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道一聲皇兄,祁安山理應對夏虎恭敬有加。
可是,這里謫仙山,又不是凡人京都,都是年少氣盛,天之驕子,如何低得下頭。
但,家中若是所知,父親又如何會饒恕他連個請安都沒有。
于是,沉云便是能夠總是看到窗外徘徊的身影,于是,那并不想顯露自己皇族身份的夏虎也越來越難以忍受。
“滾!”
“是,皇子殿下!”
下意識的執(zhí)禮后退,等沉云的房間消失在眼前時,小侯爺才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最不想做的事,而且還那么自然。
愣在了當下,祁安山思緒有些亂了。
九峰比劍越來越近了,特別是夏虎暴露了皇族血脈之后,所有還未取得劍的弟子們都感到了壓力。
雖說仙道隔絕凡塵,可是上了仙山才知道,凡塵,哪是那樣輕易可以割斷。
小侯爺祁安山也取了劍,普普通通的一柄,走了五十六步取得。
在那之后,他的身邊少了一個身影,他的好友,二品靈根柳青璃。
柳青璃給自己的劍取名叫琉璃劍,走了近二百步取得,是一把品階不錯的飛劍,再加上他的天資,日后定是要大方光彩。
青衫峰也熱鬧了起來,謫仙山九大峰的弟子有意無意的都會來此晃悠。
或是指導,或是來結友,可是針對的那些人總是天資過人或者在劍谷走得深的弟子。
誰都明白,謫仙山內(nèi)也有強次,弟子之間也有好壞。
夏虎身邊也不再總是圍著那么多的人,大家都有了自知之明。
柳青璃時常會來串門,帶著當今圣上賞賜給自家父親的貢酒,算是找準了夏虎的痛處。
沉云也莫名在內(nèi)門弟子口中火了一把,蓋因為那不世出的天才,楚三式也回了青衫峰。
沒有人見過三式去取劍,可是三式手里的劍卻是誰都認得。
是玉門峰的劍,玉門峰鎮(zhèn)峰之劍,青絲。
內(nèi)門弟子本以為可以看一場笑話,畢竟那沉云也沒聽說有取到劍,可是令人跌破眼睛的是,楚三式卻是每日都擠空為他端茶倒水。
“公子,這是秋劍大哥托人帶過來的茶葉,是靈田里種的,可香了,還有清澈神念的作用?!?p> 三式很開心,手腳麻利的在沉云的房間里忙活著。
沉云沒從外門將那套煮茶的家伙事帶過來,他便是又做了一套。
形制好看得多了,畢竟有夏虎這個看慣了皇家器具的人在,形制倒也真的不錯了。
結實還是那么結實,甚至夏虎提出了一些小竅門讓這套茶具更加的實用了些。
“嘖···啊~~~”抿了一口熱茶,夏虎舒服得都瞇起了雙眼,“老沉,老沉,你不來嘗口嗎,這可是三式特意給你準備的??!”
夏虎手持茶杯,一臉的安利。
沉云扯了扯嘴角,沒有拒絕,也端了一杯起來。
三式笑了,他很高興沉云能夠喝他煮的茶,就像以前在校場,沉云教他習劍。
小小房間之內(nèi)充滿了歡愉,夏虎和三式都珍惜這種感覺,有人可以將心比心的感覺。
‘嘭!’
忽然,房門被踢開了,走進了一個干練的身影。
“三式,休息時間不好好歇息養(yǎng)神,在這里做甚!”
“師兄,我······”
三式想要解釋,可是卻又偏偏難以解釋。
他知道的,他現(xiàn)在做的事正是個嚴厲的師兄最不喜的。
“你先出去,待會自領懲罰?!?p> “是······”
蒙琛打斷了三式,三式便只能低頭答應。
房間內(nèi)便只剩下了夏虎和沉云,蒙琛靜靜的瞧著他們,最終眼神鎖定了在沉云的身上。
“夏虎師弟,還請你回避一下?!?p> “沒事,我和老沉是朋友,什么話······”
“長皇子,請回避!”
夏虎語塞,蒙琛說出了一個他熟悉的稱謂,他明白,沒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門,關上了,蒙琛也落下了法術隔絕了聲音。
四目相對,蒙琛滿眼怒意,而沉云卻是分清云淡。
話,遲遲沒有說出口。
人,也遲遲沒有動作。
良久,蒙琛終于開了口。
“玉門峰,甚至謫仙山,日后要他來繼承?!?p> “嗯?!?p> 沉云輕輕應了一聲,似乎早就知道。
“你和他,有些許牽扯,我理解,可我希望,你像那日在錄經(jīng)塔時一樣,做出正確的決定。”
“好?!?p> 沉云又是輕輕了應了一聲,似乎情緒沒有任何波動。
蒙琛瞇起了眼,感覺自己越發(fā)不能看透眼前這個后進師弟。
“你,就沒什么話說?”
還是問出了口,忽然間蒙琛心中生出了一絲好奇。
“大道無情,路,很長?!?p> 師兄離開了沉云的房間,帶著那句話。
他明白卻又不明白,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留下一個承若,以保證謫仙山的未來不被影響。
沉云看著桌上留下的一道符令,上面刻著一個‘凌’字。
這便是蒙琛許若下的好處,若是沉云能夠斷了這點凡緣,那清凌峰便就有他沉云一個位置。
三式?jīng)]再回來,夏虎匆匆闖了進來,一入門也瞧見了那符令。
“老沉,一品靈根,真有這么金貴?”
“嗯。”
“你覺得三式,真的可以長成他們要的樣子?”
“路,他自己選的?!?p> 沉云的回答令夏虎陷入了沉思,而在外門中,沉去閑卻是越來越無法思考了。
“吶,這是我做的甜糕,還有蜜餞,嘗嘗吧。”
荷蕾兒擺弄著餐盤,期待著沉去閑的品嘗。
瞧著這些令人食指大動的點心,沉去閑真的覺得自己沉淪了。
“不,你走,我說了,不許你進這個院子!”
大聲呵斥,沉去閑態(tài)度惡劣就差沒亮拳頭。
“干什么,兇我做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嘛!”荷蕾兒一臉的不悅,氣呼呼的鼓起了小臉,“你說,說清楚,我到底做錯了什么,都這么賠禮道歉了還不管用嗎!”
緊緊捏起拳頭,沉去閑一把薅起了小姑娘的后衣領,熟門熟路的丟出了門外。
關上門,上好門閂,聽著外面不甘心的吵鬧和敲打聲,沉去閑深深的嘆了口氣。
“誰叫我是個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