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楚珩腦子里已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但臉上卻維持著平靜的表情,他伸手替沐瑜整理了一下劉海,又問,“那你到底是喜歡這種表白方式,還是說,只是喜歡那一條價值連城的項鏈呢?”
“陸少爺,虧你這么多年來,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還以為你多有經(jīng)驗,有多懂女人的心思呢,原來也不過如此!”沐瑜搖搖頭說。
“很多女人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越精致越昂貴就越無法讓人拒絕。”她頓了頓,又繼續(xù)往下說,“可是,對女人來說,價值連城這個詞語有兩種解釋,一種是貨幣上的,另一種是心靈上的。”
“雖然說一條鑲滿了名貴鉆石的項鏈確實讓人心動,但是再怎么樣,都比不過這一點:送項鏈的人是自己真愛的人。”
“項鏈本身再怎么貴都是身外之物,總有出得起這個價錢的人。真正的無價之寶不是別的,恰恰是……”她說著,芊芊玉指輕輕的戳了戳陸楚珩的胸膛,“你的心呢!”
沐瑜并沒有用力,但是不知為何,這一戳就戳進了陸楚珩的心里,他有點不自然的移開目光,聲音有點輕,“可是如果我愿意拿出我的心,但對方并不稀罕,那怎么辦?”
“什么?”沐瑜靠近他,“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楚?!?p> “沒什么?!标懗袼查g收斂好神情,抬手看了下手表,“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你明天還要上班?!?p> 沐瑜坐過去看了一眼他的手表,深以為然,于是按了下服務鈴。
服務生滿臉笑容的走進來,“兩位還需要什么嗎?”比如說,來個房間之類的?
沐瑜沒看懂他微妙的眼神,搖了搖頭說,“不需要了,買單吧。”
服務生看著沐瑜咬牙掏出自己的信用卡,有點疑惑,但還是維持著微笑禮貌的說,“沐小姐,陸先生已經(jīng)付過了?!?p> 沐瑜愣住了,她全程在旁邊也沒看到陸楚珩掏錢?。?p> 服務生繼續(xù)解釋道,“我們這里是會員制,餐費已經(jīng)記在陸先生的賬上,不需要您付賬的。”
沐瑜呆住了。
服務生的話語之間,陸楚珩已經(jīng)穿好自己的外套往外走,示意她跟上。
沐瑜悶悶的走在陸楚珩身后,“說好要請你吃飯的,怎么又變成你付錢了?”
陸楚珩對那點餐費很不以為然,走到自己的車旁邊,打開車鎖,把鑰匙扔到她手里,“就一頓飯的錢,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么斤斤計較。”
“你要是想報答我,今晚就換你開車?!?p> 沐瑜接過他的車鑰匙,非常猶豫,“你認真的嗎?讓我開?”
陸楚珩坐上副駕駛,“今晚喝了酒,不方便?!彼f著看了一眼沐瑜,“你該不是要告訴我,你不會開車吧?”
“開倒是會開,”沐瑜撫摸著車內(nèi)昂貴的配置,“可是我要是一個手抖,把你的寶貝磕著碰著了,那怎么辦?”
“怎么辦?”陸楚珩似笑非笑的說,“賠錢唄?!?p> 沐瑜瞬間枯萎了,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說什么都好,就是錢這個字最要命。何況這臺車看上去,每一處都價值不菲。
她嘆著氣說,“我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你錢的,要不我們叫個代駕?”
“不要?!标懗裣攵疾幌?,馬上拒絕。
“為什么?”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車?!标懗竦卣f。
沐瑜:???
“可是你不是叫我開你的車嗎?”
“你可以開,但其他人不可以?!标懗窕卮?。
沐瑜看了眼他,覺得不太能理解他的思維,只好發(fā)動車。
陸楚珩靠在座位上一言不發(fā),完美的側(cè)臉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有點移不開眼睛。
他的眼神似乎有幾分迷離。
“那個……陸楚珩,你是不是有點醉了?”沐瑜試探著問。
“醉?”陸楚珩看著她,“你以為我是你嗎?一瓶就倒?”
“哦?!?p> 沐瑜不說話了,哪個酒鬼愿意承認自己喝醉?
陸楚珩看著自己那邊的窗戶被緩緩搖下,皺眉,“又怎么了?”
沐瑜搖頭說,“雖然你沒有喝醉,但是車里全是酒味,我怕自己先醉了。”
陸楚珩疑惑地嗅一嗅自己的衣服,“有那么嚴重嗎?”
他邊說,邊靠近沐瑜想要嗅下她身上的氣味。
溫熱帶著酒香的氣息突然噴在耳根上,沐瑜手一滑,車子差點撞向旁邊的人行道柵欄。
沐瑜把車停在路旁,驚魂未定,“你,你,你干什么?”
沐瑜飛速地伸手把他推回座位上,拉上安全帶,扣緊,整串動作一氣呵成。
陸楚珩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沐瑜都懷疑他是不是睡著了,然而抬頭一看,卻裝進他明亮的目光中。
明明街邊的路燈很昏黃,但是他的雙眼里仿佛的只有自己的倒影,明明迎上了沐瑜的目光,但陸楚珩還是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安靜又深沉。
不知道為什么,沐瑜心里突然產(chǎn)生了種奇怪的感覺,不可名狀,難以形容。
她伸手在陸楚珩面前晃了晃,“喂,你還好吧?”
看來他剛才喝的酒后勁挺足的。
見陸楚珩垂下目光,沐瑜想了想又建議道,“你要是暈的話,就睡一會兒好了,到了我就叫你?!?p> “沐瑜,”陸楚珩良久才重新開口,卻沒有接過她的話題,“你能不能老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沐瑜疑惑地看著他,難道喝醉了居然變成好奇寶寶了嗎?
“其實,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有什么感覺?”也許是酒精的緣故,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沙啞。
什么感覺?
沐瑜還是第一次聽他問這樣的問題,她但還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
“怎么說呢,”她輕聲地說,“就覺得很輕松,很愉快,沒有負擔,能夠做最真實的自己?!?p> “你知道嗎?”沐瑜嘆道,“在我認識的所有人里面,你是唯一一個在這么多年里,不嫌棄我,每一年都能陪我痛快喝酒的人?!?p> “其他人,要不是皺眉教訓我女生喝酒不好,要不就是沾酒就睡,比我還不能喝。”比如她的大哥沐霆和好友沈青青。
陸楚珩聽完,彎起嘴角,“所以陪你喝酒,是我的特權(q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