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哥!”
選手席上,一位屬于利普狗糧的參賽選手站起來,跟不遠處一個人打招呼。
丁明蘭和代靖宇一起望過去,那大步走過來的人正是李祁峰,他身后還跟著劉自平。
丁明蘭下一刻就想站起來,卻被代靖宇抓得死死的。
“你干什么,弄疼我了!”丁明蘭怒道。
代靖宇皮笑肉不笑地說:“他只會惹你哭,你干嘛還要去舔?況且,你忘了丁伯父的交待了嗎?再有下次,即便是我,也無法幫你了。”
丁明蘭抿抿唇,望著李祁峰,忍住沒有站起來。
代靖宇嘴角彎了彎,放開了丁明蘭。
“林興星,我想著就是你代表利普狗糧過來參賽?!崩钇罘宄蛘泻舻牧峙d星點點頭。
林興星是利普狗糧的營養(yǎng)調(diào)配師團隊中年輕且優(yōu)秀的一員,他比李祁峰晚一年進利普狗糧,兩人還曾搭檔過一段時間。
林興星看著他,張了張嘴,眼中淚光閃閃。
李祁峰沒有催促,靜靜地等待他調(diào)節(jié)好情緒。
林興星是他在利普狗糧時結交的關系不錯的熱血小青年,心思純凈,對狗糧有非一般的執(zhí)著,是利普狗糧重要的人才。
林興星有間單獨的實驗室,是李祁峰在利普狗糧那個繁忙的地方的一個休憩處。
好一會兒,林興星才壓制住情緒,蹙眉問:“峰哥,你現(xiàn)在怎么樣,在哪兒高就呢?”
李祁峰沒有隱瞞:“在大庭狗糧,任質量總監(jiān)。”
“啊哦。大庭狗糧也不錯?!绷峙d星目光灼灼地望著他,說:“我相信你峰哥,大家都相信你。只是上面的決策,我們也無能為力?!?p> “謝謝!”李祁峰笑道,能見到林興星他就很高興了,再聽到他說相信他,李祁峰更覺得林興星這個朋友沒有白交。
“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說?!绷峙d星撓撓頭說,“雖然我人微言輕,不過我會盡力而為?!?p> 李祁峰舔舔嘴唇,說:“既然如此,倒真有件事想跟你說?!?p> “你說。”林興星說。
“比賽結束后,一起喝一杯吧?!?p> 人多眼雜,李祁峰沒有急于將事情說出,和林興星約定了時間,再寒暄了幾句,便去到大庭狗糧參賽席坐定。
李祁峰感受到,周圍至少有數(shù)十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這些關注的目光,大多來自于選手席旁邊的選手支援席。
那里有今天參賽的二十位選手的后援團,說白了就是派出公司的代表,或是選手相關人員等,這些人當中自然不乏認識李祁峰的人。
但他今天不想太過矚目,所以沒有去理會,低頭翻看選手參賽指南。
參賽的二十位選手,有十七位是寵物相關企業(yè)、行業(yè)派出的,只有三位是個人參賽者。
從他以往對這些企業(yè)機構的了解,能成為他競爭對手的,寥寥無幾。
“師父,今天人好多呀!”相對于沉穩(wěn)淡定的李祁峰,劉自平既興奮又感到膽怯。
“嗯,怕了?”李祁峰問。
“這個,我除了參加運動會,還沒被那么多人關注過。”劉自平說。
“呵呵,這正是個好機會。我還打算初賽就你來掌勺呢?!崩钇罘逭f。
“別呀,師父,你這是坑我呢!我那水平,也就是妖妖給面子,要讓評委點頭,我還差得遠呢?!眲⒆云揭槐菊?jīng)地說。
“倒有些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有差距,就應該下苦工,我不是隨時都在你身邊的?!崩钇罘逭f。
“師父你這話說的,跟生離死別一樣,馬上要比賽了,多不吉利!”劉自平扁扁嘴說。
“什么叫生離死別?你今天是不是膨脹了?”李祁峰臉色一沉,教訓道。
“啊……師父你看,丁小姐也在!”劉自平故意岔開話題,指著丁明蘭的方向說。
李祁峰望過去,丁明蘭和代靖宇兩人緊挨著坐在一起,他朝兩人點頭示意,代靖宇也笑著朝他點點頭。
打過招呼,李祁峰便轉過了頭。
劉自平低聲問:“師父,丁小姐旁邊那男的,就是她男朋友嗎?”
“應該是吧?!崩钇罘宓卣f。
“看起來挺多金的!”劉自平略帶酸味地說。
“做好自己的事就好。”李祁峰說。
這時,大賽主持人邁著優(yōu)雅步伐進入了場地中央,在他抬手示意下,場館內(nèi)頓時安靜了下來。
“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朋友、各位寵物親們,大家上午好。在飛羽寵物康養(yǎng)中心開業(yè)的這樣一個充滿喜慶的日子里,我們在這里舉行狗糧美食大賽。
我是市電視臺的主持人,今天非常高興能為狗糧美食大賽做主持,這樣的大賽新穎別致,說實話,我本人是非常地期待……
在此,我代表大賽組委會,對各位來賓的光臨表示熱烈的歡迎和中心的感謝,謝謝大家!”
