頭?!?p> “那也不如命重要!”
“君子當(dāng)有一死,不能舍身求仁,畏死求生活著有何意義?”
“你呀,真是翅膀硬了,行了,你愛怎樣就怎樣吧,管不了你了!”
“多謝父親體諒?!?p> 夜深時候,覃王府中,一聲清脆的敲門聲。
“誰呀,這大半夜的。”
看門的下人慢慢地露出一絲門縫,探出頭來。
看樣子還沒睡醒,惺忪的睡眼模糊不堪,敲門那人直接一把拽了出來,下人這才一個警醒。
“誰!你們是誰,干嘛!”
來人直接揪住下人的領(lǐng),啪啪兩耳光扇得清脆,下人正想大叫,直接被捂住了嘴。
“好好看看,這是什么?”
把令牌在下人眼前好好的晃悠了一陣,才將下人放開。
下人一臉驚恐,連忙跪地俯首。
“小人不知道是圣上駕臨,方才失了規(guī)矩,還請圣上恕罪,小人這邊去通報。”
剛想跑,就被剛才那個侍衛(wèi)一把拎住了后背。
“不用你通報,主子想自己去看看,滾一邊兒去,叫你們里面的人安安靜靜地做自己的事兒就行了!”
“是,是,是?!?p> 延稷帝一行,輕腳輕手地走進了覃王府,就看見府院之中,燈火通明。
延稷帝指著問道。
“這是?”
“這就是殿下招募的府客,他們好幾撥人,天天分了撥次,沒日沒夜的討論著,殿下對他們也可好了,專門安排了下人們一一對應(yīng)伺候這些府客們,哦,對了,還有三個在內(nèi)府,殿下那才叫一個好,專門請到了一個湖心小屋,與世隔絕環(huán)境優(yōu)美得,為了不打擾,還在岸邊專門建了臨時的屋子,住了十多名下人,什么都不干,專司這三人的起居生活,還不能打擾到,但又得一直候著。”
延稷帝望著身旁的侍衛(wèi)。
“喲,這是何等奇人,說得朕都想見識一番了?!?p> “陛下,夜深路遠(yuǎn),您還得早些回宮歇息?!?p> 延稷帝點點頭,看著旁邊的燈火通明。
“過去看看吧?!?p> 延稷帝隔著窗戶上的小孔,看著滿屋子里,討論得熱火朝天,不同行業(yè)的豪杰們各抒己見,有的爭得面紅耳赤,各種思想上的交流碰撞,產(chǎn)生出激烈的火花。
滿意的笑著點了點頭。
“看起來還有那么回事兒,就是這些見識還是短了些,庶民終歸是庶民,雖然能說出許多另類新奇的見解,但大都華而不實,你聽聽,這不就吵成這樣了,有些東西,根本就沒有絕對,只有平衡與疏導(dǎo)?!?p> 又過了一陣子,延稷帝也聽得津津有味,還是很少聽到這么直接而真摯的言語,嘴里偶爾還評頭論足。
郎中令正好起夜帶著鮮果前來慰問,正巧看見下人躲在屋外竹林下,連忙跑上前去。
“混賬玩意,不好好干活,躲在這兒干嘛呢!”
再低頭一看,林中還有幾人,直接跳了下來。
“好哇,偷懶的還不止一個,讓我看看都是哪些混賬玩意!”
說完就往前去查探,下人使勁的擺手,可郎中令依然我行我素。
“想就這么算了?想都別想,看我這次不好好教訓(xùn)你!”
剛說完,只見寒光乍現(xiàn),一柄銀色的長劍,抵在脖子處,下人趕緊捂住郎中令的嘴巴,輕輕在耳畔低語了幾句。
郎中令這才聚精會神,慢慢的朝最里面淡淡掛著笑意的那人望去。
確認(rèn)了一番,連忙跪地。
侍衛(wèi)執(zhí)劍問道。
“你剛剛叫誰混賬呢?”
郎中令連忙扇著自己的耳光。
“小人在罵自己,罵自己,小人不知圣上駕到!”
延稷帝掛著笑容。
“行了,不知者無罪?!?p> “陛下,您怎么來了,這小子,怎么辦事兒的,怎么也不通知,回頭好生收拾一番?!?p> “是朕叫他不要聲張的,再說了,這里面這么熱鬧,朕怎么好打擾了,行了,你也忙自己的,朕自己隨便轉(zhuǎn)轉(zhuǎn)。”
“那哪能啊,這小奴才話都不說,也不知曉王府諸多事宜,還是小的陪著陛下吧?!?p> 侍衛(wèi)冷笑道。
“就你會說話?”
郎中令連忙尬笑道。
“那不是小人不知道么,該死,小的該死!”
郎中令直接將慰勞府客的事兒扔給了看門的那個小人,自己跟著延稷帝一行,嘴里嘰嘰喳喳個不停。
“你還別說,這郎中令跟著是不一樣,什么都知道,朕到哪兒,剛有了疑問的苗頭,這就給朕釋懷了?!?p> “嘿嘿嘿,那是小人的榮幸。”
“就是這舌頭長了,你們主子不罰你么?”
“罰?罰小人什么?”
延稷帝滿眼歡喜地往前走了,侍衛(wèi)跟著看了眼郎中令。
“罰你割掉舌頭,要你聒噪!圣上有疑惑自然會問,需要你喋喋不休么!”
郎中令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走到在府中看了一周,延稷帝指了下前面的路,郎中令還將嘴捂住得,滑稽不已。
侍衛(wèi)走過去拍這肩膀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你會說話,連個眼色活兒都不會,問你前面通哪里呢?”
郎中令這才反應(yīng)過來。
“哦,前面,前面就是覃王殿下的書房了。”
“書房?看著還有微光啊,這么晚了,他還沒睡?”
郎中令連忙點著頭。
“是啊,殿下可勤奮了,比那些通宵達旦的府客們都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