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歸問……”我默念著他的名字,覺得這個名字頗有一種武俠氣。
“他其實是別的班級請來的外援,林歸問就不是我們院的。只不過我們對手的班級里有他的高中同學(xué),請來這么一位難搞的主?!睆堊訄蚝臀依^續(xù)解釋,“你看他的手臂,這種肌肉線條可是舉鐵的痕跡,你別看他和陶林差不多身材,說白了陶林的肌肉在他面前就是擺設(shè),強攻根本撞不過他?!?p>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林歸問把他的球衣撩了起來,擦去額頭的汗水,腹部上形狀明顯的腹肌被我撞個正著。
“臥槽……”我突然覺得臉頰上熱乎的一片。
然后我輕咳了一聲,讓自己恢復(fù)恢復(fù)正常的意識::“陶林就沒有任何的優(yōu)勢嗎?”我問。
“有啊,陶林投射比林歸問準(zhǔn)?!睆堊訄蜻呎f邊點頭。
“既然他不是我們院的,你是怎么認(rèn)識的林歸問?”我轉(zhuǎn)頭,問了張子堯另外的問題。
“G大有個叫籃協(xié)的社團組織,還沒開學(xué)的時候就開始線上招新了,我在這個招新群里,林歸問也在這個招新群里。所以有點交集?,F(xiàn)在看來他確實厲害。”張子堯回答。
我緩緩的點頭回應(yīng)他,眼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那片深紅色的球場。球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此起彼伏,我聽到場上的人在吶喊,那是激烈爭奪的聲音。
這個時候球場上換成了林歸問在持球,陶林弓著身子,張開著他的手臂,攔在林歸問的面前。陶林抬著頭,看著林歸問和他手上上下飛躍的籃球。就在這時,林歸問直接朝著陶林撞了過來,而陶林也不會退縮,想要攔住他往籃筐下進(jìn)攻的腳步。
我看著場上焦灼的局面,心里一沉。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陶林坐倒在了地上,他扶著他的小腹,沒有出聲,有些痛苦地瞇著眼。“嘟——”尖銳的哨聲響起。很顯然,陶林在進(jìn)攻的時候被林歸問一肘撞到了小腹上,然后摔倒在了球場上。
“我靠,是個惡人啊……”張子堯呆在了場邊??吹贸鰜?,這一肘力氣大得超乎想象,連陶林都被撞飛了出去。
林歸問十分不好意思地?fù)蠐项^,趕緊走上前去,把陶林從地上拉了起來:“不好意思啊哥們,剛剛力氣用得太大了?!彼呎f著邊拍了拍陶林身上的灰塵。讓人看起來他只是無心之舉,可是球場上的動作誰又說得清呢?
“沒事,沒事……”陶林向他擺了擺手,很快往遠(yuǎn)離林歸問的地方走了幾步,示意比賽繼續(xù)開始。
到最后,我們計科6班還是輸了比賽,我看到陶林低著頭從場上走了下來,一口氣打了四節(jié)的籃球,他的后背和劉海全都被汗水打濕了,他的臉頰被熱得泛著紅,一來到場邊,陶林立刻癱坐在了地上。然后撈過身邊的水,狠狠地灌了自己一口。
“沒事,輸了就輸了,你自己夠盡力了?!睆堊訄蚋琢讼聛恚参康?。
我往對方的班級里看了一眼,林歸問一肩上搭著他的衣服,一邊和別人說了幾句話,然后若無其事地穿過人群漸漸散去的球場,往深綠色的鐵柵欄門走去。
“這個林歸問,不好惹?!碧樟挚粗謿w問遠(yuǎn)去的身影嘀咕了一句。
我看了癱坐在球場邊上的陶林,又看了一眼緩緩變小的黑色背影,看來這兩個人之間,是有無聲的戰(zhàn)役要打響了……
因為和張子堯與陶林多聊了幾句,所以我后于方慕子她們回宿舍,當(dāng)我獨自一個人走過學(xué)校一樓的小餐廳,看到已經(jīng)換上便裝T恤的林歸問,他照樣是一肩搭著他的球衣,看起來剛剛在廁所換好他干凈的衣服。T恤長出來的袖子把他手臂的肌肉線條遮擋住,他整個人顯得【友好】了不少。
林歸問滿面笑容地和小餐廳的阿姨打著招呼,然后從冰柜里拿出了一瓶結(jié)了半冰的礦泉水,校園卡刷在機子上“嘟”的一聲,林歸問又和阿姨打著招呼轉(zhuǎn)身離去。
我歪著頭,在離他挺遠(yuǎn)的地方注視著他的行為舉止,林歸問的一舉一動超出我想象的溫和,我本來以為他會粗魯?shù)胤鏊胍臇|西,然后冷漠地轉(zhuǎn)身離去,就像武俠小說里那些瀟灑的俠客。
我本以為林歸問會打開這瓶礦泉水,然后爽快地把冰水灌進(jìn)他的胃里。我剛想轉(zhuǎn)身離開,可是見到他撕開了礦泉水的外套標(biāo)識,然后把水放在自己的手腕上滾來滾去。
【冰敷?】我一愣,【他是不是受傷了?】
林歸問問低頭看著他的手腕,帶著冰塊的水在他的皮膚上滑動著,他時不時活動著他的手指,然后緩緩地向前走。他朝我的方向走來,而我也看著他冰敷的手腕,居然完了自己該有什么反應(yīng)。
直到他不知不覺地來到離我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盯著他看的氣息,林歸問突然猛地抬頭。
他看到我呆住的臉,看到我突然瞪大的眼睛——完了,他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我在看他!
一時間,氣氛尷尬到了冰點。我急于找些什么借口解釋我【盯著他看】的行為,那一刻我估計他認(rèn)為我這種類似跟蹤的行為一定猥瑣至極。
但你說你是恰好路過小餐廳,恰好往餐廳里看了一眼,恰好發(fā)現(xiàn)他在那里買了一瓶半冰的水,最后恰好看著他邊走邊往手腕上敷冰。
傻子才會信!
可事實真的就是那么恰好。
林歸問在看我,眼神里滿是疑惑,似乎在等待我說話。
【不管了,總要開口,這樣直接跑開未免也太尷尬了?!课蚁?。
于是我指了指林歸問的手腕,問到:“你的手……沒事吧?!”
他笑了一聲,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看看我,然后故意在我面前活動了一下手指:“嗨,沒事,打球猛了這種小問題常見得很?!彼麕еσ猓f得很是輕巧,“你們班那個陶林,不好惹。”他說。
“哈?!蔽覠o奈地一笑。我應(yīng)該告訴他嗎?就在剛才,陶林和他說了同樣的話——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