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娘一個翻身,落在地上,肩頭劇痛令她皺起了眉頭。
文飛道:“看來你的武功不怎么高明啊?!?p> 趙三娘的臉色很難看,她對巫海知根知底,但是卻不知文飛底細,她沒想到文飛剛才那一掌的威力和先前投出石子的時候,判若兩人。
他的年紀分明和自己相仿,可是實力竟隱隱間超過了自己!
趙三娘以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
“哈哈哈,小子,真有你的!”巫??v聲大笑,落在文飛身旁。
他中毒不假,卻還沒有失去戰(zhàn)斗能力,趙三娘對他來說比較神秘,再加上故人之徒的身份,所以他對其有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文飛卻不同,旁觀者清,而且一身武功不俗,霎時便狠狠地挫了這個女子的銳氣。
“巫門主,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用你沒有動用的那些埋伏?!蔽娘w忽然道。
巫海一怔:“你知道?”
“一個門派如果連在下一個人都擋不住,那也實在說不過去?!蔽娘w笑了笑,“剛才巫門主還沒有說完就被她打斷了,等我?guī)臀组T主解決了此事,希望到時候門主能將五行散的消息如實相告?!?p> 巫海默然半晌,道:“好?!?p> 文飛點點頭,邁步上前。
趙三娘受傷不重,她也帶有不少治傷靈藥,在文飛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于行動無礙了。
“你真的要插手本姑娘和五毒門之間的事嗎?”
文飛聳聳肩:“我還是喜歡你剛才那副溫柔的模樣,盡管你是裝出來的。”
他這話說得直白,趙三娘氣的臉頰蒼白,怒斥道:“登徒浪子,竟敢戲弄本姑娘!”
這個脾氣火爆的女子,話還未說完,已經(jīng)抬起手臂,金針哧哧射來!
文飛臉色一變,這種調(diào)侃之言,乃是他當(dāng)年做紈绔的時候性格所致,倒不是瞧不起趙三娘,沒想到對方的反應(yīng)這么激烈。
叮叮叮!
趙三娘萬分驚訝:“你這是……”
“漫天花雨灑金錢,如果你去過洛陽,應(yīng)該聽說過這門暗器手法?!?p> 巫海心中震驚,洛陽徐夫人的暗器手法為武林一絕,何止揚名洛陽?
可是文飛怎么也會?
趙三娘金針射出,卻沒想到對方的暗器手法比自己的還要強大,她不禁問道:“你和徐夫人是什么關(guān)系?”
文飛道:“洛陽金刀和我大哥相交莫逆,做哥哥的要是會了一門絕技,自然就會給弟弟瞧瞧?!?p> 趙三娘哼道:“還不是自己沒本事!”
文飛道:“姑娘繼續(xù)?!?p> 一道紅影掠過,趙三娘抖手甩出一道紅綾,匹練橫空,勢如奔雷。
“這個女人挺喜歡顏色鮮艷的東西?!蔽娘w嘀咕了一聲,身形驀然一閃,刷刷拍出兩掌。
匹練倏然拐了一個彎,靈巧地避開掌風(fēng),好似靈蛇出洞,霍然勁刺文飛肩頭。
“你打傷了我的肩膀,定叫你還回來!”
文飛咦了一聲,他沒想到趙三娘的柔勁功夫竟有如此造詣,連忙右掌撤回,畫了一個半圓,一股漩渦勁牽引紅綾,原本繃得筆直的紅綾頓時軟了下去,被其一把抓住。
趙三娘一怔,隨即狠狠一扯,卻紋絲不動。
紅綾被文飛抓在手里,像是嵌進了花崗巖。
“放開!”
文飛笑道:“你把子午噬心散的解藥拿出來,我就放開?!?p> 趙三娘一愣,冷笑道:“你不是說能解嗎?怎么還是得找我要解藥?”
“巫門主也能解,但是需要時間配制解藥,你肯定不會給他這個時間。我來的話,估計也是一樣?!蔽娘w道,“還不如,直接從你手上拿就是了。”
趙三娘嫣然一笑,道:“那要是我身上沒帶解藥呢?”
文飛搖頭:“不可能的?!?p> 趙三娘怒氣平添:“本姑娘說沒有,就是沒有!”