主持人神采飛揚、口齒伶俐地說了開場白,之后便進入了大賽議程。
首先是大庭狗糧林總、飛羽寵物康養(yǎng)中心劉總和行業(yè)協(xié)會以及主管部門的部分領導剪彩,然后是林雅文致辭,在致辭結束后,選手需抽簽,分配臨時料理臺。
“自平你去抽就好?!崩钇罘逭f。
“我嗎?別家都是大廚去抽,我去合適嗎?”劉自平指了指自己說。
“沒什么不合適的,你可是我徒弟。”李祁峰說。
“哦哦,好勒!保證給師父抽個好位置!”劉自平頓時喜笑顏開,卷起袖子上了場。
李祁峰被他那滑稽夸張的動作逗得輕笑兩聲,他靠向椅背,伸長了下腰背。
突然,身后傳來一個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把錢打到我發(fā)給你的賬號上,你的身份就不會被公開。視頻我也會幫你攔截下來?!?p> 李祁峰眼珠子轉了轉,他沒想到那人竟然追到這里來。
他轉過頭往后看,那人穿著長袖T恤牛仔褲,戴的帽子、眼睛和口罩把臉擋住了。
李祁峰問:“你……是井大姐的兒子?”
李祁峰原本也并沒有頭緒,直到聽到他說視頻,才有此一問。
那人有些慌張,矢口否認道:“什么井江露,我不認識!”
看他的表現(xiàn),李祁峰已斷定,他就是井江露的兒子。
李祁峰剛剛問的是“井大姐”,而他回答的是“井江露”。
“總之,比賽結束之前,讓人把錢打過來!”那人語氣不善地說。
“據(jù)我所知,井大姐做的是直播?!崩钇罘宓ǖ卣f。
既然是井江露的兒子,李祁峰存了包容之心,希望他懸崖勒馬。
“哼!”那人站了起來,臨走前惡狠狠地放話:“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錢,我會讓你好看!”
李祁峰冷笑一下,看向在場邊活躍的井江露,心想:“這件事是她兒子所為,還是母子倆說好的呢?”
不管怎么說,他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賽場,就表示他不在乎身份被公開,即便不用他們說出來,在場的諸位也不是瞎子。
他李祁峰這樣的人物,怎么會沒有人認出來,所以他們的威脅完全起不到半點作用。
李祁峰搖搖頭,干脆閉上眼睛,等待比賽開始。
這邊的騷動,被一直關注著李祁峰的代靖宇收入眼底。
代靖宇摸了摸下巴,拿出手機發(fā)出了一串信息。
“師父,抽到六號臺?!眲⒆云綇膱龅刈哌^來說。
李祁峰點點頭,站起來說:“走吧,第一場你來掌勺?!?p> 劉自平瞪大了眼睛,正要反駁,被李祁峰堵了回去。
“我會在一旁提點,你只管放手去做?!?p> 劉自平重重地點點頭,松了口氣,有李祁峰在一旁提點,他就安心了。
站上賽場的一瞬間,劉自平有些恍神,尤其當記者的攝像機靠近時,他覺得呼吸都紊亂了。
“嗯!”李祁峰在他斜后方清清嗓子說,“你只用專注你要做的事情,其他的不用在意?!?p> 劉自平點點頭,說完全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師、師父,做,做什么?”
李祁峰嘆了口氣,說:“鎮(zhèn)定,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不對。第一場比賽不要求菜品,你只需做你熟悉的就好?!?p> 劉自平舔舔嘴唇,盯著大賽組委會分發(fā)給選手的食材,腦海里回憶起以往練習的畫面,漸漸地冷靜下來。
李祁峰感覺到劉自平的氣息穩(wěn)定了下來,不禁輕輕地點了點頭。
“師父,我做你第一次教我做的那道雞肉玉米蛋糕吧。”劉自平說著,挑揀起食材來。
雞肉玉米蛋糕是以農(nóng)家樂名義參展時做的,因為參展時大受好評,爭相購買的人很多,所以劉自平做了不下一百次,早已爛熟于心。
李祁峰站在一旁,沒有出聲,默默地看劉自平挑好食材、攪拌材料、放入烤箱。
這一系列猶如工業(yè)化的動作,既讓李祁峰覺得安慰,又讓他有些擔憂。
劉自平很好地把握住了,對雞肉玉米蛋糕各環(huán)節(jié)的控制,時機拿捏得非常地標準,可見是下了一番苦工的。
但就菜品而言,不論顧客是人,還是狗,如果沒有創(chuàng)新,那么很快就會被厭倦,被淘汰。
劉自平才開始學習,離自主創(chuàng)新還有一段距離,可是如果一開始沒有植入這種思想,那么他也終將被市場淘汰。
“看來,之前的決定還是有必要實行的?!崩钇罘灏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