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北王回京后不久就不治身亡,在京城內(nèi)不是沒有掀起些火花的。她雖然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卻因為老王妃身邊的姜嬤嬤對此很是清楚。
“……我不知她抱了這樣的念想,還望明表弟海涵。”
程嘉余的腳步頓住,她正要經(jīng)過一處角門,角門另一邊卻傳來聲音。
“表哥不必自責(zé),想來表妹是被慧兒誆來的……”
程嘉余嘆了口氣覺得有些頭疼,對著身后的元喜抬高了音量說到,“我那新來的那本畫工書你記著要尋時間給二弟弟送過去,這次又忘了……”
恰好錦枝剛剛被個二等的小丫鬟叫走了,現(xiàn)在程嘉余身邊就一個元喜。元喜反應(yīng)也快,在一旁配合著應(yīng)下了。
角門那邊果然聲音驟然聽了下來,程嘉余跨過那道角門恰到好處的驚訝。程嘉明正和王旭站在角門后面那處小竹林旁。
“大哥?旭表哥也在?”
程嘉余欠身行禮,王旭站在程嘉明身后也微微低頭算是回禮。
程嘉明上前來,“你怎么出來了?”
程嘉余低著頭,“近來在喝一副藥,因著時間到了只好先行告辭了?!?p> 她沒有說謊,只不過喝的是養(yǎng)血補虛的方子,不太打緊。
程嘉明點點頭,“身體重要,你既然出來了就快些回去吧?!?p> 程嘉余于是應(yīng)聲又悄然離開,許久才又聽人聲。
“余表妹……之前都在莊子上養(yǎng)病么?”王旭聲音低沉,帶著恰到好處的疑問。
程嘉明目光還停留在程嘉余離去的方向,點了點頭。
程嘉余回了自己的小偏院,坐在書房里練了篇字,錦枝就過來了,說是程老太太找她,程嘉余點頭,很快就收拾跟著去了。
程嘉余跟著錦枝去了老太太房里。
以往她都是在正廳的,這實屬少見。
程老太太似是剛起床,依靠在床頭,身上只披著外衫。
程嘉余行了禮,被程老太太叫身邊的嬤嬤攔下,“來,坐著?!?p> 程嘉余依言坐在了床邊的小凳子上,程老太太直入主題,“余姐兒,你方才為什么把錦枝帶過去?”
程嘉余早有準(zhǔn)備,低頭道,“孫女只是覺得……不太妥當(dāng),想著帶上祖母的人或許會好點?!?p> 程老太太聞言點頭笑了,“你抬起頭來,告訴祖母,哪兒不妥當(dāng)?”
程嘉余猶豫著抬頭道,“王家的表兄表姐們都在,若是只讓我們這些小輩們招待難免有所不周……言行上若有所欠缺想必錦枝姐姐也能勸著?!?p> 程嘉余自然不會明著說,在程老太太眼里她不知道程家在談程嘉明的婚事,就算察覺了程嘉慧的不對勁也不能講出個所以然。因此,就算知道,她也要說的委婉。
“你做的很好?!?p> 程老太太滿意道,“比起慧姐兒,你很好。你可知道,府里如今正在給明哥兒講婚事?”
程嘉余驚訝的看了過去,然后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小聲問到,“那晗表姐和二妹妹……”
程老太太斂了臉上的笑意,“她手伸得長,你記著,萬萬不能學(xué)她?!?p> 程嘉余輕聲點頭應(yīng)了,程嘉慧自作聰明,沒想過王家的家底,程老太太或者說程家未必看得上。畢竟程嘉明是程家二房的嫡長子,程家怎么可能允許他娶個家世低的。
至于程嘉明,他自然有他的計算,程嘉余大抵猜得出來。眼下剛剛提起說婚事的事情,他貿(mào)然說心有所屬想要陸文華,只怕將來陸文華進(jìn)了門也要被長輩詬病,所以這段時間他都沒有動作,可能也因此就給了程嘉慧錯覺,讓程嘉慧安排了今日這一出。
程嘉明自然不會不管,只是程嘉余也不介意賣程嘉明這個人情。
程嘉余還是很喜歡程嘉明的。
程嘉明的親事是程家如今的要事,也是程嘉余心上懸著的一塊石頭,她要盡快定下來才能安心。所以,程嘉余等不了程嘉明了,三月前,他的親事得定下。
程老太太伸手慈愛的撫著她的頭,“你是個乖巧聰明的,可有想好三月準(zhǔn)備什么?我聽你四叔說,你的琴彈的不錯,字也寫得極好,隨便一樣都是拿的出手的?!?p> 程嘉余懵懂,“孫女還在想……祖母,掌匱很厲害么,之前聽聞晗表姐掌家有方二妹妹就夸她……”
程老太太見她懵懂的樣子才想起來,程嘉余才十歲就送去了莊子上,對這些東西怕是不懂,就放緩了聲音道,“我們這樣的人家要娶的可以不精通琴棋書畫,但掌家不能不行,內(nèi)宅安康了,男人們才能放心在外面打拼。”
程嘉余懵懂點頭,“這樣啊,孫女上元節(jié)同二妹妹遇上了陸家姐姐和夏家妹妹,聽聞都開始學(xué)掌家了,二妹妹在府中也是學(xué)著,便以為掌家不難,是孫女不懂事。”
程嘉余說到后面不好意思的笑了。
程老太太卻是聞言心下微動,“你說的,是陸家的大小姐和夏家的大小姐?”
程嘉余點頭,“是啊,陸家姐姐是個極溫婉的性子,但是聽陸家妹妹說,陸姐姐掌起家來卻是毫不含糊的,夏家妹妹就比較自謙了,說自己總是氣笑夏伯母……”
程老太太瞇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挑,陸家和夏家跟程家都是相當(dāng)?shù)模侄己统碳医缓玫挂膊诲e,兩個她都見過,先前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到底總覺得程嘉明能娶個更好的,程嘉慧鬧這么一出,倒讓她覺著好了起來。
陸文華今年十四,夏子瑜卻才十二,年紀(jì)太小,程老太太想著,把陸文華納入了心里的人選里,成了最佳人選。
程嘉余此行的目的差不多也成了。
晚間程艦?zāi)细汤咸珷敾貋砹?,祖孫幾人用了飯,原本要散了,被程老太太留住吃起了昨日新得花茶。
程老太太一副有事要說的陣仗,程嘉余安安分分的坐著喝茶,程艦?zāi)蠀s是困了。
程艦?zāi)辖裉毂疾艘惶靹偦氐匠碳矣直怀汤咸珷斢?xùn)話,早就累了,不耐煩的胡亂灌了幾口等著。
程老太太忽視了程艦?zāi)希汤咸珷敿?xì)細(xì)品了口茶,然后緩緩開口道,“今日王家來了人,瞧著那意思,想同明哥兒談王家的大姐兒?!?p> 一聽是程嘉明的婚事程嘉楠在那邊就來了精神,程嘉余的話還歷歷在目,在場的幾個人都對程嘉明的婚事十分在意。
程艦?zāi)线€在想王家的大小姐是誰,那邊程老太爺已經(jīng)放下茶杯皺起了眉,“王家的大姐兒?王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