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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聲

第二十五章 約德爾的故事

鋒聲 六耳聽風(fēng) 2076 2019-08-14 09:24:26

  球隊解散后,高升與約德爾跟隨著伊爾梅茲夫婦一起回到了碼頭街餐館。

  此時華燈初上,餐館照例迎來了每天最忙碌的時候,雖說“大金主”高升在今天下午迎來了兩年來的巔峰時刻,無論怎樣都值得慶祝,但足球仍是足球,生活依舊是生活,伊爾梅茲夫婦分得清楚。

  所以回到家中,伊爾梅茲夫婦第一件事,便是開門迎客。

  只是和過往不同,今天來到餐館用餐的,大多都是觀看了下午比賽的市民。

  在想著今晚食譜的同時,他們也對異軍突起的高升十分感興趣,一傳十,十傳百,于是大家干脆就去到伊爾梅茲夫婦分的餐館一探究竟。

  只是他們一來就苦了高升,端茶送水不說,時不時還要面對英格蘭糙漢的熱情——一聽500毫升的啤酒!不喝不是好朋友。

  這話聽的怎么這么耳熟?

  呵!酒這玩意兒,有時候還真是個好東西。

  當(dāng)然,高升可以選擇閉門謝客,躲到二樓去,但伊爾梅茲夫婦是因為自己的邀請才錯過備菜時間,況且他也不想讓約德爾一個人承擔(dān)太多。

  不過熱情歸熱情,高升還是謹(jǐn)守職業(yè)底線,滴酒未沾。

  到了晚上10點,高升送走了最后一個對他說,一定要幫助伊普斯維奇打回英超的醉漢,隨后關(guān)門打烊。

  餐館里,約德爾正幫著伊爾梅茲收拾后廚,伊爾梅茲夫人在收銀臺,核算著今日營收。

  帶上門,高升看了眼后廚,想了下,盤旋在心里的問題還是讓他走向收銀臺,輕輕說道:“夫人,我有個事想問您?!?p>  伊爾梅茲夫人沒有停下,手指上下翻飛,鼻腔發(fā)出一聲輕哼。

  見狀,高升又補充道:“是關(guān)于約德爾?!?p>  “嗯哼?”伊爾梅茲夫人依舊沒有停下。

  “您跟伊爾梅茲先生似乎不太在意約德爾今天在球場上的表現(xiàn),是覺得他踢的不好嗎?”高升問。

  伊爾梅茲夫人停了下,并未抬頭,又開始記賬,說:“不,約德爾踢的很好。我跟伊爾梅茲都是第一次看,我們覺得非常棒?!?p>  聽著,高升眉間微微攏了起來,單刀直入,大膽問道:“那你們是不支持約德爾踢球嗎?”

  伊爾梅茲夫人愣了下,放下筆,而后抬頭,伸手摸了下高升的臉頰,柔聲道:“約德爾跟你不一樣,高。”

  “跟我不一樣?”高升皺眉。

  伊爾梅茲夫人低頭,又拿起筆,緩緩說起約德爾的故事。

  就像伊爾梅茲夫人說的,約德爾跟高升不一樣。

  在來伊普斯維奇之前,約德爾一直寄居在西米蘭德郡的奶奶家,一年前奶奶過世,伊爾梅茲將約德爾接到了伊普斯維奇。

  除了奶奶,約德爾還有一個父親,一個姐姐,至于母親,在約德爾很小的時候就與約德爾父親離了婚。

  至于離婚原因,大概是約德爾父親總在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指望某一天被大人物相中,然后飛黃騰達(dá),因此終日游手好閑,混跡各級聯(lián)賽看臺,對家庭,對兒女,置若罔聞。

  失望至極的母親,最終向法院提出離婚訴求。離婚后,約德爾父親猶如脫韁野馬,行為更加無節(jié)無制,酒與球幾乎不離手,沒經(jīng)濟來源,生活也日益拮據(jù)。

  七歲時,過不下去的約德爾父親,把約德爾與姐姐送到奶奶家交由奶奶撫養(yǎng),自己則繼續(xù)過著醉生夢死時有時無的日子。

  老人家也不富裕,兩個孩子的成長對她來說也是一筆很大的負(fù)擔(dān),所以在約德爾十二歲時姐姐從這個家離開了,是離家出走的。

  十六歲奶奶去世,一夜間約德爾就成了無根的野草。

  對于父親的失望,奶奶一直希望約德爾可以好好上學(xué)或是學(xué)一門手藝,不至于將來跟他父親一樣除了幻想什么都不會,最后落得一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因此病重那年,奶奶把約德爾托付給了伊爾梅茲,希望他能照料約德爾到十八歲,順便教會他謀生手段。

  伊爾梅茲夫婦只有一個女兒,未來有太多不確定性,但伊爾梅茲并不想放棄自己一輩子的心血,因此他有意讓約德爾繼承這家餐館,如此既了卻自己的心病,也完成了奶奶的囑托,一個再好不過的規(guī)劃。

  也是對約德爾人生負(fù)責(zé)的規(guī)劃。

  聽完,高升沉默了,不僅僅是因為約德爾童年,少年的不幸遭遇。

  還有,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生存”二字,很陌生,十八年字只活在高升的字典里。

  他從未想過什么生存不生存,因為父親母親總會為他送來最好的,他只要選擇喜歡或者不喜歡,要或者不要。

  就像足球與母親挑選的興趣課,高升喜歡足球,所以他就選擇了足球,跟生存無關(guān)。

  就算拿掉足球,他也只是活的不開心,僅此而已。

  而約德爾不一樣,球跟活著只能選一樣。

  當(dāng)然,高升可以對伊爾梅茲夫人說,以約德爾的能力肯定可以拿到伊普斯維奇一隊的職業(yè)合同,不用擔(dān)心吃不上飯。

  對!

  沒錯!

  那以后呢?

  約德爾受傷了怎么辦?

  他被裁了怎么辦?

  沒有球隊要他了怎么辦?

  或許想的太遠(yuǎn),但他總有退役的那天,退役了怎么辦?

  不是每個球員都能站在金字塔頂端,更多都是像螻蟻那么活著。

  高升沒辦法保證約德爾的未來,也沒能力保證,所以他沒辦法像憤青那樣,指責(zé)伊爾梅茲夫婦為什么不支持約德爾的夢想,夢想是多么寶貴。

  呵呵!

  人只有活著,才有資格做夢。

  飯都吃不飽,拿什么踢球?

  高升想著,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愧疚感,來的莫名其妙,有對伊爾梅茲夫婦的,有對父親母親的,還有對約德爾。

  作為朋友,沒能力幫那個叫自己哥哥的弟弟,他很不是滋味,特別是對于他這種“公子哥”來說。

  他想從其他地方找補,問:“夫人您跟約德爾父親還有聯(lián)系嗎?”

  “都過去十幾年了,或許早就不在了,毫無音訊?!?p>  “那姐姐呢?”

  伊爾梅茲夫人苦澀的搖頭。

  高升也低下了頭,紅了眼眶,半晌才抬起頭來,指了指二樓,說:“謝謝您能告訴我這些?!薄?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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