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外園和陶淵明說的桃花源道是有異曲同工之妙,四面美景如畫與世隔絕,少了紅塵那般掙鬧熙攘之景,不過這里沒有阡陌交通,也沒有雞犬鳴吠,有的只是洞中那些女子的聲音
此時青年坐在園外園滿是花草的一處青石上,巨大的青石剛好供他盤膝打坐,不過他只是閉了一會雙目,便睜開了眼睛,因為對面的洞里聲音太嘈雜,那是龔琴雅兒在和那些白衣女子說事。
說是說事兒,倒不如是說爭吵,就見幾個青年未見過的粉衣女子,此時正拉住雅兒怒容說著什么,其中一個年齡看著稍大的女人一直大聲的抓著雅兒說話,直到雅兒走到洞口,青年才聽清她們的對話。
“雅兒!你不要胡鬧了,那個男的說自己失憶了你就信嗎?你不攔著他也就罷了,怎么還要跟他走?你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兒嗎?!”那女子厲聲道。
雅兒嘟著嘴道“哎呀!芳姑姑,爺爺本來就是讓我在此等候那條惡蛟,如今惡蛟封印在那個人身上,我自當(dāng)將他妥善安置了才好!”
“你就是想出去玩,六百年了,那外界爾虞我詐,你根本受不了,被人欺負(fù)了,我們也幫不了你呀!”芳姑姑說著“而且你身邊還跟著個不知來歷的,這怎了得?”
雅兒道“我已知他來歷,他很可憐的,被蛟差點奪魄上身,幸好他體質(zhì)非常……”
“住口,不行就是不行,我等傳音給昆侖,他們是五派之首,叫他們來帶了這小子處理了,有什么事兒也不用你管,若是真想玩,我們陪你出去,不可于那沒來歷的小子出去!”芳姑姑怒喝。
青年雖然被那姑姑稱做沒來歷的,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他卻覺得芳姑姑的話句句在理,于是跳下青石,走向雅兒。
這時雅兒臉已經(jīng)憋的通紅,她噘著嘴巴大聲道“我才不要,你們管了我?guī)装倌?,我才不要被你們管著,我都六百歲了,也是大人了,我能管好我自己!”
青年聽著這般大的年歲的雅兒,依然如小孩子般的撒嬌模樣,竟不覺有些有趣,但面上卻木訥的展現(xiàn)不了自己的表情,好像失憶帶走了他很多正常人該有的東西。
“雅兒,這位姑姑說的對,你且不要跟我一路。”青年說著又看看芳姑姑道“若是擔(dān)心,便叫誰把我?guī)ё咭埠??!?p> 雅兒回首看了眼青年,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判斷,若是想定了這人是好的,想定了自己怎么做,便是別人拿十頭牛,甚至一百頭牛,也是拉不回她的,她怒聲對青年道“你少要管,我說你是好人,你必是好人,我說帶你去尋記憶,便必然要去尋!”她話落突然一回身,看著芳姑姑道“姑姑,我才是這紫霞宮的主人,我不想冒犯你!”
芳姑姑卻依然焦急的道“姑娘啊,我看你到大,你可不能任性!更何況老主人也囑咐過你,既然是變數(shù),就不要過分參與其中,恐遭變數(shù)殃害!”
突然雅兒的面色一冷道“姑姑,我自有選擇,辦了事后必然回來,你且不必?fù)?dān)心!”她話落轉(zhuǎn)身便拉住青年便往前走。
芳姑姑本要上前攔住,而身后眾女子也要跟來,誰知雅兒一回身,手一握道“歸原!”
驀地,那些美艷的粉衣女子們都瞬間化作一個個紙片人飄在空中。
“這是!”青年驚訝的問道。
雅兒道“粉衣仙女都是爺爺用紙片人做的人偶,千百年了有了靈智,對我甚好,但是管束太嚴(yán),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她話落對眾紙片人道“一個時辰后術(shù)法便會解除,你們莫要來追我,我會回來的?!彼捖浔阕ブ嗄甑氖挚焖賱濋_了一道通往外界的通道,二人躍身入了通道消失不見。
這時那些白衣的女子此時一個個躲在洞里向外張望,一個個切切私語,而那些粉色的紙片人卻只能在空中亂晃,脫不了束縛。
人總是這樣,被束縛久了,總是會做些過激的事,就像龔琴雅兒,青年覺得她卻是有些激動,此時她帶著青年飛躍天空,轉(zhuǎn)瞬落在了一處城郭之外時,雅兒的臉興奮的通紅。
“我終于出來了,嗚呼!”她高興的叫著。
青年苦笑道“你是有多久沒出來了?”
