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雷劍光灑下,但聞颯颯響聲,長劍化作一遭白霧,將老乞丐的身影團(tuán)團(tuán)裹住。
追風(fēng)劍之所以能卓立于雄獅鏢局,自有其獨到之處。
“這也算是劍法么?頂多只能切切菜,劈劈柴罷了!”
老乞丐的聲音令趙雷瞳孔一縮,還從未有人能在自己的劍光籠罩之下全身而退!
忽然,趙雷感覺手腕像是被鐵錘狠狠地砸了一下,拿捏不住手中長劍。
同時一股勁氣驀然傳遞至胸口上,宛如排山倒海,趙雷整個人倒飛出去,直接砸在了墻壁上。
老乞丐拍了拍手,伸腿踢走掉落長劍:“陸云峰的名頭,都被這種廢物給敗壞了!”
長劍破空飛去,筆直地插進(jìn)了大門頂端,劍柄兀自顫動不止。
老李等人連忙跑到趙雷處,老乞丐以雷霆之勢擊敗了趙雷,已經(jīng)讓他們駭破了膽。
趙雷已經(jīng)昏迷不醒。
老李見狀更是吃驚,趙雷為人雖然狂傲,但是一身武功卻并非泛泛,即使總鏢頭出手,雖能將他打敗,卻也不可能做的像老乞丐這樣輕松愜意。
這個老乞丐到底是誰?
老李搜遍腦海中的記憶,仍然想不起來哪路武林高手能和老乞丐契合。
他知道,今日之事,只怕難以善了了。
“難道他是為了那趟紅貨?”老李心中咯噔一跳。
但是他很快又疑惑起來,這一趟貨不算特別貴重,以老乞丐的身手,必然自視甚高,豈會做這種下作的事?
然而事已至此,老李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
雄獅鏢局的臉面已經(jīng)被趙雷丟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必須忍受著其他人的異樣眼光,從老乞丐身上找回來。
事實上沒有人會去笑話趙雷,幾乎所有客人都退到了酒店的角落里。
如果不是害怕那個老乞丐也會突然對他們下手,只怕酒店里至少有一半人已經(jīng)走了。
店小二也是躲在柜臺后面,戰(zhàn)戰(zhàn)兢兢。
他不敢報官,這種武林爭斗時常有之,北方之人尚武之風(fēng)盛行,即使是官府,一般也不會輕易干涉武林中人的私人糾紛。
店小二現(xiàn)在只希望在老板回來之前,這個老乞丐不要將店里弄的太糟糕。
老乞丐見老李走上來,正在吃喝的他忽然停下來:“你也想和他一樣下場嗎?”
老李搖頭道:“前輩武功高強(qiáng),在下再不敢胡說,不過剛才聽前輩所言,也認(rèn)識咱們總鏢頭,趙雷被前輩打傷,總鏢頭那里,在下不好交代。”
老乞丐哼了一聲:“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在我手下只是被打了一拳,如果撞在其他人手上,恐怕連命都保不住了!”
老李忍住怒氣,繼續(xù)道:“晚輩也知自己行為頗為……那個,前輩教訓(xùn)的是,只是,趙雷是此行押鏢的負(fù)責(zé)人,他昏迷不醒,必回影響押鏢行程,所以日后總鏢頭若是問起,那晚輩也只好說出前輩的名號了。”
老乞丐嘿笑道:“說了一大通廢話,原來也只是想推卸責(zé)任?”
老李訕笑道:“前輩的名號不知可否告知?”
老乞丐雙眼一瞪:“原來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他不怕陸云峰來找他算賬,也不怕雄獅鏢局,但是老李的“見識淺薄”,卻讓他須發(fā)皆張。
坐在窗邊的年輕人不禁嗤笑一聲。
老乞丐似是沒有聽到,他忽的站了起來,指著老李道:“你回去之后好好跟陸云峰說,是我萬行空打傷了他的狗腿子,如果想為那個不長眼的家伙找回場子,盡管來!”
