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路走好
花洛伶一言不發(fā),她靜靜的看著方秋思將大門恢復(fù)成剛來時的模樣,然后將馬匹牽好,坐了上去。
“阿伶,我們明日再回來?!狈角锼济銖姏_著花洛伶擠出了一個笑容。
“好。”花洛伶踏上了馬車。
兩人漫無目的的走了許久,一路上都沉默不語。
“阿伶,不好意思,剛剛讓你見笑了?!狈角锼急硨χ辶妫Z氣中分明聽出了一絲哭腔。
“秋思姐,沒事的,要不我們?nèi)ゴ螯c野味來吃吃?”花洛伶笑道,似乎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似的。
“好?!?p> 兩人走了許久才找到一個樹林,花洛伶讓她安頓好馬車,自己便出去獵殺野味去了,一會兒的時間,花洛伶便提著兩只野兔回來了。
花洛伶看見方秋思靠在一棵樹旁,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手里的那個黑色娃娃。
“秋思姐!我回來啦!”花洛伶舉著手里的兩只兔子,呦呵道。
方秋思將娃娃收好過后看著花洛伶手里的兔子。
“阿伶,我把火都已經(jīng)生好了,我們烤兔子?!狈角锼夹Φ馈?p> 花洛伶點了點頭,找了一塊尖石,迅速的將兔子清理干凈后拿了兩根樹棍串上。
不知不覺中夜幕也降臨了,溫度也稍微降了一些。
“烤好啦,來秋思姐,給你一個。”花洛伶遞過去了一只兔子。
方秋思道謝了一聲后邊啃起了兔子,花洛伶的手藝確實很好,兔子肉外酥里嫩。
兩人都沉默不語,啃著手里的兔子,方秋思突然哽咽起來,花洛伶見狀急忙放下手中的兔子,坐到了她的身邊。
“秋思姐,你想哭就哭吧。”花洛伶話落,身旁的人突然哭出了聲,哭的撕心裂肺。
花洛伶輕輕撫摸著她的背,自己心里也閃過一絲痛楚。
哭了許久,方秋思停下了哭聲,疲憊的睡過去了。
花洛伶為她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后蓋在了她的身上,自己也睡在了一旁。
夜過四更,方秋思突然醒了,她看了一眼身上的外套,眼神里閃過一絲柔和,目光轉(zhuǎn)向旁邊已經(jīng)熟睡的花洛伶。
“阿伶,你知道嗎,那天我在家門口發(fā)現(xiàn)了他蜷縮在那個角落,他從小無父無母,我便將他帶了回去,我父親讓他在咱們家干活,我們家管他吃飽飯,有地兒住,就這樣過了很久,我們長大了,他告訴我說想娶我,我便同意了?!狈角锼紘@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們很幸福,他修了一個驛站,雖然人不多,但是很開心,而我去外面拉糧食去城里賣,每個月有五十兩銀子的收入,女人都是愛美的,我自小也修習(xí)過巫術(shù),但是學(xué)藝不精,只會一點小把戲,為了美我每月會買一個黑鬼娃娃,這是修習(xí)巫術(shù)的人才可以用,會維持自己的容貌和外形。我記得他曾經(jīng)是很善良,很有禮貌的,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呢……”
方秋思又嘆了一聲,她抬頭透過樹葉看到天空上逐漸明亮,林中傳來清脆的鳥聲。
伸出手將外套輕輕蓋在花洛伶的身上,悄悄在她耳邊道了一句“好夢”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花洛伶醒來時已經(jīng)到晌午了,她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披著的外套,環(huán)視了一眼周圍,馬車糧食都在,方秋思卻消失了。
心里莫名慌張。
“我得去驛站看看…”花洛伶急忙起身將外套穿起,騎上馬背憑著記憶往驛站的方向走了。
“駕~”花洛伶雙腿一夾,身下的馬兒就飛奔起來,揚起一陣陣沙。
……
“吁~”花洛伶將馬栓在客棧外,直接破門而入,她進門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客棧內(nèi)鮮血遍地,正中央趴著一名女子,女子皮膚又皺又干,右臂不知去向,背后插著一把匕首,死相恐怖。
花洛伶心臟漏一拍,她顫抖的手輕輕將尸體翻了過來,看到面部是腦袋瞬間空白。
“秋思…姐?!彼еw,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花洛伶大口喘氣著。
方秋思死前兩眼睜的很大,舌頭被人割下來了,嘴巴呈現(xiàn)一個詭異的口型,似乎想說什么話。
“秋思姐,安息吧?!被辶嫔斐鍪謱⑺难劬ψ彀秃仙?。
“您生前那么愛美,走前也一定要很美?!被辶嫘渑壑信莱鲆恢毙M蟲,鉆入方秋思的體內(nèi),干癟的皮膚突然膨脹起來,恢復(fù)了正常模樣,可那皮膚卻失去了該有的彈性。
花洛伶將方秋思安葬在之前那個小樹林,為她立了一塊碑。
“秋思姐,一路走好?!?p> 花洛伶獨自一人回到了客棧,她找遍了客棧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任何行兇痕跡,包括也沒有看到方秋思她丈夫以及上次說話的那個女人。
她足足在這里等了半月也沒有任何人來,最后花洛伶為方秋思上了三炷香后便騎馬離開了,前往了去南厭的路上。
……
“唉…”花洛伶看著桌上的美食,也沒有胃口繼續(xù)吃下去了。
花洛伶推開房間內(nèi)的門,只見兩名侍衛(wèi)將她攔住了。
“王爺說您不可以出去?!币幻绦l(wèi)恭敬的說道。
“那就告訴他,我找他有事?!被辶嬲f罷便轉(zhuǎn)身回去了。
“是?!?p> 花洛伶又回到了房間內(nèi),無聊的看著窗外那棋死局。
思索了許久,拿起一顆白子下入了某個位置,死局,破!
