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離凐他們?nèi)嗽谶@群山之間生活了十幾天,鏡離凐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了力氣,除了雙目失明和身體比較虛以外,其它基本已經(jīng)康復(fù)了。
“阿凐,我?guī)闳フ規(guī)煾?,他一定會有辦法讓你的眼睛恢復(fù)的!”顏月昕鼓勵著鏡離凐。
“嗯!”鏡離凐的回答很輕很淡,他知道顏月昕是在安慰他,其實她也是沒有多大把握的。
“阿凐!對不起!”顏月昕很懊惱自己救不了鏡離凐,悔恨自己的醫(yī)術(shù)學(xué)不到家!
“昕兒,我很好!”鏡離凐輕摟著顏月昕的肩安慰她,說實話他已經(jīng)不是很介意失明的事了,剛開始只是很不適應(yīng),慢慢適應(yīng)后他又不覺得怎樣了,除了有點可惜以后不能看書以外,就是不太方便而已,他沒有很沮喪或自暴自棄,倒是顏月昕和寒城比他反應(yīng)還大的樣子。
“阿凐,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就算你永遠(yuǎn)都看不見了,我也不會離開你!”顏月昕像發(fā)誓一樣堅定的說。
“好!”鏡離凐輕輕的笑了。
等到鏡離凐恢復(fù)力氣以后,三人決定離開這群山,踏上尋找顏月昕師父的道路。鏡離凐的傷勢雖然穩(wěn)定了,可是連顏月昕也不敢保證是不是一定不會再突然惡化,拖下去對鏡離凐很不利。
因為鏡離凐看不見,山路很難走,所以三人走得很慢,寒城和顏月昕一人一邊小心的扶著鏡離凐前進(jìn),因為顏月昕說如果鏡離凐再次摔倒傷到頭的話就很危險了,所以連寒城也變得小心翼翼,這讓鏡離凐苦笑不已,不過他也沒有拒絕,畢竟兩人都是真心關(guān)心自己的,他也不想再給他們制造麻煩了。
“昕兒,你師父是怎樣的人?你知道他可能去的地方嗎?”一路無聊,鏡離凐難得主動開口。
“他是個很古怪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會去哪里!”顏月昕很喪氣的說。
“那就看我們的運氣和與你師父的緣分吧!”鏡離凐倒是沒什么沮喪的表現(xiàn),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風(fēng)輕云淡。
“阿凐,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恢復(fù)視力的。”顏月昕依舊鼓勵著鏡離凐,她擔(dān)心他現(xiàn)在的表情都是他裝出來騙她的。
“嗯!”鏡離凐也沒有解釋什么,現(xiàn)在說得越多反而更像是在掩飾什么,還不如乖乖聽話來的有用。
他們在群山之間一邊探路一邊前進(jìn),速度很慢,加上鏡離凐這個傷患,速度就更加不堪入目了。一天都比不上他們平時兩個時辰所走的路程。
“阿凐,天已經(jīng)黑了,我們休息會吧!你累嗎?”顏月昕扶著鏡離凐到一棵大樹下坐好,小心尋問,還一邊幫他把脈。
“還好!”鏡離凐臉色有點蒼白,頭又有點暈了,他也不想勉強自己,畢竟那樣會給顏月昕和寒城制造麻煩的。
“你先在這休息下,寒城已經(jīng)去找材火和晚餐了?!鳖佋玛孔阽R離凐身邊,靠著他輕聲說。她知道現(xiàn)在的他什么也看不見,只能靠感覺來判斷她的存在,所以她無時不刻都讓他能觸碰到自己,讓他不會感覺孤單。
“嗯!”鏡離凐放松身體靠在樹干上,閉上空洞的眼開始休息,他需要恢復(fù)點精神才行,頭有點暈。
寒城很快就回來了,深山中最不缺的就是樹木和野獸,再加上寒城那算得上高超的武藝,一切都是手到擒來。
晚飯吃的是烤肉,雖然沒什么調(diào)料,但也挺香的,而且比素菜來得有營養(yǎng)。吃過后,鏡離凐就很累似的睡著了,寒城老規(guī)矩的守夜,顏月昕拉著鏡離凐的手靠在他身上休息,這樣只要鏡離凐一有動靜她就能第一時間知道。
第二天,他們繼續(xù)上路,鏡離凐手上多了一根類似拐杖的木棍,山路畢竟不是大路,三人并行在有些地方還是很困難的,所以現(xiàn)在就成了,寒城在前面開路,顏月昕扶著鏡離凐在后面跟著,鏡離凐的另一只手拄著拐杖。
“看不到東西也挺麻煩的!”鏡離凐第一次抱怨,這是他第幾次險些摔倒了?他自己都數(shù)不清了。
“阿凐?”顏月昕有些擔(dān)憂和害怕的看著鏡離凐。
“我沒事!昕兒!”鏡離凐沒有焦距的眼轉(zhuǎn)向顏月昕,臉上帶著淡淡的笑。這些天,他一直用微笑來安慰顏月昕,感覺他們倆人的身份是不是反了?