老李得知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轉(zhuǎn)身離開。
不過他也沒聽說萬行空這個人物。
“等一下?!?p> 老李腳步一頓,慢慢回頭:“萬前輩還有何事?”
“說話文縐縐的,陸云峰這些年訓(xùn)練的手下都是這種貨色嗎?”萬行空皺眉道,“你好歹也是武林中人,難道就想這么走了?”
老李臉色一變,心中腹誹不止:打傷人的是你,無理取鬧的也是你,責(zé)罵譏諷我都受夠了,你還想怎樣?
不過他的臉上卻是笑容可掬:“前輩武功絕世,要是想教訓(xùn)晚輩,那也是應(yīng)該的。如果前輩想指點晚輩兩招,晚輩更是榮幸之至?!?p> “這頂高帽戴的不錯,好像我一旦對你下手重了,就是我的過錯了。”老乞丐眼中笑意逐漸褪去,“沒想到我居然看走眼了,你才是這趟押鏢的負(fù)責(zé)人吧?”
老李心頭猛跳,不動聲色道:“前輩說笑了?!?p> “不用那么緊張,你們押鏢的事我不想摻和,接了我一拳之后,趕緊滾吧?!崩掀蜇ね嵬岵弊樱瑵M手油污隨便在自身衣服上擦了擦,捏的劈啪作響。
老李咬咬牙,情知此次不能輕易蒙混過關(guān)了。
“請前輩賜教!”
老乞丐笑道:“你也別那么害怕,我只用三分力,絕不會讓你受內(nèi)傷,畢竟你和那個家伙不同。”
老李苦笑道:“多謝前輩抬手?!?p> 他知道,這一拳是無論如何也躲不掉了。
老乞丐說打就打,剛才還站在桌邊,忽然就到了老李面前,一拳帶起呼嘯風(fēng)聲,朝其面門打去。
老李還未反應(yīng)過來,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倒飛到趙雷身邊。
其余的雄獅鏢局趟子手,都是一臉驚駭,此行的兩個主心骨都被這個不知來路的老乞丐給打了,自己該怎么辦?
老李痛呼一聲,慢慢爬起來,沉聲道:“我們走!”
幾人灰溜溜地離開酒店,甚至不敢多看老乞丐一眼。
老乞丐灌下一口酒,哈哈大笑。
“今天這里打烊關(guān)門了,大伙兒先走吧!”老乞丐忽然高聲道。
眾人茫然。
老乞丐冷哼道:“難道還要我請你們出去嗎?”
眾人都只是普通人,聞言連忙爭先恐后地沖出酒店。
剛才老乞丐的霸道已經(jīng)讓他們這些觀眾膽戰(zhàn)心驚了。
只有靠窗的那名年輕人對此恍若未聞。
店小二哭喪著臉:“客人,你這……”
咚!
小二看著砸在柜臺上的銀子,微微一怔。
“這是所有人的酒錢,不夠的話你可以說?!?p> 小二稍微檢查一下,連忙將其收入懷中:“夠了夠了!”他只是小本經(jīng)營,一天的收入也就幾兩銀子,這一錠大銀起碼有二十兩,就是買下半個店,只怕也夠了。
老乞丐慢慢走到靠窗的位子,也不問那年輕人的意見,直接坐了下來。
“你這兒的酒,能給我喝一口嗎?”老乞丐給對方看了看自己的空酒瓶,“你看上去不像是個小氣的人?!?p> 年輕人抬起頭來。一張略顯稚嫩的臉龐,竟已有不少風(fēng)霜之色。
“請便?!?p> 老乞丐罕見的表情嚴(yán)肅,緩緩伸手。
酒瓶就放在年輕人面前。
如果自己伸過去,會不會被他直接截住,趁勢制住自己?老乞丐心中暗道。
拿到酒瓶之后,老乞丐竟有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這個人不簡單!”老乞丐萬行空猛省,這次的生意好像不是那么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