“有趣?!睖剞o辰的聲音從她身后傳來。
“好運罷了?!被辶娴?。
“找我何事?”溫辭辰又是那副面無表情,幾乎所有情緒都只能表現(xiàn)在他的眼神里。
“我過兩日便準備去西緹國轉(zhuǎn)轉(zhuǎn)?!被辶婵聪驕剞o辰。
“那便與我同去吧,西緹的巫術(shù)大會也要開始了。”巫術(shù)大會是西緹每年都會舉行的一個活動,參賽者皆為西緹人,比賽的榜首會獲得城內(nèi)黃金地段的一座府邸,還會賞一百兩黃金。
“巫術(shù)大會嗎?那應(yīng)該挺有意思的?!被辶嫠妓髦?。
“嗯,每場都會設(shè)賭局,所以每年去的人都會很多?!睖剞o辰淡淡道。
“好,那便兩日后我們一同去吧?!被辶嫠坪醪恢挥X已經(jīng)對溫辭辰建立了一份莫名的信任。
“你臉上的妝別畫了,用這個。”溫辭辰從懷里掏出一個銀色的半臉面具遞給她。
花洛伶接過面具,做工很精致,她似乎曾見過這面具,但仔細一想,并未想起什么。
“謝謝?!被辶嫦驕剞o辰道了一聲謝。
“這兩日你就住這個房間,我有點事,兩日后我回來,然后一同去西緹。”溫辭辰說完便出去了。
花洛伶洗了把臉,將臉上的胭脂水粉都洗干凈了,拿出銀面具貼在臉上,雖然有點大,但并不影響什么。
“還不錯?!被辶婷嗣樕系拿婢?。
這兩日她都是在無聊中度過,不過沒有外面那些人的追殺,她日子清凈不少。
到了約定的時間,溫辭辰也回來了。
“姑娘,馬車已經(jīng)準備好了,王爺在外面等你。”王府的一名侍衛(wèi)在門外喊道。
“好,我知道了。”花洛伶穿了一身淡藍色衣裙,頭上束著一根簡單的木簪,銀色的面具為她增添一抹神秘感。
花洛伶匆匆走出府邸,發(fā)現(xiàn)溫辭辰早就在馬車旁等候她多時。
“久等了。”花洛伶向溫辭辰淡淡一笑。
“上車吧?!睖剞o辰一腳踏進馬車內(nèi),將花洛伶扶了上來。
“我們現(xiàn)在去大概幾日能到?”花洛伶問道。
“平常馬車需三日,而我的馬車,今日便能到?!睖剞o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還不等花洛伶開口,馬車突然動了起來,花洛伶一不留神就朝溫辭辰靠過去。
“這么快便急著投懷送抱嗎?”溫辭辰盯著花洛伶面具下的眼睛。
花洛伶被他的眼神盯得心慌意亂,臉上浮出一抹緋紅。
“對…對不起?!?p> 溫辭辰突然笑出了聲,他將花洛伶扶好過后便閉目養(yǎng)神了。
花洛伶也發(fā)現(xiàn)此馬車不必尋常馬車,她掀起窗簾,發(fā)現(xiàn)周圍的建筑都飛快閃過。
很快便出了城,走上了一條偏僻的小路。
“為何不走大路?”花洛伶疑惑。
“太多雙眼睛盯著本王,本王只是不想又被莫名參上幾本?!?p> 花洛伶點了點頭,他身份確實非比尋常。
馬車走了許久。她突然看到一條熟悉的小路,鼻尖一酸。
“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我一個老朋友?!被辶婺抗廪D(zhuǎn)向溫辭辰。
“好?!?p> 車夫在花洛伶的指引下來到了一片樹林。
“溫辭辰,其實你可以就在馬車上等我的?!被辶婵粗赃吀黄饋淼臏剞o辰。
“我不放心。”溫辭辰的話讓她啞口無言,便也任由他了。
憑借記憶力,花洛伶找到了方秋思的墓,墳上的草已經(jīng)長的很高了,還有幾朵小黃花開在墳邊。
“秋思姐,我來看你了?!被辶嫜凵癜档聛怼?p> 溫辭辰盯著墓碑,上面只刻了一句話:最美的秋思姐。雖然不正經(jīng),但這挺符合她的性格。
