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居外的青松挺拔入云,樹與樹之間間隔較大,月光明亮,從朵朵松蓬之間透出光來。
青松石子路上,一排排身穿鎧甲的兵士嚴陣以待,神情肅穆?;鸢颜樟了闹?,一切情景都清晰可見。
云楓為首,云嵐在他身后,云楓神色冷硬,看著地上的人道:“我當是誰,他竟然派你來,是不把我花城放眼里,還是太把你當回事?”
“你!”地上的人滿臉憤憤,敢怒不敢言,又垂下頭,從緊握的雙手可以看出,他有多么不甘心。
云楓上前一腳踹他胸口,那人身體倒地,默默吐出口血。
云楓道:“你他媽有沒有血氣?做這么多年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就是憑借你的厚臉皮是嗎?”云楓氣不打一處來,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面的玩意兒。
云嵐肅聲,問道:“你在大哥書房內(nèi),都干了些什么?”
那人突然笑了,道:“自己去看不就是了。”
云嵐招手,一個親軍過來,云嵐用眼神詢問云楓,云楓道:“去吧。”那人才轉(zhuǎn)身進了書房,沒有關(guān)門,方便他們看清屋內(nèi)情形。
云楓還想踢一腳,那人用盡力氣往邊上一滾,避開了。云楓氣的要撕碎他,那人輕聲道:“城主這么易躁魯莽,這么多年城主之位要是不靠著云二爺,你坐的穩(wěn)嗎?”
竟是學著剛才云楓的語氣,只是比云楓更鋒利更惡毒。
云蕘和夙驍從陰影里出來,云蕘掏掏耳朵,道:“西楚皇室的狗,也不怎么樣嘛,有什么本事恕本小姐沒看出來,不要臉倒是天下第一?!?p> 那人沒說話,云蕘走到云楓面前,笑瞇瞇道:“老爹,我們在南苑也抓到一個人?!?p> 云楓見寶貝女兒在這,開始收斂身上戾氣,不但沒有夸她,還把她拉去一邊教導,女孩子要怎樣怎樣。
云嵐看見夙驍,夙驍微微點頭,道:“云二叔?!?p> 云嵐淺笑不語。(二叔吖~)
這時,進書房搜尋的人出來了,稟告道:“城主,二爺,屬下沒有發(fā)現(xiàn)?!?p> 云楓皺起濃眉,云嵐示意他退下。云蕘道:“老爹,把他打暈?!币恢傅厣夏侨恕?p> 云楓還未動手,夙驍就上前:“云叔,我來吧。”一記手刀,那人立馬倒在地上。
夙驍輕輕打開盒子,一只通體血紅的小蟲順著那人血管鉆進去。
云楓吃驚道:“你會蠱術(shù)?你不是東魏世子嗎?”云嵐則露出了然的神色。
夙驍又一臉謙遜,道:“云叔,我是。這件事以后小侄會和云叔說清楚的?!?p> “那就行?!睕]有騙寶貝女兒。
………
古刑天醒來,乍然黑暗還不適應(yīng),渾身疼痛不能動彈,眨了眼睛幾下,勉強能看到一點點東西的輪廓。
是一間書房,他才想起,他之前是來放東西,可是為什么會暈倒?
難道這里有機關(guān)?自己不小心觸發(fā)機關(guān)釋放出毒藥了?也只有這個可能。
沒有內(nèi)息波動,四下沒人。自己武功不錯,能當上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一部分當然得靠實力。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但此行必須成功,一點不敢掉以輕心,他小心的朝著之前放好東西的地方摸去。
才走出三步,古刑天突然停下來,面色巨變,中計了。
古刑天連忙幾步奔到窗邊,打開窗子,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出現(xiàn),接著頭忽然劇痛,暈倒了。
云蕘成就卓越道:“一天打倆?!?p> 云楓和云嵐緩緩走到古刑天剛才停下的地方,按照他的體位,眼神擺了一下,然后兩人目光同時集中到一個地方——軟塌。
云蕘和夙驍走到軟塌前,軟塌是木制的,扶手,塌面都沒問題,夙驍抬手,沒用多大力,軟塌一只木腳翹起來,云蕘伸手敲一敲,是實心的,換下一只,到最后一只時,還是實心。
云楓抓耳撓腮,道:“到底在哪呢?難道猜錯了?”
夙驍斬釘截鐵,搖頭說道:“不會的?!?p> 見三人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夙驍用手輕支下顎,好笑道:“一個人在突然清醒的時候,往往會關(guān)心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東西?!?p> 三人都覺得有道理,云蕘的視線落到地上那人身上,突然問道:“我剛才也看到,他的動作小心謹慎,眼神是盯著這張軟塌沒錯。我們似乎忽略了……”
偏頭想了一會,輕聲道:“整體與部分。”
云楓一掌劈開,軟塌四分五裂的散了一地,三封書信掉出來,云嵐撿起,拍拍灰塵,才拆開信封。
幾人看完,臉色出奇的難看,尤其是云楓,簡直能滴出苦瓜水。
三封信的內(nèi)容,都是故意捏造出的城主云楓與東魏皇帝勾結(jié)來往的書信,上面不僅有兩人私章,而且云楓的字描摹的至少有九分像,要是這封信被西楚皇帝查出,后果可想而知,墨鏡就能打著鏟除逆賊的名義將云氏一族斬草除根。
“這幾封信留不得,趁早銷毀吧。墨鏡都用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應(yīng)該近期會有動作?!痹茘箿芈暤?。
“嗯?!痹茥鼽c燃蠟燭,在幾人面前,火焰滋滋,火舌很快吞噬書信化為灰燼。
云蕘夙驍從書房出來,燈火通明,四角燈籠被風吹的亂晃,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的夜。
他們又回了南苑,推開那扇欲墜將墜的木門,一股腐朽的氣息迎面而來,地上積滿厚厚一層灰,只是在之前,親軍進來搜查過。印在地上的腳印已經(jīng)被破壞,凌亂不堪。
云蕘和夙驍?shù)教幟?,夙驍點燃火折子,在一堆土陶罐前停下,道:“云蕘,過來?!?p> 云蕘和他一起站定,蹲下身去看,道:“這里有血跡?!毖獫甚r亮,滴落在陶罐碎片上,云蕘在鼻尖輕輕細聞,道:“很新鮮,是不久前留下的。”
夙驍揮袖,陶罐滾落一邊,很快就出現(xiàn)一快木板,夙驍推開木板,一個極大的洞口展現(xiàn)在兩人面前。洞口極窄,只能允許一個人通過,夙驍在前,云蕘在后,一前一后進入洞口。
入口雖小,進入其中倒是寬敞不少,通道一側(cè)隔一段距離安置一個火把,既保持了相對空氣的濕度,也不會造成毒氣干擾。
大約一刻鐘,兩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岔路口。
七盞酥油燈
下午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