雅兒道“我不是說了,六百年我一直未離開?!?p> 青年道“那確實是辛苦?!?p> 雅兒卻突然抓著青年的胳膊抬高道“別以為我同情你,就是不懷疑你,其實姑姑們說的對,我應(yīng)該把你送去昆侖,不過在這之前,我會幫你找記憶,如果你敢有什么異動,我必招眾派來絞殺你,知道嗎?”她恐嚇道。
青年佯裝被震懾,點點頭。
雅兒滿意的道“不錯,乖乖的姐姐一定照著你,莫要耍滑頭。”
青年再次點點頭。
“那好吧,我先看看走哪邊,然后找個地方再去吃頓大餐,就出發(fā)!”她笑嘻嘻的手一揮,驀地,一道精光乍現(xiàn),接著一個巴掌大的指南針出現(xiàn)在了雅兒的手心,指南針是金色的光暈聚集在一起的光圖,但是紋理精致細膩,很是漂亮。
卻聽雅兒道“指南指心,惟我號令,去崆峒!”她話落,就見指南針快速的旋轉(zhuǎn)起來,不多時指針便突然停在了一個角度上不動了。
“東南方向,聽說崆峒山在沙彌國和青野的邊境線上,遠可眺望三山五界,是個極美的地方,那里的崆峒派里有位聲名遠播的占卜大師清為大師,可看天地,知前世曉未來,很是不得了,如今恐怕以入元嬰神境,我很小的時候就聽爺爺說過他了?!?p> 青年道“那豈不是比你年歲還要大了?”
“那是自然,修仙之人,只要修為尚佳,便可百歲不老,千歲可得,就怕瓶頸之時難以突破修為,便到了劫數(shù)便沒了延續(xù)壽命的能力,這才駕鶴西去,像我現(xiàn)在以是金丹修為,算算還可活好幾百年,我這個樣子在修仙界算是小朋友了。”
二人邊說著,便入了城池。
此處乃是邳縣,今日剛好是廟會,雅兒見滿城的人,熱鬧非凡,與她那安安靜靜的紫霞宮比,不知好了多少,于是興奮異常,竟忘了青年,自己一個人跑的沒了影子。
青年被擠入人堆,本想找她,可看著她的背影,被人海擠得越來越遠,卻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身邊一人突然碰了青年右臂一下,誰知自己的手便瞬間被冰凍不能動彈,他慘叫一聲便倒在地上。
眾人聽了,都嚇的向后退去,擁擠的人潮也打開了個豁口,只有青年呆呆的站在那倒地慘叫的人身側(cè)一臉茫然。
倒地之人左手已經(jīng)被凍成了冰棍,手掌紫青,夏日然熱,卻滿手冰碴!
“我的手,啊!我的手!”
青年見地上的人痛苦嚎叫,突然想起自己的右手,抬起手看看這手上永遠未曾消散的寒氣,想起來了,龔琴雅兒也是因為自己的右手才沒有殺成自己,難道自己的右手便是自己能踏冰而行的源頭?
“這是怎么回事兒?”一個看客兒問道。
“我的手不知道碰到哪里了,突然就被凍上了!一定是妖怪!”倒在地上的人驚恐的叫道,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突然看到了青年,便大聲道“沒錯了,是你,你不是人!”
站在青年身后的人們都驚恐的向后退去。
“我不是故意的……”青年有些抱歉的說道。
聽了青年竟承認(rèn)是自己的凍得那人,眾人都驚恐的再次向后退,但是大家又覺得這個小子并沒那般兇惡,便都想看看到底什么情況。
“難道真是妖人?”
“我看不像???不如報官?”
“要是妖人,還是找道長比較好!”
……
眾人一陣議論,卻沒人去看那個倒地痛苦哀嚎的人。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一身青衣的男子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問道“怎么了怎么了?”
一旁一個好事的把事兒跟男子說了一便,男子看著人群里那個一臉茫然呆呆站在遠處的青年,臉上漏出了一抹壞笑,便走過去,一把揪住青年的衣角道“哎呀,這不是我?guī)煹苈??你怎么在這里了?怎么練寒冰功誤傷人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青年奇怪的看著男子,剛想問他是誰,卻見男子從腰包里掏出一定金子扔給地上的人道“真是對不住,我?guī)煹芘c我同修道法,我?guī)煹苣驹G,修行不足,不巧誤傷他人,這是賠償,如若不夠,可去西華廟找我等再做賠償?!?p> 地上之人見了金子,竟不是先前那般疼痛了,抓了金子,站起身便走了,邊走那左手也開始慢慢解凍了。
男子見了那人走掉,便拉著青年衣角推開人群走了去,邊走還邊聽里面有人道“看來是修仙之人”
“果然有神通??!”
“那人莫不是訛人?”
“真是臉皮厚的緊!”
男子拉著青年,便來到了一處人煙稀少的西市,找了個小店鋪,上了二樓,找了處靠窗的所在,叫了幾碟子菜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