花洛伶摘了幾朵小黃花放在了墓碑前,又對著溫辭辰說道。
“我還想去一個地方?!?p> “我陪你?!?p> 花洛伶與溫辭辰上了馬車,花洛伶指了指曾經(jīng)記憶中驛站的方向。
二人到達后下了馬車,卻讓她意想不到的是,這間驛站竟然還在營業(yè),而且后來重新修建了一番,不再是曾經(jīng)的小客棧了。
她推開門,發(fā)現(xiàn)客棧內(nèi)還有不少旅人正喝著酒吃著花生,驛站內(nèi)搭了一個小臺子,一名女子正在上面唱著戲。
“喲,兩位客官。”掌柜開口說話的一瞬間,花洛伶殺氣沸騰。
她這輩子不會忘掉這個人的聲音,這個人就是當初房間內(nèi)說話的那個人,也就是方秋思的丈夫。
“我是方秋思的友人,請問她在嗎?”花洛伶冷眼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掌柜聽聞方秋思的名字時一愣,隨即面色兇狠,大呵道:
“什么方秋思,來搗亂的趕緊滾。”
花洛伶冷笑一聲,對著旁邊的溫辭辰問道:
“有劍嗎?”
溫辭辰將自己身旁的佩劍扒出來給了她。
花洛伶拿起劍,一眨眼就削下了掌柜一條右臂,驛站內(nèi)的人看到這一幕驚慌的逃了出去,包括臺上唱戲的那名女子摘下頭冠就落荒而逃。
“啊!你!你!”掌柜捂著胳膊,疼痛讓他的面部萬分猙獰。
“當初你削掉她一條右臂時可曾想過她是何感受?!被辶娴目粗?。
“方秋思那個賤人,她該死,她全家都該死,她父母殺了我父母,要不是為了報仇我才不會接近她!”掌柜惡狠狠的盯著花洛伶,嘴角還帶著陰狠的笑意。
“她父母之事,又與她何干?!被辶嫘睦锶计鹦苄芘?。
“呵!我同她的事又與你何干!”掌柜咆哮著,一口鮮血差點噴到了花洛伶的臉上,溫辭辰及時將她拉開了。
“她對你的愛你不是不明白?!被辶婷棵肯氲剿歉睆婎仛g笑的樣子她心里就一陣絞痛。
“狗屁愛,她送給老子老子都不要!”掌柜破口大罵著,花洛伶便不準備與他繼續(xù)交談下去,一只蠱蟲突然爬上了那掌柜的身上。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掌柜身體迅速干癟著,同曾經(jīng)的方秋思一樣,他的死相萬分恐怖。
“謝謝你的劍。”花洛伶將劍還給了溫辭辰。
“這驛站,燒了吧。”溫辭辰盯著花洛伶,他淡淡一笑。
“嗯。”
兩人出來后,拿起火把直接扔向了驛站內(nèi),這場火后來足足燒了兩日才將驛站燒的干凈,那掌柜的尸身也被燒成了灰,風(fēng)一吹便煙消云散了。
方秋思的墳頭旁在這兩日開出了幾朵艷麗的紅花。
“溫辭辰,謝謝你?!?p> “我不喜歡?!?p> “什么?”
“不喜歡你說謝謝二字?!?p> “好吧那我不說了。”
“我也不喜歡你叫我的名字?!?p> “那我叫你什么?三皇子?王爺?”
“你隨意拿我名字其中的一字叫便好?!?p> “溫…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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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oiLin
西緹第一美人:方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