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菲皺眉道:“金現,我不是怪你大聲,你以后說話能不能不要總是那么嗆?!?p>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后一定不說話那么嗆,一定三思而后話,求求你別趕我走啊,別生我氣啊~”金現垂下眼睛,合起手掌朝鄭菲拜著。
“你早點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p> “求原諒求原諒······”金現埋下了頭到兩只手臂下,把合起的手掌朝鄭菲反反復復地拜著。
“好啦好啦,我沒怪你,是真的要休息?!编嵎瓶唇瓞F那低眉順耳的滑稽樣,像極了一只忠厚又調皮的認錯小狼狗,忍不住捂嘴笑了笑。
“真的???!”金現一聽,連忙抬起了頭來,把兩只手放在頭頂上,擺出兩個“Ye”的手勢,朝鄭菲傻笑。
“真的真的,你快回家吧。”
金現努著嘴道:“那我明天再來!”
鄭菲又好氣又好笑,只好憋著笑躺下了。
“那,拜拜,明天見?!苯瓞F揮了揮手轉過身,又嘿了一聲回轉過來,“哦,碗還沒拿?!闭f著便來小桌上拿碗筷,裝進了袋子里去。
“誒——,”鄭菲伸過了手,在金現的胸前挑了一下,“衣服上有粒飯?!?p> “嘻嘻,”金現樂得齜牙咧嘴,“沒事沒事,你想摸我胸都行。”
“你神經病啊,”鄭菲用力拍了一下金現的胸口笑道,“有毛??!”
“對啊,我真的有胸毛耶,你怎么知道啊?”金現吊兒郎當地笑道,“是不是昨晚做夢夢到我了,偷看我洗澡?”
鄭菲快受不了了,趕緊揮手趕金現走:“你快走快走。”
“走走走,不要太想我哦!”金現嬉皮笑臉地走去,一邊慢騰騰地挪著步子,一邊陰陽怪調地唱道,“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他鄉(xiāng)沒有烈酒,沒有問候,走走走走走啊走,走到九月九······”
鄭菲忍不住笑了笑,看著金現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歌聲也逐漸遠離,不禁嘆了口氣。
病房里又安靜了下來,剛才韓商元和金現的一場大戰(zhàn)過后,使得緊張后的平緩顯得格外突兀,戛然而止的感覺。
心思又沉淀了下來,想起了韓商元和自己現在的這種關系,越來越覺得脆弱不堪,似乎有一種瀕臨滅絕的預感。
該來的總會來,真的要分別了吧?鄭菲想著,抬眼望了望天花板,好想快點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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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商元在醫(yī)院的公共衛(wèi)生間門口清理衣服和褲子上的干飯粒,衣服上有些黏黏的,剝下飯粒后,仍舊留下白白臟臟的一塊塊。
他伸手用手指蘸了些水,用指腹在衣服的飯漬上搓了搓,能多少搓掉一些。
身后傳來一陣呼聲:“喂!”
韓商元一頓,聽出了聲音,卻沒有回過頭去,仍舊低頭繼續(xù)著手指的動作。
金現斜著嘴笑著,伸出一只手搭在了韓商元的肩膀上:“真可憐啊?!?p> “——放開?!表n商元一把甩開金現的手,轉過身來面向他。
“我這里剛才有一粒飯,”金現用右手的食指對準著自己的胸口,“但是剛才小菲幫我拿掉了,哇,心里開森開森。”
韓商元不語,自顧轉過身去擰開了水龍頭嘩啦啦洗手,末了把手伸到吹干機下呼呼吹手,然后大步朝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