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涌,為黛青色的夜空添了幾分危險的神韻。
飛機降落迫在眉睫,廣播中一遍遍重復(fù)的話加重了每個人心中的擔(dān)憂與恐懼。
季璟勛試探著握住林千嶼的手,十指交叉,觸碰間的溫?zé)崾乖静话蔡鴦拥男呐K找回了應(yīng)有的頻率。
“還是小時候的你可愛?!?p> 林千嶼看著他眉宇間透出的冷氣,突然有感而發(fā)。
“什么?”
似是被她的話說的摸不著頭腦,季璟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
林千嶼莞爾,思緒被拉回了從前,他們一起上課、下課、自習(xí)、跑步,那些看起來單調(diào)平淡的生活卻顯得那樣珍貴與讓人懷念:“無憂無慮的笑容,陽光下奔跑的身影。你還記得嗎,高中時,還有好多女孩纏著你教她們打籃球呢。那時候你手足無措的樣子,真的很可愛?!?p> 如今的季璟勛定然是與可愛二字沾不上邊的。
社會與校園終究有著萬千的區(qū)別,倒不是說人的性格變了,只是現(xiàn)在的他們肩上的責(zé)任更重了,無憂無慮這樣奢侈的東西,他們是不可能再擁有的。
季璟勛被她的情緒感染,沒有做聲,一時間,空氣一陣靜謐。
終于,廣播傳來安全降落的消息,飛機上笑聲與哭聲混雜,所有人心底復(fù)雜的情感在此刻都得以宣泄出來。
季璟勛看向林千嶼,理性的他此時聲音亦有些顫抖:“咱們這算不算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聽著他調(diào)笑的聲音,林千嶼心中也得到了些許安慰。
飛機安全著陸在離祖國很近的一片荒野,群星閃爍的夜空擁有被夜雨洗禮過后獨有的澄凈,小雨依舊淅淅瀝瀝的下著,每個乘客下飛機后快速支開緊急帳篷,度過這漫漫長夜。
下飛機后,林千嶼感覺自己暈乎乎的,每走一步就像踩在云朵上一般,忽的腿腳一軟,就要往地上栽下去。
還好季璟勛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同時,感受到她身上不同尋常的熱量,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進一步探了探她的額頭,確定了他內(nèi)心的猜測——林千嶼發(fā)燒了。
生病的林千嶼褪去往日的尖銳,溫順的很,來不及考慮,季璟勛便將她攔腰抱起來,找到合適的位置,先將她放下,讓她坐在一邊休息,才開始忙著置辦帳篷。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此刻林千嶼算是真正理解了其內(nèi)在含義,認真搭帳篷的季璟勛比任何時候都帥。
“你男朋友啊?!币粋€同飛機的女孩子見她一個人坐在這兒,癡癡的望著正在搭帳篷的人,笑瞇瞇的過來同她搭話。
林千嶼急忙否認道“不是不是,上司加發(fā)小而已?!?p> 同她搭話的女孩笑了笑,不以為然,卻又沒有差穿她:“那你們感情可真好。我叫寧安然,你叫什么?”
“林千嶼?!彪m說她平日里毒舌淡泊,但對待陌生人卻像是有交流恐懼癥一般,有些反應(yīng)遲鈍。
“你們也是去米蘭度假的么?”寧安然似乎很健談的樣子,絲毫不像同林千嶼剛剛認識一般。
林千嶼也被她的熱情驚到了,只是搖了搖頭。寧安然見她提不起精神,便不再搭話,又覺得現(xiàn)在回帳篷很無聊,便坐在一旁和林千嶼一起看季璟勛搭帳篷。
搭好帳篷的季璟勛看到林千嶼身邊多了一個女孩略感詫異,快步走過去,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林千嶼身上,低聲說道:“你發(fā)燒了,不適合多說話?!?p> 被嫌棄的寧安然無語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好吧,護著未來媳婦她可以理解,只是將責(zé)任推到自己身上就不對了吧。
見他還是一副無視自己的樣子,寧安然只好主動同他打招呼:“你好,我是寧安然?!?p> “季璟勛?!?p> 寧安然不禁努努嘴,這兩個人不湊成對真可惜了,這說話的風(fēng)格都這么像,算了,她如果再在這兒待下去啊,怕是要發(fā)光發(fā)熱咯。
寧安然站起來準(zhǔn)備離開,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樣,回頭對季璟勛說道:“我這兒有退燒藥,如果需要,就過來拿。”說完便道別離開。
林千嶼對這個跳脫的小女孩還是很有好感的,看著一臉陰霾的季璟勛,不禁莞爾:“你都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