文飛忽然手腕一翻,捏住了幾枚金針,在陽光反射之下,熠熠生輝。
“趙姑娘,火氣太大,可是會讓皮膚變老的?!蔽娘w深知金針的毒素之厲害,以紅綾包裹才敢擺出來。
“用不著你多事!”趙三娘臉色登時變得極為難看,剛才她趁兩人說話之際,暗放金針,而且是順著紅綾而去,詭異難防。
但文飛好像長了第三只眼睛,臉色沒有絲毫變化,便攔了下來。
趙三娘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出道以來,憑借著自身家世背景和使毒手法,她也算是闖出了不小的名氣,從未有人能像文飛這般,讓她感到萬分憋屈。
打也打的吃力,說話都占不到半點便宜,莫非此人天生就是自己的克星?
“趙姑娘真的沒有把解藥帶過來嗎?”文飛暗中揮手示意巫海不可著急。
趙三娘脖子一梗:“我看著巫老頭死還來不及,哪會給他帶解藥來?”
文飛訝然道:“使毒之人必須得帶上自己下毒的解藥,以免自己意外中毒而無藥可治。莫非趙姑娘連這點準則都不知道?”
“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教嗎?”趙三娘怒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
她話鋒一轉(zhuǎn),不屑道:“再說了,巫老頭老的不中用了,憑他的下毒本領(lǐng),能害到本姑娘不成?”
文飛笑道:“那可不見得,趙姑娘不妨看看你的手掌?!?p> 趙三娘恍若未聞:“你想趁我分心之際,搶走紅綾?”
文飛嘆了口氣:“三思后行和多疑可不是一回事?!?p> 他松開了紅綾。
趙三娘一怔。
突然,手掌處傳來一陣麻癢,隨即觸感消失,仿佛感覺不到那只手掌的存在了。
趙三娘連忙朝右掌看去,一直保養(yǎng)的甚好的手掌瑩白如玉,此時掌心卻多了一條細細的黑線。
趙三娘頓時花容變色,女人天性愛美,她甚至為了不讓手掌受傷,練功時也會顧忌手掌而有所欠缺,不然她的暗器手法還得更上一層樓。
此時她居然中毒了,更為蹊蹺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中的毒!
“你!”
趙三娘猛然抬頭,對文飛怒目而視。
“別生氣,千萬別生氣?!蔽娘w笑道,“在下的這種毒比起趙姑娘的子午噬心散來固然是大有不如,可是一旦發(fā)作,會對中毒之處的皮膚產(chǎn)生極強的腐蝕,到時候皮膚潰爛,趙姑娘這如玉手掌,只怕是要受罪嘍!”
文飛的話在趙三娘耳中聽來,分外刺耳。
但是她心中的疑惑卻更勝驚怒。
“你是怎么下的毒?”
自己與其相隔數(shù)丈,而且自己先發(fā)金針,對方反應(yīng)之時,難道便已暗放奇毒?
趙三娘怎么想也想不通。
“這些話,還是等趙姑娘將子午噬心散的解藥拿出來之后,在下再對你慢慢解釋吧?!?p> 文飛冷笑一聲:“趙姑娘中的毒,發(fā)作時間只有短短半個時辰!而且發(fā)作之時不但手臂上的皮膚會盡數(shù)潰爛,其他地方么,嘿嘿!”
趙三娘悚然一驚。
“你!”
文飛道:“如果趙姑娘把解藥交出來,在下必會為姑娘解毒,賠禮道歉。”
這趙三娘雖然個性刁蠻,但在文飛看來,猶如小孩子發(fā)脾氣一般,而且江湖閱歷極差,全仗一股意氣行事,本事是有了,卻也不見得能橫行無忌。
若是以往,和這位姑娘調(diào)笑兩句,自是一段風(fēng)流韻事,可惜現(xiàn)在他身負重任,沒有時間去和一個不相干的人胡攪蠻纏。
巫海卻是在一旁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也不知道文飛是何時下的毒。
雙方接觸的物品只有那紅綾,也就是說,文飛下的毒必然是通過紅綾傳達。
可是照文飛所言,此毒如此猛烈,這紅綾又怎會沒有絲毫問題?
不過這些疑問,巫海自然不會說出來,趙三娘讓他吃了個大虧,現(xiàn)在對方吃癟,他又怎會出言提醒?
只是在心中,巫海不禁感嘆了一句。
“現(xiàn)在的江湖,已經(jīng)是年輕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