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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織造

第三十七章

大織造 張子2019 2081 2019-08-07 10:38:42

  薛姐并沒有生氣,反而微笑著出去了。因為是夏夜,四處都很燥熱。加之喝了一點酒,張橋真想找個地方?jīng)_個涼。薛姐一走,他根本沒有跟隨。反倒將車間再檢查了遍,從臥室拿了毛巾去河邊了。他們工廠距離小河不及二百米,一抬腳便到了。四處無人,天上有月光,青蛙叫個不停。張橋從小就在大水游泳,洗澡。說是大水孕育的,一點不為過。他脫了精光,伸展了一下腰肢,這一段時間太累了。有些涼風(fēng)吹過來,真是舒服。在魯鎮(zhèn)時,也是在很小的時候,他們可以光著身子在大水里翻來覆去地游,家里人一少管他們,只不過該吃飯了,家人們在河邊一陣叫喚,他們便答應(yīng)一聲,游到岸上去。也有時,他們會爬上附近的高地,或者低矮些的吊腳樓,然后向下跳。當(dāng)然,他第一次跳的時候,被人看到了,告訴了張媽,張媽好不客氣地用木棍打了他的屁股?,F(xiàn)在想想,還疼著呢。

  張橋像個鷂子一般騰地飛去,然后嗖的一聲落到水里,竟然沒有泛出些許水花。暗處卻有依然一直注意著他,不是別人,正是薛姐。她要比張橋還熱,倒在張橋懷里的那刻,她就感覺應(yīng)該清洗身體的汗水了。而非離開這里,要不她會將摩托車騎著。張橋卻沒有多想,也許他忘記了。張橋赤裸的身體閃耀在月光下竟然全部落在薛姐的眼睛里,她內(nèi)心很激動,她從未見過這么健康的身體。李攀簡直是一個行尸走肉,他與張橋沒有可比性。盡管他是一個公務(wù)員。

  薛姐并不聲張,她也是水邊長大的。她見張橋游了一會,有要上岸的意思。她一個猛子潛游過來了,她的速度很快。猛地從張橋的腰間纏繞過來。張橋一驚,他還以為遇到了水鬼。魯鎮(zhèn)有許多母親為了嚇唬孩子們說大水里有水鬼,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嚇唬他。并且父親也是死在大水里。但是張橋抵擋不了伙伴們攛掇,還是去了。這一游就是近二十年,也沒有見過水鬼,倒有裝鬼的漢子。

  張橋猛一轉(zhuǎn)身,他觸到身后某物胸部,他立刻意識到了什么。并且薛姐不讓她轉(zhuǎn)身。張橋知道是薛姐。薛姐在他身后緊緊抱住了他。張橋盡管閉上了雙眼,但是他內(nèi)心異常平靜,因為誰也抵不上曾小倩在他心中的地位。以前他犯過一個嚴(yán)重的錯誤,他曾經(jīng)懊悔過,他也曾經(jīng)希望娶林嬌嬌為妻,可是事與愿違,他還被人懲罰了一頓。他覺得這個恥辱比動亂時被那些壞分子毆打還要嚴(yán)重。

  張橋沒有轉(zhuǎn)身,他不愿意看見薛姐的身體。他掙脫了她,他喚了一聲薛姐,并且說不能這樣。之后,他上岸了。他穿上衣服,走到一旁的青石上坐著等待薛姐。月光很清,泛著幽光。薛姐擦拭了眼角,無奈的,她應(yīng)該知道張橋。想占據(jù)他心中的位置很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還有一個女人在。原來,她說林嬌嬌傻,現(xiàn)在想想自己也是傻了。但是,又似乎心甘情愿傻下去。

  張橋想建起大染坊,他找薛姐商議。薛姐問他是否可行,他說企業(yè)不能只局限于小作坊,上海那方面的織造廠他都考察過了,他們將紡紗、織造,甚至將成衣連在一起了。薛姐知道張橋的心思,或者將理想。她眼睛里泛著一絲晶瑩,她是真的喜歡眼前這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張橋,如果說長相,他還要比李攀差些,但是他就是一個有想法并且為之而不懈努力的人,同時他的格局很大,想得長遠(yuǎn)。

  薛姐說只要他認(rèn)為對的就可以去做,不需要找她商議。她說她信任薛姐。在張橋心里,薛姐就是自己的恩人,他決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他給薛姐說了。薛姐沒有痛哭,她只是流了淚。擦拭淚水后,又一個敞亮的李姐呈現(xiàn)在他面前。這讓張橋更加感激她了。

  張橋?qū)iT找來楊懷忠,他請求他作為引薦。老師傅從江南織造廠退休,他的眾多徒弟承擔(dān)織造廠的相關(guān)技術(shù)工作了。老師傅的家住在城里。張橋與楊懷忠騎著自行車行進(jìn)在江城的大街上。盡管是傍晚,百貨大樓里燈火通明,張橋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半小時,他們鎖上自行車就往百貨大樓里鉆。里面人很多,家電柜臺與服裝柜臺擠滿了人,有銷售員很不耐煩地說還有半小時,抓緊了,要不明日一早到門外排隊。原本的雜亂無章,被銷售員的一陣呵斥竟然排氣隊伍來了。盡管這樣,速度還是很慢。

  張橋與楊懷忠買了一些食品,就出了大樓,直往老師傅那里趕。他們路過電影院,有許多青年男女在電影院門口排隊檢票,女孩們都穿得很漂亮,簡直一水的連衣裙。張橋在薛姐服裝店見過這類連衣裙。但是,他自語說還是太單調(diào)了,當(dāng)五顏六色的顏色充斥大街的時候,我們的織造成也許又上了一個新臺階。說到這里,他邀請楊懷忠到他的工廠里來,這已經(jīng)不是一次邀請了。楊懷忠還是婉言拒絕。張橋明白楊懷忠依然眷戀著這份正式工作,丟了實在可惜。楊懷忠說他會經(jīng)常對于技術(shù)與維修方面的問題前來指導(dǎo)。張橋也只能如此了。

  他們來到老師傅家竟然對林愛民看到了,他想要探個究竟。張橋與楊懷忠敲開了老師傅家的大門。張橋從未受過如此煎熬,應(yīng)該不是很熱,落地扇無休止地?fù)u著它的頭顱。老師傅在張橋說第一句時便拒絕了他。呆了很久,老師傅回到內(nèi)屋。張橋與楊懷忠面面相覷。哪知老師傅戴著一副老花鏡出來了。他又坐到他們面前的一張方凳前,盯著張橋看。看得張橋一陣發(fā)毛。楊懷忠也請求老師傅幫忙,老師傅也拒絕了。這讓他們很為難。甚至,老伴也出來幫腔了,人家高薪聘你,你整日里圍著織造廠還不是留戀那個地方?,F(xiàn)在做個技術(shù)監(jiān)督,雖然不是原廠,人家張橋年輕有為,你又是了解的,他是不得已才離開織造廠。老師傅面對老伴的說辭,無動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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