“嗯!”顏月昕只是靜靜應(yīng)了聲,扶著鏡離凐的手卻收緊了。
“少爺,前面的路很難走,你們停一下吧!屬下去清理一下!”寒城從前面走回來報告。
“嗯!”鏡離凐輕聲回應(yīng)了一句,顏月昕扶著他坐到一邊的石頭上。
寒城得到回應(yīng),轉(zhuǎn)身清理道路去了,顏月昕只是輕輕靠著鏡離凐不說話。
“昕兒,有水嗎?”感覺身邊的顏月昕不說話,鏡離凐只能先開口了,他知道,現(xiàn)在每次安靜下來,她都會胡思亂想。
“阿凐,你渴了嗎?我拿水給你!”果然,顏月昕一聽到鏡離凐的話就好像剛剛回神一樣帶著驚訝。
“昕兒,你想聽聽我現(xiàn)在的想法嗎?”鏡離凐喝完水,聲音如往日般清淡。
“阿凐,你愿意說我就愿意聽!”顏月昕緊了緊抓著鏡離凐的手,聲音有些激動。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很沮喪,看不到東西是很麻煩,但是還不足矣讓我沮喪??墒悄愕男那閷ξ业挠绊懜?,你知道嗎?這些天來,你一直心理很忐忑自責(zé)吧?我雖然看不見你的表情,卻能從你的語言和行動中感覺到你的心情。不要自責(zé)好不好?我沒怪任何人,這也許是我的劫,我認(rèn)了,但我都沒有放棄,你不要比我先垮了,好嗎?”鏡離凐難得說這么多話,只是為了鼓勵已經(jīng)快心力交瘁的顏月昕。
“阿凐……”看著鏡離凐平靜中帶著微笑的表情,顏月昕慢慢確定他不是在說謊安慰自己,而是在鼓勵她,“我知道了,阿凐,我不會再這樣了,我會振作起來的,我還要照顧你呢!我不會先倒下的。”
“嗯!”鏡離凐再次輕輕的笑了,他知道她聽進(jìn)去了。
過了不久,寒城就回來報告可以繼續(xù)前進(jìn)了,三人就繼續(xù)趕路了。
走了一個多月,在這群山之中,別說找到顏月昕的師父了,他們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過,這群山的范圍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他們那慢得好比烏龜?shù)乃俣龋胍叱鲞@里,真不知道還要走多久!
這天,鏡離凐他們?nèi)私K于見到人了,這是他們進(jìn)入群山后所見的第一個人。
“大叔你好!請問這附近有村莊之類的嗎?”寒城有些許激動的上前問路,好久沒見到生人了,感覺他們都快成為深山中的野人了。
“有啊!我住的村子就在前面不遠(yuǎn),你是在山中迷路的人吧!跟我回村子歇會吧!”一個背著弓箭的布衣大叔一臉憨厚的回答,還關(guān)心的尋問。
“是的!謝謝!”寒城禮貌的道謝,回身向鏡離凐和顏月昕轉(zhuǎn)述。
“我們跟那位大叔去村子里看看吧!”顏月昕聽完后柔聲對鏡離凐說。
“好!”鏡離凐淡淡應(yīng)了一聲,如今看不見東西的他還是老老實實聽話就好!
布衣大叔隨著寒城的身影也看到了鏡離凐和顏月昕二人,頓時驚為天人,在這荒郊野外深山老林中,真的很難得見到如此絕美的人,何況還是兩個,雖然兩人的衣服都有些破舊,身上也很臟,但是依舊很美,就像墜入凡塵的仙人。
“大叔,麻煩你帶路了!”寒城的聲音拉回了布衣大叔的神智,心中暗嘆,少爺一人已經(jīng)夠妖孽了,如今還多了一個月昕小姐,真是‘駭人’不淺?。?p> “額……好!好!跟我來吧!”布衣大叔回過神后有些反應(yīng)遲鈍的回答,隨后轉(zhuǎn)身為他們帶路,他不怎么敢再去直視那兩個人了。
寒城心中暗嘆,與顏月昕兩人扶著鏡離凐跟上布衣大叔的腳步,向著那大叔所說的村子走去。
走進(jìn)村子,鏡離凐三人都有又回到人類世界的感覺,而村子的人也大部分都把視線集中在他們身上,有好奇的,但多數(shù)是驚艷的!
