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劇起身的動作太大,連身后的椅子都差點被絆倒,男演員趕忙幫助扶一下。
她鏡片后的目光變得犀利起來。
“你胡說!她根本不想死,也沒有一心求死,她只是個簡單的皇后。”
“就和其他電視劇里面一模一樣的皇后么?表面賢惠,內里捅刀子,陷害其他妃子的孩子,對皇帝愛而不得就去陷害皇帝的愛人?”
云初染站在椅子前,身后會議室關閉的大門,她說話時鳳眸眼尾挑起,端的是貴氣不怒自威。
“她是尚書府的嫡長女,真正的大家小姐,精通琴棋書畫更愛女紅,而她家人疼愛她,從兒時起就不愿她入宮,也不介意她一介女子拋頭露面參加男子才能參加的詩會?!?p> “這樣自由高傲的真正大家閨秀,她從小到大有父母最極致的疼愛,下還有嫡出弟弟,庶出妹妹,各個人都對她尊敬有加,而她也并不跋扈自傲,無事時喜歡看書賞月,達官貴人的家宴她也常去。這是皇后入宮前的生活?!?p> 云初染說的很慢,字字清晰,又讓人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么。
編劇干脆地從桌子后面走出來。
她脾氣是軟一些,但只是生活方面,對于她的本職工作,她有遠超旁人的認真。
每一部作品都是她的孩子。
她寫的劇本,她構思的人物,皇后是在她的筆下產生的人,不需要別人來質疑她的想法!
“那又怎么樣?一個大家小姐,愛上了皇帝,而后在后宮中黑化,有什么問題?蔣涵月說的就對,那就是我想要表達的皇后。而且,皇后在尚書府有好的生活,她怎么會一心求死?”
云初染笑了笑,走到桌旁順手給女編劇沏了杯茶,編劇接過茶還是像被激怒了的斗牛一樣瞪著她。
葉止寒在旁邊看著,覺得很有意思。
這個編劇并不是個愛生氣的人,原來有人質疑她寫的劇情是腦殘劇情,她也只是笑笑,而現(xiàn)在云初染之所以能夠調動起她的情緒,是因為他們都感覺到,云初染并不是毫無根據(jù)地在胡說。
更甚者,云初染對于這個角色的塑造已經(jīng)胸有成竹。
可是云初染的構想又和編劇完全不同。
編劇急吼吼地喝完了茶,還要找云初染理論。
“你是覺得,大小姐都不能黑化?還是因為她從小表現(xiàn)的溫順善良以后就不能做個反派了?人心都會是變的,她想變成好人就變成好人,她想做個壞人那就做個壞人?!?p> 面對編劇的質疑,云初染仍舊表現(xiàn)的十分淡定,唇角噙著淡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讓人不自覺安靜下來聽她的陳述。
云初染說。
“編劇,你是策劃整個劇本的人,你是每個角色生命的人。但是,劇中的人應該是活著的,他們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你創(chuàng)造了他們,但是在故事中行走的,是角色本身?!?p> “皇后為什么會愛上陛下?一見鐘情?她并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父親又是尚書還喜將她帶在身邊,在劇中丞相府庶出小姐女主都能遇到男主,皇后緣何一面都沒見到過陛下?”
“兒時見到就心喜愛慕,那為何入宮為后時面無表情?而若不是,那兒時見過許多面未動心,一入宮就情根深種?”
編劇被說了個牙口無言,不由地吞咽一口口水,干巴巴地回答。
“她知道自己為后,就要禮儀端裝,所以要做位嫻后,輔佐自己的丈夫?!?p> 云初染輕笑,清冷攻氣的聲音落下,直視著編劇的目光。
“那她既然只要做嫻后,不愛陛下,那為何要害女主,為何要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