村子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近百人而已。村里的人主要以打獵為生,現(xiàn)在天色有些暗了,大多數(shù)人都回家來了,所以村子還是很熱鬧的。
鏡離凐他們?nèi)艘宦仿犞家麓笫甯磉呑哌^的人說話問好,一邊跟著走去他家。布衣大叔的家還算比較大,兩間木屋打通連在一起,住了三口人,大叔和他的妻子、女兒。平時家里總是有空著一間房放著雜物,現(xiàn)在正好整理出來給他們住。
“你們先休息下,一會吃飯叫你們!”布衣大叔和善的對他們?nèi)苏f,進(jìn)屋后他才發(fā)現(xiàn)那個美如謫仙的男子居然是個瞎子,真是可惜?。?p> “好!謝謝!”禮貌性的道謝,寒城小心的扶著鏡離凐坐好。
“城,吃完飯后去打聽一下離開這深山的路!”鏡離凐清淡的聲音在布衣大叔離開后響起。此時他坐在木凳子上,雙眼無神的不知望向哪里!
“是!”寒城老實答應(yīng),他也希望能早日離開這人煙比雪山還稀少的深山。
不多時,大叔的女兒便來叫他們出去吃飯了,那個女孩看起來才十歲出頭,扎著兩束小辮子很是天真可愛。她一進(jìn)門便兩眼亮晶晶的盯著鏡離凐和顏月昕兩人看,嘴里呢喃著:“神仙耶!好漂亮!”
“小妹妹,你有事嗎?”顏月昕收回為鏡離凐把脈的手,輕聲詢問剛剛進(jìn)門的小女孩。
“神仙姐姐,我是來叫你們?nèi)コ燥埖?!”小女孩一臉天真無邪的說。
“神仙姐姐?”顏月昕被叫得一愣,隨即輕笑了一聲,“我們知道了,謝謝你來叫我們,小妹妹!”
“不客氣!神仙姐姐,我不叫小妹妹哦!我叫小琴!”小女孩小琴繼續(xù)說。
“那小琴妹妹,就麻煩你帶路了!”鏡離凐此時也側(cè)過頭來,聲音淡然優(yōu)雅,盡管雙眼空洞無神,卻依舊掩飾不住他那出塵的氣質(zhì)。
“好的,神仙哥哥!你們跟我來吧!”說著,小琴就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帶路去了。
鏡離凐聽著小琴對他的稱呼只是微微一笑,顏月昕扶著他跟在小琴的身后,寒城也緊跟而上。
大叔一家人都很熱情,所以他們一頓飯也吃得其樂融融,鏡離凐只是安靜的吃著自己碗里的東西,因為他看不見,所以顏月昕會時常給他夾菜,這讓人覺得很溫馨。
吃過飯,寒城跟大叔打聽出山的路,鏡離凐則被顏月昕扶回房間休息了。
一夜無話,次日,鏡離凐三人告別了布衣大叔一家便繼續(xù)趕路了,昨天寒城已經(jīng)打聽好了路線,按照大叔的說法,他們只要在向西走上十天左右就能離開這群山了,這是以他們那烏龜般的速度來算的。
這一個多月來不停的趕路,鏡離凐已經(jīng)漸漸習(xí)慣失明所帶來的不便,在拐杖和顏月昕的幫助下,他已經(jīng)沒那么容易摔倒了,如果是平坦大路的話,那么他甚至不需要他人的攙扶只靠拐杖便能行走如常。而且,雙眼的失明也讓他的聽力更加靈敏,本身武功高強的他現(xiàn)在甚至能靠空氣中的微風(fēng)來判斷前方是否有障礙物。
鏡離凐的適應(yīng)讓他們趕路的速度加快了不少,而且他頭部的傷也沒有再復(fù)發(fā)的跡象,這讓顏月昕很欣慰,也安心了不少,只要他的傷不再復(fù)發(fā),那么他們就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找顏月昕的師父,而且按照顏月昕的說法,只要他的傷不復(fù)發(fā),基本上也就不會惡化了。這讓寒城也松了一大口氣。不過,他們并沒有真正放松下來,畢竟他們并沒有忘記讓他們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到底是誰,這些隱藏著身份卻又光明正大追殺他們的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且現(xiàn)在又躲在什么地方伺機而動?這些他們都不知道,所以他們不能完全放松警惕。此時的他們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力再對抗那些人了,所以他們決定離開這深山后先想辦法和其他五人會合,這樣會安全些。當(dāng)然,他們也不知道其他五人現(xiàn)在到底如何了,是否逃脫了黑衣人的追捕?現(xiàn)在也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